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一而再再而三的压抑,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鲜血的味道,血腥味儿几乎逼得人发疯,即便是见惯了再多的场面,对于身边人的死亡也不能漠视,不理。
陈二真的见不惯男人那种淡漠,噌的一下炸了,狰狞当中透着一些疯癫:“你这个男人真的是很古怪,白老大死了你不当回事儿,而且也不惊讶,是不是你干的杀人越货的事儿?!”
“冷静啊二哥。”混三儿赶紧拉住了陈二,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惹麻烦,接下来还要相处,在没有证据之前,将场间气氛弄得太尴尬,没有好处。
狗四在那里有些手足无措,怯怯的看了墙角男人一眼,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可是二哥说的的确有道理……”
男人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狗四顿时吓得往后退了一步,不敢抬头。
老铁站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这件事情暂时难以有结论,不如等着雨停以后,去报了官差,让官差来查。到时候大家都去府衙,一个一个的问,肯定能查出蛛丝马迹。”
眼下就算是猜忌来猜忌去,也没什么用。
那男人仍旧在角落里面,即便是和尸体靠得很近也无所谓,不过冷漠丁的突然说了一句话:“也不止我不当回事儿,那小姑娘不是同样也没当回事儿吗?”
话音刚落,众人齐刷刷的看向要离,要离单手支着下巴坐在那里,神色并未有什么异常,也只是在听着众人说话。再被这么多人注视以后,仍旧是没有太大的反应。
笑话。她亲手杀了多少人,又怎么会在乎别人杀的人?
不过对于这种不知道是谁做出来的案子,她倒是有点想要探究真相的想法,毕竟如果等官差过来再一查的话,她可能要配合,这样就无法离开魏国。
可是她在离开之前,就已经寄书信一封给韩国的婉兮,表示自己会按时抵达,让对方等待接应。
“其实官差没来之前,也可以看一看。”要离站起身来,走到尸体旁边,眼瞧着对方身上只有一处致命伤,那就喉咙处的那一道,直接被人割开喉咙,正好是要离最喜欢的杀人方式。
杀人多的好处就是知道,每一个伤口是用什么动作来将人杀死的。她比划了一下还原场面,把白老大翻过来背朝天,掀开脖子后的衣领,就瞧见这尸体脖子后面有一道印迹。
“从背后一刀,是白老大信任的人,所以会没有防备的给背后。”要离之所以敢这么确定是从背后,是因为如果从前面割喉的话会将人抵在哪,然后硬生生压着匕首割开喉咙。在这个过程当中白老大可能会尖叫,当然也不排除即便是叫了,因为下雨太大的缘故也没人听见。
然而有一点可以确定是从背面,就是那道手指印痕,可以想象得出当时的场面。
杀人凶手站在白老大的背后突然按住人的肩膀,然后飞快的割开喉咙,鲜血往前窜涌,身后的杀人凶手连一点血都没粘上。
听到她说这些,陈二就已经接受不了了:“你这是什么意思,说我们当中起了内讧,有内鬼杀人?这绝对不可能,我和白老大是拜把子的兄弟,在一起十多年了,混三跟着我们也有四、五年,就算是刚入伙的狗四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说白了我们是他叔叔辈儿的人。”
老铁垂着脸:“陈二你也别太激。”
“我能不激动吗?我兄弟死了。这小姑娘一个人孤身闯沙漠,看着就很诡异。还有那个男人,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的,看上去阴森森。”陈二直跺脚,显得很焦虑,在配上那有些揪在一起的五官,活像一只小猴子。
老铁越发觉得厌烦,在自己店内出了这种事情,他也很无措,再加上陈二唧唧歪歪的说起没完,怒声道:“那你看我像不像杀了人的人?”
陈二一瞬间闭上了嘴巴,脸沉浸了好一会儿,忽然冷声道:“那也都说不准,人心隔肚皮。”
就这一句话瞬间让人很难堪,大家毕竟还都在这店中呢。
混三儿赶紧去推了推陈二,着急的说:“二哥你也不能急了什么都往出说呀,老铁大哥待人实诚,咱们走沙漠这么多回也都熟悉,大家都是自己人呀。”
陈二也意识到了这脑子一热说出来话的不妥之处,立马就道:“所以说我才觉得,这男人和小姑娘很可疑,尤其是那个小姑娘年纪轻轻肯定不会让白老大提防。”
要离翻了个白眼,倒是将自己的话听见去了,却怀疑起了自己。
那老铁见不得小姑娘被人欺负,手一拍桌子:“你怀疑这个怀疑那个,怎么不说说你自己可不可疑?”
