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医院的入口处来回走了好几遍,每次从入口处经过的时候,我都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往里张望,最后确定医院的入口以及连接医院主楼的小院里没有警卫,也没有一处明显的监控探头,口袋里出门前问吴艳借的监控信号侦测器也一直保持着安静状态,我才闪了进去。
院子里空空荡荡的,只有那辆出租车还停着。出租车车头向着医院的主楼,我低身躲在汽车的后备箱后,透过汽车的玻璃观察了一下主楼的大门。大门是由两扇玻璃门组成的,并没有上锁,也没有关严实,露出一条可以供人侧身走入的缝隙,里面很暗,我现在所处的位置根本看不清里面的情况。我没多做考虑,快速跑到门口,然后一个侧身钻进了医院的主楼。
正如我从外面看到的一样,医院里一点灯光都没有,此时,我不敢打开手电,只能一边摸索一边往前行走。
在医院工作了这么长时间,对医院的构造我自认为还是比较清楚的,我想这里应该也是一样,要想发现其中有什么秘密的话,不是在最高层,就是在地下室。我摸索着走到电梯门口,电梯虽然已经停运,但是我并没有想要搭乘电梯的意思,只是想要知道的也仅仅是这里是不是有地下室。
但是令我失望的,从楼层的指示牌来看,这栋楼并没有地下室,而且从一楼到六楼的楼层分布上来看,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一到五楼是功能区域,六楼是医院行政区域。既然这样,我决定往上走。
楼梯间就在电梯的边上,我推开楼梯间的大门,里面更是一片漆黑。我禀住呼吸,仔细用耳朵听了听里面有没有异常的声音,当我确定楼梯间里并没有脚步声或者类似于呼吸的声响之后,我从裤兜里掏出了手电。
楼梯间就是那种平时最常见的,长条形的屋子,楼梯以“之”字形分布向上。但可能之前一直在医院里动作的关系,我对福尔马林的味道特别的敏感,我似乎闻到楼梯间里这股味道,而且刚才刚进入医院的时候我并没有闻到。
我拿着手电四处寻找味道的来源,终于在一个红色的,半人高的消防灭火器箱处闻到这里传出来的福尔马林味道更加的明显。我小心翼翼地移开灭火器箱,看见一扇比灭火器箱更小的木门赫然出现在眼前。我推了推木门,门竟然依旧没有上锁,我感到十分的奇怪,这里不管是我自己的感觉还是之前凌少和吴艳对我所说的,应该都十分的神秘,似乎一定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可是自我进来以后,这里就像是完全没有设防一样,我觉得有些不好的感觉,一切似乎太过于顺利了。
但是都已经进来了,好奇心使然,已经让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弯下腰,将手电含在嘴里,几乎是用爬的方式钻进了进去。
穿过木门,我看见一根黑色的管道从脚下的地面升出,一直向上通去,从管道的横截面来看,这根管道的直径足有半米来粗。管道的接缝似乎并不是很严密,我靠近管道,福尔马丽的味道就是从这根管道里溢出的。
在管道靠近地面的位置,我发现了一扇弧形的铁质小门,不是很高,呈圆形,就像是那种供人检修管道用的。我试着旋转了一下铁门上的圆形开关。开关旋转起来很轻,一碰就知道这里经常被上油保养或者是经常被人打开。
我探入头,手电的灯光直直往下,一组巨大的风扇呈现在了管道的下部,风扇并没有旋转,叶片中间的空隙足够一个人通过了。
我再一次将手电含在嘴里,然后试着钻入铁门。我用双手和双腿死死地撑住管壁,然后一点点松开双腿,感觉人往下掉下去一点以后又赶紧用双腿抵住管壁,一点一点的往下挪动。
约莫十分钟的样子,我终于穿过风扇的叶片,双脚踩到了地面。管道依旧向前延伸出去,我没有继续往前,因为我猜测既然刚才在一楼的位置有检修门,那么在这个管道直角转弯的地方应该也有检修门。于是我拿着手电搜索了一番,果然在脚边的位置发现了一扇和刚才形状一模一样的铁门,只是铁门从外面上锁,我从里面似乎无法将它打开。
就在我纠结是原路返回还是沿着延伸出去的管道继续前进的时候,风扇的叶片突然旋转了起来,一股刺鼻的福尔马林味道瞬间扑面而来,让我闻得差点晕厥过去。看来继续往前是不可能的了,剩下的只有华山一条路,于是我钻进向前平铺的管道,继续往前爬去。
越往前爬,我感觉到迎面而来的风就越加的强烈,没过多久,又是一组巨大的叶片,不过这回叶片正在飞速的旋转,我根本没有办法从中安全的通过。于是我只能又原路往后退回,等到叶片停转的时候再从刚才进来的入口爬出去。
过了10来分钟的样子,通过手电我看见头顶的叶片慢慢地静止了下来。我不敢耽搁,赶紧用双腿蹬着管壁,靠双脚和双手在管壁上的阻力,赶紧往上爬去。因为不想只想进来的时候不知道这条管道到底有多深,怕一失足掉下去摔得粉身碎骨的因此下降的小心翼翼的,往上爬的时候速度反而是要快了很多。
还没有等我钻出管道,我就听见外面有脚步的声音,而且不止一双。我赶紧将头低下,尽量让手电的灯管冲下,然后静听着管道外面的情况,连呼吸都不敢大声发出。
“你说上头是不是有病?每次排完气都要我们检查管道,哪有那么容易堵住!”管道外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带着明显的不满。
“让我们检查就检查呗!哎,这手电你之前充过电没有,怎么忽明忽暗的!”另一个男人的声音随之响起。
“你的手电我怎么可能帮你充电。”
“你的呢?”
“我忘带了。”
我心里大舒一口气,要是他们真的拿着手电往里检查的话,我想到时候我真的就是无处遁形了。但为了保险期间,我还是用劲双腿上所有的力气努力撑着自己的身子,然后用手取下口中的手电,将灯光关闭后又塞到了嘴里含住。
万幸,我的这一举动并没有多次一举,当我的双手刚刚重新撑回到管道壁上的时候,我听见其中一个男人说:“这检修门怎么没锁?是不是你上次检查的时候忘记锁了?”
“鬼知道,有可能吧!”
我听见铁门被打开的声音,心想这下完了,肯定被抓个现行了。但是我并没有看到手电的光亮,而是听见他们中一个人说:“真晦气,手电竟然一点电都没有了。”
另一个男人催促他说到:“赶紧把门锁好,走了!”
脚步声渐渐远离,我还没有来得及松一口气,另一个严峻的问题就摆放在了我的面前,看来刚才我进来的那扇铁门一定是已经被从外面锁死了,想要原路返回看来是不可能了。
我又重新回到了底部,穿过平铺在地面的管道,爬过已经静止的风扇叶片,想要寻找是否还有别的出口。但是令我失望的是,管道的尽头被一张铁丝网给封得严严实实的,铁丝网外感觉像是一间屋子,只是这会儿灯光全部关闭,我什么也看不清楚。我用手推了推铁丝网,根本没有从里面将它打开的可能。
我有些绝望了,躺在黑漆漆的管道之中,感觉一丝恐惧正在慢慢地包裹住我的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