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四章(1 / 1)

我站在一处高宅前慢慢僵化成一道落寞的背影。少倾这一砸,砸得可真是地方。

我掐了个隐身诀摸到了宅中最热闹的地方。那是一间装饰别致的厢房,此时一华服妇人正在哭天抢地:“儿啊!我的儿啊!你这好端端的怎会连为娘都不认得了!你再仔细瞧瞧我呀!”

这一通哭闹,我听着愈发良心难安。

那榻上的少年盘膝坐着,配着一张事不关己的冷漠脸,良久才冷冷地抛了一句:“哼!小爷的娘亲乃是苍梧山的鸣垚上神,人称地母娘娘,怎是你一介凡人所能比的?!”

话落,那妇人当即仰天一嚎,两眼一翻厥了过去。

哦哟~这小子这一砸倒是把酒给砸醒了。

屋内的丫鬟婆子忙做一团,手忙脚乱地将那昏厥的妇人抬到一旁的太师椅上。我打了个响指,时间瞬间定格。

少倾一见是我立马哭丧着脸嚎道:“鸣垚快些把我扯出来,这身体太不舒坦了。”

“扯扯扯,必须扯。”虽说这男子面相不错,但少倾以后顶着这么一具身体和我撒娇卖萌还真是受不住。

我抬手刚想施法,灵台陡然一动。

莫急!少倾如今住在这具身体里,那他原先的主人呢?我要是这么把他揪出来,那这具躯体该怎么办?

“你砸下来的时候把人家的魂魄挤何处?”我问。

“少倾”一懵:“我……我不晓得啊,我醒来的时候就躺在这榻上了。”

我也一懵。刚进屋的时候我并未察觉附近有什么灵体,这好端端的主人的魂魄去哪里了?

思量了半晌,我一作风正派的上神纵子行凶,将凡人致死,传说去也不大好听,想来这阴曹地府还是得去一遭,只怕少倾这么一砸,将人砸死,这魂魄自己飘忽进了地府。

我安抚着少倾,将其中的厉害与他说了说。他满脸委屈,人跑到脸盆边一照,撅着嘴道:“这张脸的风采还不及小爷我的万分之一,鸣垚你可要快些回来,他太丑了……”

月正浓,夜正深,街巷上除了犬吠竟还能听到若有似无的几声啼哭,一路上竟还有不少人家门口挂着惨白的灯笼。白日里没察觉,这镇上还死了不少人,倒是奇。

有传言,鬼界大门每晚子时敞开,我在街上转悠了半会儿总算听到了那“叮叮当当”分外悠远的声音。

空旷的巷道缓缓升腾起轻袅的雾气,雾中隐约看到一行人走了过来。我立即屏息,闪身躲在了一角。

“魂来~魂来~”铃声渐止,那领头的二人皆头戴高帽,口中吐着猩红的长舌,模样很是骇人。难怪天界的人提及鬼界人的颜值都是摇头叹息。

我见那二人一人的高帽上写着“和气生财”一人写着“天下太平”便知他二人乃是鬼界的两大阴帅黑白无常。

只见那黑无常摇头叹息道:“老白啊,这事咱可能瞒不住了,怎么又丢了一只,介时审判期一到鬼君问起来咱俩可怎么办呀!”

那白无常也是一脸无奈:“你问我,我去问谁去?”

那黑无常“嘶”了一声:“当真奇也怪哉。反正是瞒不住了,干脆我们回去向鬼君直接禀明吧,说不定还会罚得轻些。”

二人你一搭我一唱地牵着镣铐远去,我从角落闪出轻飘飘地落在了队伍的后头,这二人方才嘀嘀咕咕说些什么呢,为今之计还是先去地府找那翟家大少爷被少倾撞飞的魂魄要紧。

青烟即散,画面一转,我的脚不知不觉踏上了一条黄泥大道。那路淹没在轻雾中竟望不到尽头,路口的石碑上三个鲜红的大字分外显眼--黄泉路。

我跟着队伍,循着招魂铃一路飘,路旁时不时窜出几团绿莹莹的鬼火夹杂着怨鬼的嚎哭,场面分外瘆人。

铃声一止,有水声传来。

那白无常一蹦一跳地走了过来,捏着嗓门道:“前方是忘川河,等渡过了河便是真正入了鬼界,这凡尘的一切便真正与尔等无关了。”

话落,哭声渐起,我也象征性地“嘤嘤”哭了两声。忘川河上终年大雾弥漫,若是没有引渡人很难寻到那鬼界的入口。

熟悉的“叮当”声由远及近,河面上数十艘小船破雾而来,船头一盏引魂灯悠悠闪着绿光。

众鬼井然有序地上着船。

船头站着那忘川摆渡人。那摆渡人佝偻着身形,浑身用黑袍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看不清样貌,唯独露出了两只眼珠泛着死气的黑白。

这忘川河内融了大量不愿投胎的死灵,河水阴寒连雾气都是冰冷刺骨的。

船悠悠荡到了河中央,河面上冷不防冒出几只落水鬼,青白的面孔带着狞笑就这么望着你,本尊的心肝吓得一直被吊着就没落下来过。

遥遥看到河岸,那摆渡人却突然停了下来,众鬼茫然。隔了一会儿那一直瑟缩在一角的小鬼颤颤上前,从衣兜里掏出了一叠黄灿灿的冥币道:“请船爷笑纳。”