“我!”陈二一时之间哑口无言。
要离慢吞吞道:“不是,我也不是陈二。”她伸手比了比自己的个子,又点起脚尖比了比陈二的个子,最终跳起来比了一下白老大的个子。
“我的身高在一米六左右,陈二比我高个两三厘米,白老大我回忆了一下,应该在一米七左右,也就是说我们两个都比他矮。”要离将白老大再一次的翻回来,用两根手指去撑开他喉咙上的割口。
这样血腥的场面让狗四瞬间呕吐,混三借着去给狗四倒水的机会也不去看,陈二勉强自己看了一眼,不耐烦的说:“你到底想说什么?”
“是伤口向上还是向下。”声音冷冷清清,是从墙角的男人那里传出来的。他淡淡的说:“如果是比白老大身量要矮的人,在割喉的时候,匕首就会朝下,伤口也会往下走。但是白老大被割喉的伤口是往上走,说明这个人比白老大高。”
在这场间除了要离和陈二,每一个人都比白老大高。
要离抽出秀帕擦拭着自己指尖,放眼望去,只见众人神色各异,但是对于刚才说的这番话,似乎好像都相信了。
陈二不自觉的往要离这里靠了靠,就像是身处狼群的羊,一旦被排出不是凶手,那么剩下的人看哪个都很可疑。
沉默的气氛是被一声肚子还叫的声音给打断的,方才倒是去做饭了,只可惜被打断,饭还没吃上。
老铁开口道:“我去弄点吃的吧。”
这一座混三心不在焉的靠在椅子边,没有再跟过去帮忙。
方才的那一番话,已经让彼此之间产生猜忌,都怕谁是凶手,跟大家待在一起才是最安全的。
老铁深深的叹了口气:“大家也不用猜忌自己了,你们可以换个角度想想,也许是外来人做的呢?”
外边下着大雨,这种可能性特别的低,但也不是一点可能性都没有。
现如今也只能用这种话来安慰自己,省着让气氛更加的糟糕。
要离舔了舔下唇,眼睛从在场的每一个人身上划过,最终走到了那个坐在角落的男子身边。
男人只瞧了她一眼,凉凉的说:“你身上有同类的味道。”
要离是一个极为极端的一个人,她纯净得如同初生婴儿一般一尘不染,可同样手上又充满了鲜血,无数的生命在她的手上消失。她很干净,又很血腥。
“你昨天半夜是不是出去过,在白老大离开以后?”
很久以前就想要问出这个问题了,如果男人没有说实话,那么就是有问题,因为脚下的确是沾染了沙子,证明他出去过。
男人点了点头。
要离的下一个问题紧接着而来:“你看见白老大了吗?”
男人思考了一下,似乎觉得这个问题很有趣,还翘起了嘴角:“见过。”
要离还要再问,但是他已经打断了:“该我问你了,你要去哪里?”
“韩国。”他理所应当的回答,顺着这条路去的就是韩国呀。不过在理所当然的想当然以后,忽然又意识到了对方这么问的原因。秦国和韩国之间有这么一片沙漠,除了和韩国也算相邻以外,还有的就是魏国,而相邻却两国之间不得往来的是楚国。
据说这两个国家是世代仇恨,你憎恨我,我憎恨你,如今楚国做大,其实秦国很不好过,所相中个国家当中,就是你吃不叫我,我吃不掉你,大家相互厌恶着而已。
所以楚国和秦国虽然相连,但是两国之间是不允许贸易往来,甚至就连平时都没有一条路是能够让两国百姓相互来走的。
如果说想要从秦国去楚国的话,就要先去韩国,再从韩国走向楚国。
男人在听到这个回答以后,似乎松懈了不少,“那你和我就没有矛盾冲突。”
要离不以为然的说:“不见得,如果是你把这个人杀了,我想找出凶手,那咱们两个不就冲突了吗?”
男人有些不屑,扭开了头,冷声说道:“我若是凶手,那么完全可以把所有人都杀光了,再说了我杀人很贵,像他们这种普通的商人还不值得我动手,倘若是第一商人白无誉还行。”
要离记得身边都是个顶个的高手:“他不好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