顾行言说程珊珊不是凶手,时诺的注意力瞬间从被突然偷亲变成了询问:“你怎么知道她不是凶手的?你怎么帮我抓凶手?”又想到刚才杨逸景和顾行言之间的对话,两人好像是认识的,她又问:“你认识杨逸景?”
“认识,能力很强的警官。就算没有我,这么简单的案子,三天之内,他应该也能破获的。”他明明说着自大的话,却让人一点也讨厌不起来。那语气,那神态,好像他只是在阐述一个简单的事实。
然而,他又继续说:“作为一个潜在性的情敌,我不准备浪费口舌夸赞他,所以你不用再问了。”
时诺:“……”
她回了回神,问:“顾行言,你这话……什么意思?”
“他喜欢你,你不知道。”顾行言说的是肯定句。
时诺:“……”
其实,她曾经也怀疑过,杨逸景是不是喜欢她。当时念大学时,每次上课,杨逸景总是很恰巧的坐在她身边,跟她和罗风铃关系格外的好,有事没事的就缠着她们两个一起玩。可是,漫长的四年,直到毕业,时诺也没等到表白,所以她觉得一切都是她的错觉,还好没有跟杨逸景挑明,不然自作多情,多尴尬啊。
她用手指戳了一下顾行言的胳膊:“你不要乱说。”
“我没有乱说,他的心思瞒不过我的,你的也瞒不过我。”
骄傲自大的内容,却没有骄傲自大的语气,平淡可信。不过,时诺要是相信他,除非自己脑子坏掉。她故意板了脸,怒视他:“别跟我转移话题,我说的不是这个。我说的是,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在追你,你看不出来吗?”
时诺:“……”她摔!昨天才刚认识的,今天就偷亲了她两次,除了把他当成登徒子,她还真没有自己被追求的感觉。
顾行言看了她几秒,脸微微发红,幸好是在昏黄的路灯之下,并不明显。他语气平静,腰板挺得格外笔直,开口说:“介于你感觉迟钝,没有觉察出我在追你,所以我原本想隐晦表达不准备告诉你的话,现在都一起告诉你。”
他把时诺拉到眼前,目光直视她的眼睛,神情专注,语气波澜不惊:“时诺,我在追求你,你不必躲闪,不必逃避,因为那些都没有用的,我对你,势在必得,你的未来只属于我!”
时诺当场僵化,她觉得她遇到了一个神经病,还是一个很帅的神经病。
她终于想起来,第一次在超市中,发觉自己被顾行言盯着的时候,那种不一样的感觉是什么了。别的男人第一见她,会被她的外貌惊艳,眼中全是艳慕和赞叹,而顾行言当时的眼神,是毫不掩饰的情丨欲,是势在必得的自信。
更让她觉得玄幻的是,她竟然不排斥他说的话,也不排斥他那个时候的眼神,甚至……还有怦然心动的感觉。
这果然是个看脸是世界,让她绝望不已的……看脸的世界!
顾行言又说:“虽然你现在只是喜欢我的脸,但也无所谓,你会喜欢上我这个人的。何况,脸就是我的,你喜欢上我的脸,也算是喜欢上我的一部分,我可以接受。”
时诺:“……”
她怀疑,她一定是遇到个神经病!
“喂,你怎么知道我心里想什么的?”她郁闷了,难道她的想法,脸上表现的就那么明显吗?
“很容易,你的心思瞒不过我。”
“呵呵,”时诺讽刺一笑:“我说,你不会要告诉我,你会什么读心术吧?”
顾行言略微沉思了一下,点了点头:“读心术,你们可能是这么叫的,但对我来说只是本能。”
时诺不由的翻了个白眼,她遇到了个神经病不要紧,还遇到了个会读心术的神经病!
话题扯远了,时诺懒得跟他扯皮,决定跟他说正事:“你刚才说程珊珊不是凶手,那凶手是谁?怎么证明程珊珊是无辜的?”
顾行言打开车门,让时诺上车,帮她系好了安全带,才说:“程珊珊到过现场,目击了死者李丽雅坠楼的过程,但她不是凶手。”
“李丽雅是怎么坠楼的?程珊珊既然到了现场,没看到凶手吗?”
“她当时注意力全在即将掉下去的李丽雅身上,并没有看到凶手。但是凶手看到了她,在案发现场,也出现了不利于程珊珊的证物。”
“证物?”杨逸景他们都是训练有素的警官,只对时诺做了笔录,这种信息是不会透露给她的。她看向顾行言,想要从他那里得到案件的详细信息。
“案发现场,发现了三颗散落的紫檀佛珠。”
紫檀佛珠,程珊珊以前手腕上就有一串。她看见的那只诡异的长手上,也有一串。这三者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凶手又会是什么人呢?
想着想着,时诺便想起了另一个问题,疑惑皱眉,问他:“这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你难道不是刚刚到学校?”
