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有没有想过,洵稽刚当上酋长,他对咱们部落肯定有企图,却不一定首先来进攻。因为离得远又不好打。如果我是他,肯定先占领一些离得近的弱小部落,树立威信。”
骆凤舞这样一说,朗沙和耕琦都明白了,只有丹苹还没转过弯儿来。
“他打弱小部落和咱们刺杀宫欣有什么关系呢?洵稽带一批人去打仗,部落里剩的人少,更有利于刺杀啊。”
耕琦陷入沉思,朗沙替骆凤舞向丹苹解释。
“凤舞的意思是,咱们应该先趁着洵稽攻打别人的时候加紧准备,把咱们部落弄安全了再去处理宫欣的事,免得洵稽首先把矛头指向咱们。”
这下,丹苹也明白了。
“的确,宫欣已经跑很久了。把咱们部落的防御做好,比杀她重要。”
耕琦叹了口气,有些遗憾地说:
“早在尚毒请红狼部落帮忙攻打木龙城时,我就该学着燧火那样派人过去卧底。说不定,宫欣一到红狼部落,就能把她除掉。”
骆凤舞和朗沙一起摇头。
朗沙说:“每个部落的人都是祖祖辈辈认识的,突然出现陌生人,很容易被揪出来。偶尔打探个消息还可以,长期卧底,太难了。”
骆凤舞点头并补充。
“燧火派石山卧底能成功是有原因的。石部落是燧火的母族,他熟悉那里,他自己联络了很多人,又有耀石做内应。另外,石山长得好看,把酋长女儿给迷住了。这种卧底方式,很难复制。”
丹苹灵机一动,“可以像平匡哥哥那样啊,他对于蜜部落来讲,也是外来的嘛。”
朗沙笑了。
“你不知道,平匡并没打算去蜜部落,他只想找个隐蔽的地方藏起来,免得让尚毒找到。他逃到蜜部落附近时遇到老虎,差点被吃掉,是蜜酋长救了他。”
“那我们也用这种方法嘛,找机会让红狼部落的人救走派去卧底的人。”
“哪儿那么容易哟。蜜酋长的确救了平匡,但并没有打算让他久留,是平匡出手医好了很多蜜部落族人,恰巧蜜部落缺巫医,他才留下来的。当然,蜜酋长心善也是一个方面。”
这下丹苹蔫巴了。平匡属于专才,有机会被外部落接纳,而龙部落的战士很难达到这种要求。
难道就这样放过宫欣?
耕琦还是不甘心。宫欣是龙部落的第一个叛徒,必须严惩。关键是,她差点害了凤舞。如果她死了,就只能算了。既然知道她还活着,他就不想放过这个毒女。
“你们说,如果派去刺杀宫欣的人看不出来是哪个部落的,洵稽是不是就想不到咱们。”
朗沙对宫欣的态度和耕琦一致。
“应该可行。要让洵稽想不到咱们,那就扩大刺杀范围,多杀几个领头的。只杀宫欣一个人的话,很容易想到是咱们做的。”
其实,骆凤舞也不甘心放过宫欣,只是从大局考虑,不得不暂时放过她。
“那样一来,刺杀难度更大了。”
耕琦沉吟了一下,“我先派几个人去试探试探,不一定必须杀宫欣,先把红狼部落的情况摸清楚总是好的。”
骆凤舞点头:“这个我同意。危险应该不大,还可以充分了解对手。”
第二天,开始下大雪,标志着一年一度的寒雪期来临。
寒冷的天气,飞扬的大雪,并未阻止龙部落族人忙碌的身影。
下雪时正好可以借助雪橇运送各种建筑材料,争取来年春天把巨蛇驿的防御延伸到绝壁谷口。
木龙城和绝壁谷不算远,能形成相互配合的掎角之势。如果有敌人来攻打任何一个地方,都会面临腹背受敌的状态。
雪停后,黑壮和乔柠带着黑山部落的全部族人来到木龙城。经过例行的卫生处理,随即选拔适龄人员进行军事训练。
不久之后,平匡带着以蜜酋长为首的蜜部落访问团归来。在木龙城短暂停留后,随着护送黑山酋长夫妇的队伍,来到起龙城。
和当初的东陶部落一样,蜜酋长完全被起龙城的雄伟征服,被龙酋长煌虚的态度打动,加上陶长老和熊长老的现身说法,以及黑山酋长夫妇的撺掇。
蜜酋长决定,带着族人搬出生活不便的深山老林,来龙部落享福。
蜜部落不算大,只有一千三百多族人,其中还包括四五十个残疾人,都是攀岩爬树时摔的。其生活环境的恶劣可见一斑。
这种摔残的,在龙部落都是纳入正常人之列,因为大多能够治愈,即使留后遗症,也比较轻微。
这下子,龙部落又增加了三千多人,总人数达到一万五,真是可喜可贺。
起龙城和木龙城都张灯结彩,进行庆祝。骆凤舞和煌虚再次两边跑着举行欢迎仪式。
骆凤舞出行,耕琦必然护送。此时离春节还有些日子,夫妻俩只在起龙城停留了一天,随即返回木龙城,继续准备防御的事。
数日在雪地上奔波,挺辛苦的,但两人心里高兴。龙部落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
到家之后,骆凤舞立刻泡了个木桶浴,缓解路上的寒冷和疲劳。耕琦本来想和她共浴,被她赶出了浴室。
她太熟悉他的想法了。以前她答应和他一起洗澡,后果就是,在浴桶里被吃干抹净,最后腰酸脚软,由他给她洗‘吃豆腐’澡。
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之后,骆凤舞裹着浴袍进入卧室。
此时已入夜,耕琦靠在床边,沉着脸,盯着油灯发呆。
“该你洗了。”
骆凤舞说了一声,发现耕琦不对劲儿,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哎,该你洗澡了。”
耕琦一动不动。
“你怎么了?”
难道没让他一起洗澡,生气了?以前也经常把他赶出来,没见他因此生过气啊。
骆凤舞弯腰侧头,把脸伸到耕琦眼前,“你生气了?”
耕琦忽然动了,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连人带浴袍一起抱在怀里,声音闷闷地说:“派去红狼部落的人出事了。”
骆凤舞惊讶抬头,“什么情况?”
“刚才寂勇来了。他说上次派出去的五个人,只有一人回来,还受了重伤。”
“是怎么受伤的呢?具体情况知道了吗?”
“那个战士见到寂勇之后,张了张嘴,一句话没说出来就晕过去了。平匡正在对他救治。寂勇守着呢。有新消息的话,他会来找咱们。”
这一夜,两人都睡得不安稳,天刚蒙蒙亮,就来到平匡的医治室。
那名战士仍处于昏迷之中,全身滚烫,不断说着胡话,其中能听清的就一个字“狼”。
平匡和他的两个徒弟一直在忙活着给他擦身降温,喂水,熬药。
寂勇坐在病床边,焦虑疲惫,期待战士醒来。
这里不方便女人在场,骆凤舞停在门外等待。
耕琦担忧地问:“怎么样?一直没醒吗?”
寂勇摇摇头,“说一夜胡话了,就是不醒。伤得太重,身上很多抓伤和咬伤,还有箭伤,能活着跑回来,算是命大的,也不知道能不能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