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比起你阿父当年追我的那时候可主动多了。”谢阿么眼见着自家的哥儿都开始被人上门提亲了,想着自己当年和谢阿父的那段岁月也时隔越来越远了,岁月真是不饶人啊!
谢哥儿帮着谢阿么收拾着,听到谢阿么这一句感叹般的话语,再看着自家阿么因为生活而充满痕迹的双手,心里微酸,他要是嫁出去了,家里就只有谢家两夫夫,他不放心,也不愿意让日渐年龄大起来的双亲感受着骨肉相离的思恋。
“谢家的?!有人在家吗?你家汉子出事了!!”
一阵阵凌乱的脚步声出现在谢家院门口,来人沉重而着急的声音传进了谢阿么和谢哥儿耳中。
“快!快开门!”
一听是自家汉子,阿父出了事,谢阿么连忙大叫着让谢哥儿去开门,而谢阿么,听到这个话的时候,腿就不听使唤了!
“刘阿叔,我阿父怎么了?”谢哥儿看着院门口一身泥泞的刘阿叔,却没有瞧见谢阿叔的身影,心里越发着急了。
“给村头吴家修补房屋时,不小心脚底打滑,摔了下来……”
谢阿么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想要跑过去问个究竟,却不小心左脚打到右脚,摔倒在地,将菜盆子都打翻了!谢哥儿是又慌又急,这会儿听到身后的声音,一转过头,就瞧见谢阿么的模样,他连忙跑过去想要扶起谢阿么,却被谢阿么阻止了,“快!快去看看你阿父!”
“阿么!”
“快去!”
谢哥儿没有法子只好先迅速的把谢阿么扶在一旁,慌忙的跟着上门报信的刘阿叔跑了出去。
“快!快让开!谢家哥儿来了!”
谢哥儿刚到吴家的不远处就看见一堆人在那里围着一个圈,不用想也知道圈里的人是谁,心里的急切,让谢哥儿跑的更快了!
在那围着的村民一看是谢哥儿,便特意让出一条路,让谢哥儿直接来到受了伤的谢阿叔身边。
没有谢哥儿想象的血流成河,谢阿叔只是身上脏了点,身上并没有血迹,这让心慌意乱的谢哥儿稍微送了一口气,谢阿叔还能对着自己扯出一点点的笑,可是谢哥儿一转眼又看到村里的土郎中正用布缠着谢阿叔的右腿时,他慌了!
“阿父!你的腿?!”
土郎中小心的缠好谢阿叔因为摔下来错了骨头的右腿,“说来也是你阿父命大,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也幸亏地上有些东西垫着,不然……好了,我也只是会简单的包住腿而已,你们赶快把他送到镇上,好好的看看,不然耽搁太久对他的伤害可就越大!”
谢哥儿感激的对着土郎中道谢,在乡亲们的帮助下,将受了伤,头也被摔的有些晕乎的谢阿叔抬上了吴家的驴车上面,谢哥儿让旁人给在家的谢阿么捎去一个信后,就跟着谢阿叔,坐着吴家的驴车,往镇上去了。
“幸好有人给这位阿叔提前将错了位的骨头接了上去,不然后果可就严重了。”
为谢阿叔看脚的是一位身材修长,五官硬朗的一个年轻大夫,谢哥儿本来觉得他太过年轻医术可能不大信得过,心里有些不安稳,可是看着年轻大夫手脚利索短短几个瞬间就将谢阿叔的腿给弄好后,他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你放心吧,别看这娃子比你大不了多少,可是他的医术可是得了林大夫的真传,有用着呢!我家娃子上个月就是发烧了,结果跑了镇上另外两家药铺都说什么来晚了!老子不信邪!带着娃子来到林大夫这,可不就是林方良小大夫给治好的!”
将谢阿叔和谢哥儿拉到林家药铺的吴家汉子看着谢哥儿那怀疑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大大咧咧的吼着一嗓子。
林方良小心的将谢阿叔的腿放好位置,闻言抬头就见谢哥儿被吴家汉子一说,脸上泛着红,很不好意思的模样,“这不怪这位小哥儿,我的医术确实需要好好的再钻研钻研。”
见林方良这么贴心的为自己解了围,谢哥儿感觉更不好意思了,可是又不知道说什么话来补救,于是慌忙之中只得对着林方良歉意一笑。
“小雨!怎么样了?!”