“我帮过他们的忙,这种小细节的事情,他们会主动告诉我。”顾行言如实回答。
“他们”自然指的是杨逸景那些人。
时诺皱眉:“你一个外人,他们凭什么告诉你?”何况,她记得那个姓姜的小警.察,明明就是不认识他的。
正巧遇到个红灯,顾行言停了车,耐心等待,不急不缓的回答她:“我对他们来说,不算外人,他们在某些特定的时候,需要我的帮助,有些警.察还没有资格知道我的身份。”
时诺发觉,他说这些明显高傲不可一世的话时,从来都没有流露出任何鄙夷和轻视,神色没变,语气没变,甚至连手指的动作都没变,简单直述,毫不委婉。
红灯变绿灯,时诺小声抱怨:“你怎么总是说这些高傲的话啊?你明明不是这个样子的,不了解你的人,会讨厌你的。”
“除了你之外,没有人会了解我,我更不需要他们了解。”
时诺:“……”
果然是不能愉快玩耍的节奏。
回到家,噜噜的猫粮已经见底了。少了它一顿饭,时诺很是抱歉,立即替它添了新的猫粮。不过,今晚的噜噜有些奇怪,它不像往日一样粘着时诺,甚至她站在陶瓷猫碗旁侧,噜噜都不肯过来吃饭。
时诺纳闷,遥望着噜噜,问它:“你怎么了?今晚怎么怪怪的?”
它不仅不往她身边靠拢,她看着它的全过程中,它的尾巴一直夹在两条猫腿之间,耷拉低垂着,吃猫粮的姿势更是规矩的不能再规矩了,简直都不像是一只猫了,而是像一个乖巧的仆人。
已经十一点了,时诺见噜噜不像是生了病的样子,便去洗了澡准备睡觉,明天还有一场硬仗。
用风筒吹干了头发,时诺从背包里翻出手机,准备回床上睡觉。手机上有一条未读短信,她一边往卧室走,一边点开看了一眼。
陌生的一串数字,可能是关于个人贷款或者各种办.假.证的垃圾短信,她本没有当回事,结果点开一看,脚步不由的顿住,一时间不知所措。
手机屏幕上,清晰可见的几个字:时诺,我是杨逸景。
发送时间,是她洗澡的时候。
时诺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时间,还没有到11:50,杨逸景应该还在忙案子,估计不能睡,她手指飞快的在手机屏幕上点了点,给他回了一条短信:不好意思,我刚才在洗澡,才看到你的短信。
这年头,用短信的人很少,一般都用微信。时诺突然之间用起手机的短信功能,竟然觉得有些不习惯了,只能感叹时代在进步!
杨逸景的短息很快就回来了,证明了时诺刚才的猜想,他没有睡觉。
时诺手机上,杨逸景的短信字数不多,却是关于询问另一个人的:你怎么认识顾行言的?
时诺愣了愣,心头一股失望淌过。她自嘲的笑了笑,果然是自己自作多情,以为人家半夜发短信是关心自己的安危,没想到却是关心另一个人的。她快速的给杨逸景回了过去:他是我邻居。
过了许久,都没有等到杨逸景的短信,时诺索性扔了手机,爬上床,盖了被子,准备睡觉。
脑袋刚挨上枕头,手机的铃声又响了起来,屏幕上是她刚刚保存的杨逸景的号码。
杨逸景在电话里,声音十分温柔:“睡了吗?”他的声线特别好,以前是学校校园广播电台的播音员,还帮过许多社团出演过配音任务,电话里听起来更是好听。
“快了。”时诺闷闷不乐的回答。
杨逸景语中带笑:“那就早点睡吧,记得,离顾行言远点,他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时诺一半是赌气,一半是好奇:“为什么?”
“早点睡吧,以后再说。”他没有回答时诺的问题,跟时诺说了晚安就挂了电话。
时诺愤愤不平,刚想扔了手机睡觉,手机的短信提示音又响了起来。
她嘀嘀咕咕的从枕头底下掏出手机:“电话里不说又发短信,杨逸景真讨厌!”
结果,信息是一串陌生的号码,内容是:诺诺,记得把我的号码存起来,免得我亲自动手,还有手机不要放在枕头底下。晚安!
署名写的是:睡在你身.下的男人。
时诺气的满脸通红,愤怒的把手机关机,扔到床头柜上,眼不见心不烦!
睡在你身下的男人?真是乱说话!
她把脑袋蒙在被子里,心里狠狠的诅咒楼下那位猫先生,诅咒他喜欢吃的猫粮空仓,买都买不到!哼,让你平怕无辜调戏我!
可是,想着想着,时诺就猛地坐了起来,气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顾行言的房间和她房间布局一样,卧室一样,由于卧室采光方向,床的位置也一样!
所以,顾行言说的他是“睡在你身.下的男人”竟然是真的!
因为,他就住在她的垂直楼下,现在就躺在她躺的这个位置的垂直下方!可不就是睡在她“身.下”吗?
时诺愤怒的扔了枕头,出声大骂:“顾行言,你怎么不去死啊!”
气死了,气死了,顾行言用了那样的形容词,这要让她怎么睡啊?!
这日子没法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