我了然。扶桑经常与我讲一些世间的趣事,便有关这鬼界的。说人死魂入地府想要安然渡过那忘川河是要给那摆渡人一些渡船钱的,若不然便会打下这忘川河永世不得超生,想不到竟是真的。

我摸了摸腰间,空落落的自是没有带这鬼界用的冥币,本想施个障眼法可没想到周边朔风乍起,那原本立在船头的摆渡人转瞬化作一团黑雾呼啸着朝离它最近的那小鬼冲去,一眨眼就把它给吞了。

我心惊,这是何方妖魔邪气这般深重。由不得反映,那团邪气已经吞了船上剩余的残魂向我冲了过来。

我顺手掐诀,生生抵住了那团黑雾。神力激荡,忘川河水暴涨几尺高,河中怨魂吓得顿时四散游走,凄哭阵阵。

那黑雾与我僵持了一阵突然后撤借着河面白雾的遮掩转瞬逃了个没影。

船一靠岸便看见黑白无常正围着死灵队伍急得团团转。

“怎么又没了几个!这可如何是好啊!”

我从船上蹦了下来,二人见了我甚吃惊,问道:“这船上就你一人?”

我摇了摇头:“不不不,加船夫本是有五个。”

“那其他鬼呢?”

“被那船夫吞了。”

无视二人震惊的面孔我悠悠道:“此事我要亲见鬼君再做商讨。”

话落就被猝了一口:“小小野鬼还想亲自觐见鬼君?你哪来的自信?”

自信?本尊别的缺点没有就是有自信。我一个旋身亮出了久藏的金身竟将忘川河畔照得亮澄澄的。

周遭的鬼魂跪趴了一地。我哀叹一声:说好的要低调呢?

那黑白无常的态度变得诚惶诚恐,道:“不知地母娘娘驾临请恕罪。”

我摆摆手示意他二人起来,端着一派架子好不习惯道:“本尊有要事和鬼君相商烦请二位行个方便。”

他二人抹了一把头上根本不存在的汗,连声道:“好说,好说。”

我被他二人直接引到了极阴殿。这鬼界一路来阴沉沉的,但极阴殿却不同,较之其他地方亮堂些。我抬头一看,好家伙,这殿顶竟破了个大窟窿,还有几缕薄光洒了下来。凡间的日光都能照到地府来,想这窟窿是有多深。

想不到还有这么条捷径,早知如此我就直接探得入口从上面蹦下来多省事。

我忍不住好奇,问道:“鬼界财资紧缺么?怎主殿破这么大个窟窿也不修缮一下?”

那白无常哈着腰解释道:“不瞒娘娘,此窟窿由来已久,我二人也不知缘由,只知是位大人物留下来的。这鬼界阴森谁会上这里来,而且还是位上界大人物,前任鬼君觉得这是件值得纪念的事情便留了下来。”

我在阴风中凌乱。这前任鬼君当真恶趣味,若还在世,我这鬼界一路来的行迹是不是会被他圈起来以供众鬼瞻仰?

偏殿传出一阵喧闹,在空旷的大殿显得尤其清晰。

“一条!”

“等一下!碰!西风!”

“呀哈!自摸!!”

“君上您今日手气真是不错,小臣输得连老本都没了。”

哀叹声起。

那黑白无常面露尴尬,道:“劳烦娘娘稍等,我二人进去通报一声。”

我应允。

过了一会儿那白无常就走了出来道了一句:“娘娘,我们鬼君有请。”

我跟着他进了偏殿。殿内的装饰很简单,靠近软塌前放着一张宽大的圆桌。圆桌上凌乱地堆着雀牌。那软塌上慵懒着倚着一名男子。红衣如火,肌肤胜雪,眼角还点了一颗似血红痣衬着样貌愈发妖艳。

我“嘶”了一声。鬼界的人大多长相很寒碜,这鬼君倒像是乱石中的一块珠玉让人眼前一亮。

见了我,他眯着凤眼上下打量了一翻,道:“地母娘娘屈尊来我鬼界有何要事?”

既是开门见山的问,我便也不含蓄,道:“本座今日前来确有要事相求。这亦城人士做绸缎生意的翟家有个独子。这翟少爷本是阳寿未尽,不过这……这中途出了意外,不知这翟少爷的魂魄可入了地府?“

“阳寿未尽意外而亡?”鬼君的一双眼看得我有点心虚。

“嗯~本尊不才,这个意外………与本尊有很大的关系,不知鬼君可否卖我一个面子?”本是有求于人,姿态自然要放低些。

鬼君“哦”了一声,倒也没问下去,只道:“既然是娘娘开口自然要卖几分面子。陆判将那游魂册拿来我瞅瞅。”

话落,一旁头戴冠帽的老者立马递上了一本册子。鬼君“唰”的一翻,空中金字乍现凌乱地在空中打转。过了一会儿,那鬼君将那册子一合道:“这世间游魂野鬼的名字全部会自动记录在册,方才本君查看了一翻并没有娘娘所说的那位翟家少爷。”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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