谢哥儿一回头就瞧见谢阿么被马富贵扶着,下了驴车,进了林家铺子,林方良被谢阿么这一出声,也瞬间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回到药柜前,为谢阿叔抓着药。
“阿么,没事儿,大夫说要敷几副药,修养一段时间,阿父摔下来虽然没有摔到头,但是有些眩晕,休息一段时间就没事了。”
谢阿么被谢哥儿扶到正在昏睡的谢阿叔面前,“那就好,那就好,没事儿就好。”谢阿叔伸出手细细的摸着谢阿叔的五官,差一点,他就觉得自己要失去一片天,失去一条命。
“谢谢你。”
谢哥儿对着一旁的马富贵低声道谢,他不是愚笨之人,见到谢阿么和马富贵一起下车,就知道一定是马富贵找车把担心着谢阿叔的谢阿么给接过来的。
“这有什么,只要是你的事,你家人的事,就是我马富贵的事儿。”
林方良正在收吴家汉子给谢阿叔付的药钱,看着马富贵和谢哥儿看似熟稔的模样,心里跳了几下,吴家汉子瞧着林小大夫一直望着谢哥儿那边,也嘿嘿的凑近林方良的耳旁低声说道:“那是谢哥儿的未婚夫!”虽然马富贵上门提亲没有被谢家接受下来,可是就马富贵那赖皮膏药的黏糊劲儿,村里人都默认了两家人的事儿。
“未婚夫啊,”林方良有些遗憾,将多余的钱找给吴家汉子,目送着谢哥儿一家人的离去,好一会儿才又重新埋头在药草之间。
之后在谢阿叔养伤的那段时间里,马富贵上门的更加的勤快了,谢阿么和谢阿叔也对马富贵越来越满意,而且好几次马富贵的阿么阿父都到谢家来探谢阿叔的伤势,村里人也都默认了谢马两家的婚事,除了些沾酸带醋的人,其他的到也没有多少的闲话。
谢哥儿也在这段时间感觉到马富贵人不错,更重要的是他对自己的家人好,就这样,在谢阿叔伤好不久后,谢哥儿带着嫁妆,风风光光的加入了镇上马家。
成亲一年两人也过的比较舒适,除了马阿么一直盯着谢哥儿肚子的动静以外,也算是比较顺利了,第二年,第三年……谢哥儿都没有动静,这让马家夫夫也越来越不舒坦,马阿么一次上山庙上求孙的时候,听着身旁的人说什么“送子药”,他急忙凑近仔细的听了听,花了一两银子从那人手上买下“送子药”
后,匆匆忙忙的回到家。
那几天谢哥儿正好有些伤风,于是马阿么便偷偷的将“送子药”直接倒进了正在熬的感冒药里面,在身边看着谢哥儿一滴不剩的喝了下去。
结果当天夜里谢哥儿便发了高烧,此后身子也越来越差,中日卧病在床,因为马阿么说怕谢哥儿把病气过给马富贵,便强硬的让两人分了床睡,这也给谢哥儿夫夫的感情来了个大锤,马富贵早上去铺子,晚上才回来,慢慢的两人见面的时间越来越短,说的话也越来越少,这也让谢哥儿的心越来越冷。
谢哥儿倒下去的时候,被许清强力接住,结果一个不稳,两人都倒在地上,弄的身上泥泞不堪,谢阿么和谢阿叔急忙跑过去,扶起许清,然后谢阿叔将昏迷不醒的谢哥儿抱起来。
“小雨?!小雨?!”
“小雨哥!”
“不行,得送去镇上看大夫,你去拿钱,我去借驴车,清哥儿你帮忙看着你小雨哥!”
谢阿叔安排完后,便火急火燎的直接往门外跑去。
“谢阿叔?”李长风刚准备敲门,就被着急去借驴车的谢阿叔给撞到了,“长风,小雨哥晕倒了!谢阿叔要去借驴车!”
李长风一听许清的声音,连忙跑了过去,果然见许清怀里正搂着一个人,谢阿么拿了钱出来见到李长风,“长风,快,你帮一把手,将小雨抱出去,咱们等你谢阿叔把驴车借过来,就直接可以走了!”
李长风听了谢阿么的话,没有动手,而是将视线转向了抱着谢哥儿的许清,许清见这个时候了,这个家伙还瞅着自己发话,恶狠狠的瞪了李长风一眼,“还不快点!”
李长风也知道情况紧急,无奈弯下腰,却没有抱起谢哥儿,而是示意谢阿么和许清将昏迷的谢哥儿架起来,放在自己的背上,然后让许清和谢阿么伸手将谢哥儿稳住,自己稍微多弯了一下腰,并没有伸手反过去托住谢哥儿的身体。
虽然自家媳妇儿是同意了自己帮忙,可李长风也知道现在谢哥儿的身份也够尴尬,万一别人看见他搂着,或者抱住谢哥儿,就算是意外情况,只怕日后多嘴之人也会说些闲话,为了谢哥儿和自家日后的自在日子,李长风只得这么做,也只能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