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了摸蝶舞的头继续道:“事情的发展总是出人意料,就在我们自以为必死无疑之时,山下那帮蛮子们却遭到了单方面的屠杀。一道道黑影犹如风一般吹过眼前的阵地,在一片惨叫声中,那些人的身体便已被利刃分解地支离破碎。紧接着便是剧烈的爆炸,冲天的火光将整座山体映照得通红剔透,灼热的火焰把敌人的营地烧成焦土,到处都是烧焦的尸体,到处都是滚滚的浓烟。血肉被烈焰融化,骨骼被烧成漫天的尘埃,太惨了!”
:“一切都发生地太过突然,连我们都没有丝毫的防备,卡洛斯趁机整顿人马,率领着残存的数百士兵冒着漫天的火花与浓烟,一口气逃出了敌人的包围圈。”
蝶舞长呼了一口气,这段看似离奇的事情,听起来却惊险万端。
:“究竟发生了什么?”
戈隆看了墨羽一眼后意味深长地道:“听说过星术巫师会吗?”
墨羽点了点头道,“以前曾听我的父亲提起过,似乎是一帮整天无所事事,只知道做各种千奇百怪实验的疯子。”墨羽将从父亲那里偷听到的对话原封不动地说出来。
:“哈哈哈,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称呼他们,不知道他们听了会不会脸都气歪了。”戈隆大笑道,“不过当你知晓他们拥有足以支配整个人类帝国的实力时你也许就不会这么说了。他们是人类之中实力最巅峰的存在;是只有罗曼皇帝才有权动用的王牌;是维护正义的最后一道屏障。听说每一名巫师会成员都有足以颠覆一个公国的实力,而那次成功的救援便是由他们一手策划的!”
戈隆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在墨羽的心里留下极为震撼的影响,这也是他第一次听到有关这一神秘组织的讯息。
一道闪电横断长空、劈天裂地般划落,将三人的背影映照在身后的墙壁上。屋外瓢泼大雨依旧不断倾泄着,似乎天空都被捅了个窟窿。迷蒙的雨雾将眼前的花坛浇灌得一片晶莹剔透,雨水顺着朵朵花瓣划落,汇聚成一湾窄窄的溪水,流入阁廊边的渠水中。
电光映出戈隆那刚毅的脸庞,他转身正视墨羽道:“孩子,正和我那些牺牲的战友一样,眼睁睁地看着身边的人就这样离去确实是一件十分伤心的事情。我看出了你眼中的痛苦与不甘,可同伴的死并不是你的错,自从他们选择做这一行开始便应当有了这份觉悟,但他们的牺牲并非毫无意义。这个世界是残酷的,没有人会在乎弱小,而牺牲的意义便是为了让更多的人能够活下去。”
雨水顺着脸庞滑落,落到嘴边却是咸苦的滋味。墨羽失落地低下了头,安迪的死对他的打击很大,他始终无法原谅自己。
戈隆道:“这种眼神我以前也曾有过,那是饿狼才应有的目光,你渴望复仇、渴望实力对吗?但这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想要变得强大,你必须抛弃一些东西;想要复仇,就必须学会隐忍,没有什么是能够两全其美的!”
戈隆不再继续说下去,蝶舞发现他的双拳也紧紧握住,布满老茧的手因为紧握而咔咔作响。
:“啊喂,你们两个到底在聊什么呀,古里古怪的。这里雨下那么大,搞得我全身的衣服都快要湿透了。”蝶舞生气地鼓着腮帮,雨水飘落在她稚嫩的脸颊上,更似一朵黑夜里盛开的海棠花。
戈隆恢复了笑容道:“哈哈,你看把我们小舞给急得。快啦,我们已经快要聊完了。小羽,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外面那群烦人的家伙整天跟群苍蝇一样围着我的庄园转了又转,却连一个敢闯进来的都没有,真是一群没出息的家伙。”他伸出粗糙大手拍了拍墨羽的肩道,“不过当你们走出这座庭院,我却很难再确保你们周全了。”
墨羽点了点头道:“是的,这里距离罗曼蒂斯国境还有几天路程,我虽已传书给父亲,却也无法逾越国境。”
戈隆摸了摸自己还沾满雨珠的浓密胡须道:“小小年纪就能有如此的看法,看来卡洛斯看人的眼光确实独道,不过这件事你不用担心,我的地盘上这些人翻不出多大的浪来,我早已经帮你俩想好了脱身之计,哈哈.....”
他俯身来到墨羽的耳边,在他身边低语了半天,才回身走开。
墨羽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冲戈隆道:“谢谢戈隆大人.....”他不知道自己还应该说些什么,只是这份情他是绝不会忘记的。
:“哈哈,小子,跟我还见外什么,我痴长你几岁,以后你就叫我一声伯叔吧。”戈隆捻着胡须笑着走开了,黑暗很快将他的背影吞噬,仅留下点点雨星飞入眼帘。
:“羽哥,这老头究竟跟你聊了些什么,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蝶舞在一旁抱怨道。
:“小舞,你不是很想回家吗?我想我们很快便能顺利回去了。”
暴雨仍在继续,没有丝毫停息的迹象,雷声却已渐渐远去。庭院内的灯火逐渐熄灭,唯有哗哗流水声还在诠释着自然的真谛。
当天空的乌云渐渐退散,一夜的暴雨也骤然停歇。碧空如洗的天空投下一缕缕明媚的阳光,云开雾散、雨收天晴,就连花圃内的百花也在夜雨的滋润下悄然绽放。
墨羽走到回廊旁,淡淡的花香溢满庭院,沁人心脾。他大大地伸了个懒腰,经过半个多月的休养,他的体力也已经恢复如初,现在行船走马基本上已无大碍。
两匹良驹已在马厩之中等候多时,上面驼满了大大小小的物资,这是为墨羽和蝶舞精心准备的坐骑。然而早在两个小时之前却有着另外一支车队从玫瑰庄园里出发,由戈隆派出的数名精锐守护着快速朝罗曼蒂斯国境移动而去!
蝶舞悄悄地为墨羽披上一件灰色的斗篷大衣道,“小羽,我们走吧,差不多该出发了。”
墨羽叹息一声,“也不知道戈隆大人那边情形如何了,希望他们不要打起来才好。”
:“安心啦,那老头实力那么强,对付那些家伙还不是砍瓜切菜,我们也尽快动身吧,防止他们反应过来这样就不太好了。”
“嗯。”
庄园的一扇毫不起眼的小门微微打开,两匹骏马便犹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不一会儿便消失在了郁郁葱葱的绿树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