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令延并不想过多解释，显然也不愿意和方橙深聊这个话题。
这是别人的事，但牵扯着自己的价值观和心绪，在不确定眼前人是否与你价值观一致之前，没有深聊的必要。
因为盛令延需要的不是理性的讨论，而是直接的支持。
“你不懂。”盛令延踩下油门，速度更快了些。
“我是不懂，”方橙没有要和他争论的意思，只是想表达自己的看法，“但我理解，每个人都拥有独立的人格，人生不该由任何人用任何手段所操控，我只是觉得……懂得珍惜，其实也是很难得的品质。”
盛令延看了她一眼，有一瞬间的笑意浮上眼角。
不太明显，但还是被方橙发现，“你笑什么？”
她接收到的讯息除了嘲笑似乎并没有其他，这个男人无时无刻不在嘲笑奚落自己，方橙早已习惯。
“突然觉得，你也不是个没有脑子的人。”盛令延说。
“随便你怎么想吧，我无所谓。”方橙说完扭头看向窗外。
天色渐渐沉了，金红色的余晖慢慢被墨色的夜吞没，远方地平线的交界处，有了一种各自分离却又相交融合的美。
方橙渐渐出了神。
“厉覃那边你放心，他不会再骚扰你。”盛令延突然开启这个话题。
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听到厉覃这个名字，他也的的确确没再出现在方橙生活中，导致现在听到，一瞬间有些恍惚。
三分钟之后，方橙才说，“谢谢。”
“以后别再做这种蠢事了。”盛令延又说。
“都已经有你这个靠山了，我还需要做这样的事吗？”方橙故意这么说着，余光瞥向他那边，观察着他的神情。
“这倒是你第一次记起自己的身份，不错，值得表扬。”盛令延淡淡说着，语气倒是没有嘲笑，但也不是欣慰。
算了，方橙反正也不懂他，撇撇嘴，没有说话。
现在的生活怎么形容呢，并不是自己想要的，但也比预料之中好很多。
方橙甚至觉得，自己似乎真的已经逃出了那个泥坑，开始走向光明。
这一切，都要多亏了身边这个男人。
这个有权有势甚至可以说有才有貌的男人。
尽管方橙并不太想承认。
到了盛令延家门外，他刚把车开进车库停好，原本想说的话还在喉咙口没有说出来，方橙已经主动的开门下车了。
一连串的动作很是自然，把盛令延也吓了一跳。
他看着方橙只用了三秒钟就已经走到了大门边上，好像对到他家里来已经没有什么抗拒，他笑笑，摇了摇头，既是无奈也是……些许的欣喜。
早上刚从这里离开，晚上又到这里来。
方橙再次踏入盛令延客厅的时候，心底泛起非常复杂的思绪。
倒也不是那么苦涩的感觉，只是觉得，自己和盛令延之间的纠缠越来越深，让她已经无法逃脱，或者说是，已经习惯到麻木，到渐渐接受，这才是最可怕的事情。
“你说……我们之间到底算什么？”方橙换好了鞋子，没有再往里走。
她把刚到进门的盛令延挡在了后边。
盛令延看着眼前这个不太清晰光线下女人的背影，好一会儿才反问了一句，“什么意思？”
方橙咬着唇想了一会儿，不知道哪来的决心，转身仰头看着盛令延，“就是字面意思，我们之间什么关系？”
盛令延再次见到方橙脸上倔强却很可笑的表情，他嘴角微弯，“你现在是我公司的签约艺人，我是你的顶头上司，不是吗？”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方橙坚定起来的时候，也是颇为吓人。
盛令延似乎看到了一个以前不曾看过的方橙，他竟然一时间沉默了，不是不知道怎么回答，而是觉得那个答案不那么合适。
但是方橙继续追问，“什么关系？那句‘我的女人’，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盛令延用同样的话回复他。
方橙笑了一下，“一只用钱圈起来的金丝雀？”
说完后她低头自嘲的笑笑，“不对，应该说是一只钱圈起来的宠物，不是金丝雀，在你眼里，我哪里配得上那么高级的词。”
“还算你有自知之明。”盛令延说。
方橙没有理会这句嘲讽，继续说，“所以我才不知道啊，你到底是为了什么？帮我那么多，就是为了让我待在你身边？”
她是下定决心今天就要把话说清楚，不想把自己置于不清不楚的境地。
“物美价廉，我不是说过吗？”盛令延脸上淡淡的表情着实欠揍。
方橙原本很是平和的状态，此刻被他挑起了愤怒，“是啊，我是需要钱，也为了钱……早应该不在乎那么多了。”
“我不喜欢不干净的女人，”盛令延终于还是开了口，以一种不带半分情绪的语气，“如果我身边必须有一个女人，那一定得是干净的。”
干净的……指的是？
方橙仰头看他，看到他眼神中闪过的一丝邪恶，立马明白了，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句“混蛋”。
盛令延突然往前靠近她，将她圈在了自己的影子范围内，说，“毕竟，我也是一个男人，男人该有的**我都有，我需要一个干干净净的人跟我。”
方橙推开他，“你这意思是，我只是那个满足你**的人，而季小柔，是满足你在外的面子的人？”
盛令延笑了，“你什么时候看出来季小柔是我的人了？”
“什么意思？”
“逢场作戏你也信？”盛令延这种欠揍的嘴脸真的让方橙很生气。
“好，我知道了，那你放心吧，这个问题以后我不会再问了，我乖乖做你身边那只宠物，你给我我想要的。”方橙露出个温柔的笑。
“省省吧，这不是你。”盛令延留给她一个白眼，走进了客厅。
他原本还有话想说，但最终还是咽了回去，面对方橙，很多时候一些话说不出口。
因为眼前这张脸，总是会让他勾起很多以前的回忆，那些和任甜在一起时候的回忆。
人随着年纪的增长，好像是越来越喜欢怀旧了。
思维不受控，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飘到了哪里去。
刚刚这个话题算是结束了，盛令延一进家门就去了厨房，方橙没有跟上去，去客厅沙发上坐下，打开了电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