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和表弟被整得黯然下台和名声扫地的事,安锦和当然清清楚楚。
可是有一件事,安锦和更明白,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何况,有道是祸不及家人。
以安锦和对“幕后老板”的了解,似乎并不觉得自己因为和明家是亲戚,就一定会被牵连。
何况,安锦和在即便是换了三次“主子”的情况下,依然稳坐三山公司总经理的位置,他定然有所倚仗。
这个倚仗就是安锦和对三山公司,控制到几乎油泼不进、水泄不通的地步。
俗话说得好,强龙不压地头蛇。
即便唐川是条猛龙,过了河到三山市这种极度“排外”的地方来,也休想轻易玩得转。
这也是安锦和的信心来源。
只是现在,安锦和没那么自信了,因为龙门似乎也介入了这件事。
常言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龙门的存在,本来就是为了处理内部一些不方便放到台面上的人或事。
显然,龙志飞的现身,对安锦和有着极大的震动!
这个时候,他自然不能再高冷,赶紧打电话联系上了那个许久不在南华露面的表弟,明文正。
明泉虽然“退居二线”,但是明家的威望依然还在。
不管怎么说,明家在南华省经营这么多年,就算一时失势,也不代表以前打下的基础没了。
不过,明文正此时正在皇都。
接到表哥安锦和的电话,明文正十分纳闷。
按理说,明文正在国外受过高等教育,又在外资银行工作过,可谓是眼光颇高。
可是,对这个滚刀肉的表哥,明文正居然从来没有小看过一眼。
“表哥,找我有事?”
“文正,听说你在皇都,方不方便讲话,我跟你打听个事儿。”
“方便,你问吧。”
明文正尽管纳闷,却没有推脱,回答得很痛快。
“表弟,害得舅舅黯然退居二线的人,是不是叫唐川?”
“额……表哥,你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哪壶不开提哪壶,现在的明文正,最忌讳别人在他面前提起唐川的名字。
如果对方不是表哥,明文正恐怕早就破口大骂了。
“没什么,我就是纳闷,这个唐川到底何方神圣,居然敢跟舅舅作对,难道他就不怕吃不了兜着走?”
“表哥,你到底想说什么?还是直接说吧。”
“好吧,表弟,你也知道我在三山集装箱码头集团,干了十几年虽然没发达,日子倒也还过得去。”
“你不是打电话过来跟我闲话家常的吧,表哥?”
“不是不是,你别误会!现在有这么个事儿,我虽然代表公营事业仅有的那点股份,还能在三山公司当总经理,可是如果大老板想动我的话,我连反击的角度都没有。”
“哦,我明白了!言下之意,唐川想弄掉你,你才想起来问计于我?”
“是,也不是!”
“这话怎么说?”
“表弟,我大概听说过姓唐的小子和舅舅跟你过不去,只是没想到你们父子俩输得那么惨!”
“安锦和,你到底想说什么?再跟我废话,别怪我不讲亲戚感情!”
“别生气,别生气,表弟!跟我说说,如果我要对付这个姓唐的,需要注意些什么?”
听到这句话,明文正差点一口把舌头咬掉!
好家伙,大姑家的这个表哥就说没念过多少书吧,混迹社会这么多年,怎么越活越回来了?!
联想到那件事也许还没暴露,明文正把心一横,干脆给安锦和支了一招!
“表哥,我跟说实话,唐川这个人关系很硬,无论是在南华省还是皇都高层圈子里,都有罩着他的人!”
“哦,原来这小子走得是高端路线!”
“可以这么说!”
“那就好办了!九五之尊再高贵,也得罪不起大字不识一筐的泥腿子,表弟,你就等着我好消息吧。这次看我怎么帮你和舅舅出气!”
“嘟嘟嘟……”
电话里传来盲音,明文正愣了一会,最后还是铁了心没有拨回去劝说安锦和。
“既然明刀明枪斗不过你,那就看看其他路走不走得通!表哥,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明文正一声冷笑,随后赶紧出门,去找连胜豪商议大事。
自从暗算洛千秋失败,连胜豪就处于惴惴不安之中,一切仿佛都按照当初自己最坏的预想在进行。
先是何廷欢消失,然后江斌好像也人间蒸发一样。
正在他心绪不宁之际,明文正来了。
明文正把了解到的情况,简单说了一遍之后,连胜豪居然瞬间冷静了下来。
“你这个表哥,头脑怎么样?”
“胜豪,这件事我觉得还是静观其变吧!我们越是涉入越深,恐怕暴露得越早,如果被唐川惦记上,对你我都没好处!”
“哦,是这样么!”
连胜豪不置可否,可是他又怎么可能听明文正的规劝呢?!
明泉、明文正父子都是唐川的手下败将,如果他们足够精明的话,也不会落到这番田地!
等明文正走后,连胜豪犹豫再三,最后还是拨通了未来小舅子白如冰的电话。
“如冰,将近一年的时间,你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功夫上也应该有所进步了吧?”
“连胜豪,你究竟有什么话,直说吧!”
“如冰,眼下有一件事,能不能干就看你自己衡量了……”
连胜豪压低嗓门儿,把唐川、安锦和还有三山公司的事,简单说了一下。
听对方说完,白如冰没有废话直接挂断了电话,弟弟白如玉在旁边,眼睛瞪得老大,神情亢奋。
“大哥,咱们终于要报仇了么?”
……
三山市。
唐川和韩凌这几天在三山,逛了一圈,把打听到的消息整理一遍之后,基本上确定了短期目标。
只不过,拿下一个总经理不是小事,所以唐川还在等洛倾城那边调查的结果,等证据确凿再处理安锦和。
这天晚上,唐川带着韩凌跑到离港口不远的夜市一条街,品尝当地特别出名的一家烤串儿。
讲道理,才晚上十一点钟,对于靠海的南方城市来说,夜生活应该刚刚开始才对。
可是,俩人刚把车子停好,溜溜达达走进夜市街的大牌坊,便察觉到一股肃杀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