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州站在他身边,不停的擦着汗。
褚严清在宿州驿站受伤,他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又在伤重之时被人掳走,凌虐至此,怎么说,也与他这个宿州知州脱不了干系。
想来,他对顶这个乌纱帽能不能保得住,这下就另说了。
正欲赔罪,萧云殊忽然开口道:“褚叔父,三弟身上伤口有些地方流脓了,我得给他清理一下。要不,您还是带人回避回避吧。”
褚父担心的看了儿子一眼,叹了口气,带着宿州知州等人出去了。
“惊风,你跑一趟药铺,帮二哥抓些药来。”萧云殊又开口,边说边将一张写有药材名字的纸张递到苏惊风手中。
苏惊风立时露出不愿意的表情来。
他不想走,褚严清几日来昏迷不醒,他生怕他走了,回来便再也见不到他家三哥了。
“惊风别闹,快去。”见他不接,墨战华伸手拿过来,又塞到苏惊风的手里,“快去快回,有云殊在,严清不会有事。”
苏惊风这才将药方接住了。
深深的望了褚严清一眼,飞快的出门去了。
众人都离开以后,墨战华才开口问道:“他怎么样?”
“不太好。”萧云殊如实道。
方才褚父在,他怕褚父担心,只匆匆掀开被子看了一眼,接着就将被子盖上了。只是一眼,便看到他身上遍布交错的伤口。
新伤盖着旧伤,触目惊心。
上前缓缓掀开了被子,边道:“兄长,你去找人弄个浴桶来,里面放上温水。他身上伤口有些已经感染了,必须马上清理干净。若不然,恐怕就真的没救了。”
“好,我马上去。”
墨战华匆匆出了房间。
望着褚严清身上伤口,萧云殊长叹了口气。
有点棘手。
他能看出他身上的伤有人处理过,身上有敷药的痕迹。大概是因为伤口太多,所以没有全部包扎,只有胸口处的箭伤,用细布包裹了起来。
身下的被褥,刚刚换过,便染上了一片血水,透着湿气。
他从袖中拿出一个白色包裹,在床头铺开。
里面是几把细小,却锐利的小刀。
麻利的拆去他身上细布,看到里面伤口处,泛着白色的皮肉时,见惯了生死的他,都有些不忍再去看了。
若不是他们之前伤了严清,以严清的身手,断不至于被人打成这样。
心头恨意纵生。
褚父说的对,那些人死得好!让他们死这么快,简直就是太便宜他们了。应该让他们活着,****夜夜承受折磨才对!
努力平息下心头怒火,他抽出一把小刀。
小刀前端呈角状,刀锋一侧突出来,比平日里见的匕首等物更加危险。刀身只有薄薄的一片,划在皮肤上,几乎看不到刀口。
他用薄刀,将褚严清伤口处皮肤溃烂的部分割掉,一直清理到露出红色皮肉。
大概是因为疼痛,褚严清身体不由自主的痉挛着。
“三弟,你忍一忍,很快就好。”萧云殊按着他的手臂安抚。
清理完伤口,墨战华也命人将浴桶抬进来了。
萧云殊试了试水温,又在里面加了些白色的药粉,让墨战华同他一起,将褚严清抬起了水里。
身体浸入水中,褚严清忽然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