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橙本来想约许一,但是现在这个时间晚了,也太临时,她怕许一为了她又推掉别的事赶过来,那就罪过大了。
想了想,方橙觉得自己身边还真是一个可以临时抓来一起吃个饭的朋友都没有。
可真是悲哀啊。
她一个人在街上慢慢走着,也不饿,就是突然想吹吹风透透气。
说来也奇怪,以前方橙是不爱在街上闲逛的,收工之后就回家呆着,看看书书看看电影,也很悠闲。
但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自己一个人也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
一个人的时候好像更容易注意到沿途的风景。
方橙脚步很慢,听着耳边人来人往的嘈杂,和缓缓吹来的夜风,她也想了很多事。
想到了以前,想象着未来,脑海中也闪过了很多关于家庭,关于友情,和关于爱情的事情。
不过那些念头闪过之后,方橙的所有思绪都放在了盛令延生日的事情上。
那天已经得到了他的同意,可以办一个生日会,但是又不能太张扬,方橙其实前段时间就一直在考虑这件事,但是因为要顾忌分寸,一直也没能完全定下来。
方橙想要给盛令延一个难忘的生日体验,也想做一些自己的事情……那可是那么重要的生日,她怎么可能没有自己的私心。
想到这个事,方橙突然笑了起来,幸好身边没有别人,不然一定会觉得她是个神经病。
走着走着,方橙终于觉得有点饿了,看了看不远处的美食城,过马路走过去。
她刚走到一家西餐店门口,突然觉得门口有辆车很眼熟。
回头看了一眼,方橙吓了一跳,那不是盛令延的车吗?
她想起来下午那通电话,盛令延说有点事,所以是约了客户吗?
其实方橙并不像去打扰盛令延,尤其是私下时间里他的工作状态。
但是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鬼使神差的,方橙竟然朝着那家西餐店走过去了,反正都是吃饭,在哪吃不一样。
可是还没走进西餐店,方橙就仿佛晴天霹雳一般,遭到了重重一击。
她是看到了盛令延,他的确在这家西餐厅没错。
可是并不是他一个人,对面坐着的也绝不可能是客户。
那一桌有四个人,除了盛令延之外还有两个看起来年纪略长像是长辈的男人,和一个……女人。
方橙不用盯着看也能认出来,那个女人,是胡珺珈。
胡珺珈……盛令延。
方橙心口一疼,不敢多停留,生怕被他们发现,一个侧身,躲进了外边门柱后的阴影里。
所以两个小时前,方橙约胡珺珈一起吃饭,胡珺珈的拒绝理由说有约了,是和盛令延有约了?
她为什么没有说明吗?
为什么不直截了当的告诉方橙,约的人就是盛令延?
方橙站在阴影里,觉得胸口好像被一支利箭给击穿,疼的无法呼吸。
她知道胡珺珈和盛令延关系还不错,当初盛令延甚至愿意放下身段去找她求助,而胡珺珈也表现出对盛令延的明显好感。
可是方橙一直觉得,他们俩人之间就是单纯的朋友的关系。
尤其是胡珺珈身边还有古驰的存在。
可是今天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胡珺珈不敢说明和盛令延有约,悄悄出现在这里,这难道不是心虚的表现吗?
方橙很难说服自己,只剩下无穷尽的心痛。
她没敢在这里多待,别说是吃东西了,哪里还有什么胃口,转身从后边一条路打车回家。
她并不知道,西餐厅了的盛令延和胡珺珈有多尴尬。
旁边坐着的是盛威和胡爸爸,明明是高档的西餐厅,桌上放着的也是价格不菲的上等西餐,可是四个人看起来都不怎么有胃口的样子,压抑得很。
最后还是盛威先开口,以一个东道主的样子招呼大家,“来来来,都是熟人了,也别拘束,动筷子吧。”
气氛这才稍稍缓和了一点。
但是更尴尬的事情还在后边,胡珺珈还没吃两口饭呢,就被自己爸爸吓得差点把嘴里吃进去的菜都吐了出来。
胡爸爸突然说了一句,“你们俩年纪相仿,也比较聊得来,既然都还是单身,不如就在一起试试看吧。”
这话让盛令延也一惊,他看到盛威在听到胡爸爸这番话之后露出的赞同表情,也就明白了。
原来今天这顿饭,是相亲。
让盛令延和胡珺珈相亲,这是这两个父亲打个鬼主意。
胡爸爸和盛威是好朋友,之前因为何美的关系僵过一段时间,也是因为上次盛令延想让胡珺珈在金鹤奖那件事上帮忙,找过她一次,是通过胡爸爸那边搭上线的,这也才拉开了两家人再次联系的一道口子,让胡爸爸和盛威终于得以冰释前嫌。
毕竟何美已经去世了那么多年,他俩也都老了,那些恩怨再积攒着不过也只是给自己添堵罢了,如今把一切都放下,对大家都好。
盛令延没想到,今天这场相亲,追根溯源,还是自己的错。
果然世间事都是一环扣一环啊。
不等盛令延发表自己的态度,胡珺珈就先生了气,“爸,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和盛令延是普通朋友,你不要一厢情愿好不好!”
不是害羞不好意思,是正儿八经生气的语气。
胡珺珈怎么可能不知道方橙对盛令延的情愫,也很清楚自己的心之所属,怎么可能答应这两个长辈这种荒唐的安排呢。
胡爸爸也生气,自己这个女人在这样有外人的正式场合下驳自己的面子,他当然心情不爽。
“你也老大不小的了,别总说自己要忙工作,也得为自己的终身大事考虑考虑,再说了,你和盛令延在一起,工作的事情也是可以互相扶持,这不是两全其美的好事吗!”
胡爸爸压着嗓子说。
盛威知道自己的身份不好和胡珺珈说什么,便也把矛头指向自己的儿子,“是啊,珺珈是个好姑娘,你和她在一起,是你的福气啊!”
盛令延冷着脸,他没有胡珺珈那么好的耐心还去解释什么,直截了当的说,“如果我知道你今天是这样的安排,我是不可能来吃这顿饭的,我的脾气你很清楚。”
他的声音很轻,但让整个饭桌的气氛瞬间冷了下来。
两个长辈都憋着一口气,却也对这两个孩子束手无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