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橙不同,她也胆小,也不想惹是生非,但是心中那团正义的火种也不可能轻易熄灭。
所以一旦出手,就确定自己做的是对的,也就会坚持到底,不可能后悔。
面对蒋公子的追问,方橙笑笑,说的坦荡,“如果连朋友陷入困境都不能出手相救,那做人也太失败了吧。”
蒋公子冷笑,“你把人家当朋友,人家可不一定认你这个朋友。”
方橙知道他就是要挑拨离间让自己和胡珺珈之间产生间隙,所以当然也不会听他的,“你以为全世界的人都和你一样虚情假意吗?幼稚!”
“幼稚”这两个狠狠地戳痛了蒋公子。
他重重的踩下了刹车,车子在路边停了下来。
由于惯性,方橙系着安全带也而不可避免的往前甩出去,额头差点砸在挡风玻璃上。
“你疯了吧!”方橙重重骂了一句。
蒋公子脸色发黑,气的一拳打在了方向盘上。
他情绪变化快,极其易怒,而且每次发怒都会暴跳如雷,身边的人一定会倒霉。
今天这个倒霉的人落在了方橙身上。
方橙也不太明白自己哪句话不对,怎么让蒋公子一下子跟变了个人似的。
的确,她并不知道,蒋公子从记事起耳边就一直被这两个字充斥着,是鞭策,更是批评。
“幼稚”
他有一个能力很强事业成功的爸爸,有一个很聪明很厉害却不肯顺从家里人安排的哥哥,在这样的环境下成长,他的压力巨大。
要做一个优秀的好人,真的很难。
但要做一个放纵自己的“坏人”,则轻而易举。
“幼稚”,这是所有人对蒋公子的评价,围观群众都觉得他应该肩负起继承家业的责任,应该乖巧听话且无所不能。
可是大家似乎都忘了,蒋公子不过也只是个刚满二十岁的人而已。
蒋公子沉默了几秒,突然猛地转身面向方橙,朝她靠过来,“我就是幼稚,我还能让你看看我究竟有多幼稚!”
他想继续刚刚在外边没有做成的动作,但是被方橙冰冷的脸色给吓住,动作停了一下。
方橙没有躲,就这么看着蒋公子。
对视了几秒后,蒋公子抬手捏着她的下巴说,“你不过也才比我大一岁而已,别做出一副长辈的样子来教育我,恶心。”
“你调查我?”方橙脸色铁青,拨开了蒋公子的书。
蒋公子没有回答,而是说,“我那天就说过了,我对你很有兴趣,今天我更确定了,我要你,要定了你!”
当一个纨绔子弟坚定的说出这种话的时候,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方橙浑身鸡皮疙瘩不说,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又掉进了一个深坑里。
她看着蒋公子说,“你省省力气吧,在我这里你任何东西都得不到,我们压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不如留着自己的精力去追求那些看得上你的女孩,想要寻乐子也别来找我。”
蒋公子挑挑眉,“怎么,你心里有人了?”
突然这么问,方橙脸色一变,扭过脸去不回答。
蒋公子笑得更开心,“被我说中了?没想到你竟然会为了盛令延心神不宁,他值得吗?”
“你不要胡说八道,盛少是我的上司。”方橙语气淡淡,情绪调整的很快,听不出任何端倪。
“我会向你证明,这个世界上有能克得住盛令延的人,他没那么无所不能。”蒋公子说。
方橙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但隐隐已经感到了不对劲,“你别乱来,我们俩之间的事情,和盛令延没有关系!”
这着急慌乱的情绪始终还是藏不住。
蒋公子不傻,这些都看得出来,他重新发动车子,也不多说什么,扔下了一句,“陪我吃个饭,我再考虑考虑之后要做什么。”
这威胁的用词怎么那么熟悉,方橙在心里叹了口气,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是又遇到麻烦了。
不过蒋公子倒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带着方橙去了五星级餐厅,吃了一顿五位数的晚餐,吃完后又安全的把她送到家门口。
是那个新家,未经登记的车只能停在大门外。
蒋公子打开车子大灯照亮前边的路,伸出头去打量了一下四周,说,“不错,这个小区的环境确实好,而且保密性极强。”
这话和盛令延说的一样。
方橙没理他,开门准备下车。
蒋公子突然又说了一句,“我上上上个女朋友就住在这里,是个歌手,不知道你认不认识?”
这句话里带着满满的炫耀。
方橙开门的手停了一下,然后大步下车,再次扔下了一句,“幼稚!”
蒋公子又一次被她刺激到,一瞬间不知道该做什么来反抗,下车也不是,开车走人也不是,更不能冲过去撞她,最后只做了一个动作,关掉了车子大灯。
原本亮亮堂堂的大路,突然陷入黑暗,方橙正在大步往前走,猝不及防的瞎了一般,脚下一歪,踩进了一个坑里。
她摔坐在地上,半分钟后听到身后响起车子油门的声音,车轮摩擦地面的声音。
蒋公子开车掉头走了,偌大一片空旷的路上,只有坐在地上的方橙。
噢对,还有头顶上的那轮弯月。
方橙手指按在脚踝处,轻轻一碰,疼得她倒吸一口冷气,在心里骂了蒋公子千遍万遍,挣扎着站起身,发现自己刚刚跌坐在了泥坑里,不光手掌上沾上了泥,整个包也完全被污水浸湿。
她真是气的恨不得亲手把蒋公子给撕碎,因为这个包是盛令延送的,全球限量,总共不超过五只。
现在掉进脏水里,不知道能不能修复。
今天真是倒霉透顶了!
方橙一瘸一拐忍着气走回家,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倒不是伤心,也没觉得累,就是一下子重重压力袭来,让她心烦意乱。
更重要的是,“只身一人”这四个人,真的很心酸。
方橙动作艰难的掏出钥匙打开门,里边同样漆黑一片,就算是打开了灯,也四处冷冰冰,没有半点家的味道。
方橙倚在门口呆了好一会儿,也不知道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呢。
已经深夜十一点,方橙没有卸妆,崴了脚,脏了衣服,还拖着一个几乎被毁了的名牌包,虽然住在装潢富丽堂皇的别墅里,却也异常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