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樨趴在地上,苦笑,如果不会怪罪,那现在又算什么?无聊的玩闹吗?
还真是应了她的猜测,但凡和怀王有关的事,他必然大发雷霆。
何必呢,人都死了那么多年,再多的怨也该消散了,何必这般揪着不放,和自己过不去有意义吗。
上方迟迟没有动静,就像死神降临前的片刻宁静,就像还在深思要判她什么罪刑,梁樨……又能如何呢,他是掌握生杀大权的帝王,她不过一介偷生蝼蚁罢了,连求饶的勇气都没有,只能,静静等死。
姜明昊不知她心里在想些什么,只是倍感无奈,她这样担惊受怕的,他和她提慕商,提那手串,只怕都能直接吓死她,可再不提,再这样下去,谁知道还会发生什么意外。
她固执地不肯再信他,他也只能一点点,小心翼翼地剥开一切,让她看个清楚,他绝没有害她的意思。
“你起来吧,我说过,你总这么跪着,我怕半夜大哥找我算账。”
李德海愣愣地看着姜明昊,眼角又是酸涩,陛下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了。
梁樨自是不相信他说的话,可也明白,他这算是气消了,不再追究了。
“谢陛下。”
她被李德海扶着站起来,垂手而立,洗耳恭听的模样。
“李德海,你下去吧,我有话跟他说。”姜明昊冷淡道。
这……李德海有些迟疑,他要是走了,万一一会儿陛下又抽疯了要教训梁主子,他可赶不过来啊!
姜明昊见他如此,简直想一脚踹翻他,他对梁樨如何难道还不如他这个狗屁奴才?!
“滚!”他骂道。
李德海像是看懂了他眼中的意思,终于麻溜地滚了,只是心里仍然有些惴惴罢了。
“你坐吧。”姜明昊又说。
梁樨不明所以,但现在,她真的是怕的思维都还没回来,他说什么,她立马就做了,根本没力气去思考。
“一会儿,无论我说什么,你只管好好坐着,好好回答,不要动不动就跪下。”
梁樨更加糊涂,这是要干什么?
“昨晚上慕商夜探漪澜殿的事你知道吧?”姜明昊酝酿了好一会儿,用着生平难得的温和语气问话,就怕又吓得她只知道发抖。
“知道。”梁樨犹豫了下,轻声答道。
“这事,”姜明昊停了下,轻轻地说,“是你安排的吧?”
梁樨猛地抬头,惊惧惶恐地看着他,根本不用想着跪下,已经腿软的往地上跌,姜明昊忙扶住她,扶稳了她,才没让她真的跪下去。
他扶着她的双臂都能感受到她不停地颤抖,他心里一阵抽痛,忙说,“你别怕,我没有要问罪的意思,我只是想知道真相而已。”
他蹲在她面前,她要垂下眼才能看到他的表情,像是很真诚,他的姿态已经放的够低了,她实在也没理由再去怀疑他有什么目的,可是,她依然不敢掉以轻心,哪怕如今梁家已无罪,可只要她漏出一点把柄,仍有可能是灭顶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