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月郡主郁闷的瞪着儿子,虽然她一直都晓得自个儿的嘴上功夫不及儿子,想说服他改变心意不容易,但也没想到会在他的游说下反过来心软了。
“……我可没答应你们成亲。”这句话严重缺乏力道,但她一定要申明自个儿的立场,没法子,她实在无法按受一个庶女为媳妇。
“我相信娘会答应。”
“你可以等,她可等不起。”荣月郡主得意的扬起下巴。
“娘确定是她等不起,不是我等不起?”
荣月郡主的目光转为戒备,“这是何意?”
“我会患了严重的相思病,娘只能急着求人家进门冲喜。”
她没好气地一个眼刀射过去,恼怒的伸手挠他,被子里面的双脚也不安分的想踢人,“你这个臭小子,你是在威胁我吗?”
“不是,娘不是还在生病吗?”上官寒澈提醒道。
“你也知道我在生病,还气我!”荣月郡主赶收回爪子,生病确实应该有生病的样子,要不,连她都无法说服自己。
“娘不必急着答应我们成亲,只要娘知道我已经认定她,非她不娶。”
她恨恨的咬牙切齿,“你就是威胁我!”
不再纠缠此事,上官寒澈绕回原来的问题,“娘可以吃药了吗?”
“我的病不会好,吃药也没用!”
“娘的身子原本就需要慢慢调养,娘只要乖乖吃药,身子会越来越好。”
荣月郡主一脸黑线,以为她是小孩子很好哄吗?她气恼的推了他一把,“你走,别在这儿烦我,我的病就会好了。”
“待娘病好了,我找个机会让娘见见文家姑娘。”
荣月郡主闷不吭声的撇开头,不想答应,心却有一部分软化了。
云馨兰也病倒了,不过她是真的病倒了,不甘心纠结在心,好好的身子岂能不折腾出病来?
文绮丝虽然与云馨兰没什么往来,但是不表示一下实在说不过去,便跟着大伙儿去探病,原本她只想混在众人之中,让大伙儿知道她不是没有姐妹情,做做样子就闪人,偏偏云馨兰不放过她,硬是将她独自下来。
“不给我沏茶吗?”文绮丝看了锦心一眼,这个丫鬟当的未免太不尽责了吧。
锦心的脸一僵,下意识看向云馨兰。
“我这儿的茶你敢喝吗?”云馨兰已经不想在文绮丝面前装模作样了。
“你的丫鬟敢在我的茶里下毒加料吗?”文绮丝不慌不忙的反问道。
云馨兰的脸色一变,看了锦心一眼,示意她沏一盏茶进来。
云馨兰不主动挑明,文绮丝也不想开口,是云馨兰留她下来,她如何知道云馨兰要说什么。
云馨兰也是个有耐性的,直到锦心送了一盏茶进来,才终于出声,“你们两个都退下。”
锦心退下,春儿却更贴近的站在文绮丝身后,守护主子是丫鬟的责任,虽然她一直觉得都是姑娘在守护她。
“你的丫鬟听不懂主子的话吗?”云馨兰不满的瞪着文绮丝。
文绮丝瑛起茶盏,闻着茶香,然后皱眉,放下,淡然的道:“你是春儿的主子吗?”
“你——”
“春儿不会离开我身边,倒不是因为我怕你,而是春儿的职责就是守着我,再说了,我们之间又没有不可告人的事,为何害怕丫鬟在身边伺候?”
云馨兰恨恨的道:“我还真是小看你了,如此牙尖嘴利!”
“我也小看你了,为了一个男人不惜脏了自个儿的手,就是如你所愿,你能心安吗?”文绮丝不齿的道。原主就是因她而死,她干了一件又一件坏事,却一点反省都没有。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像你这么器张的庶女。”
“庶女又如何?至少比你这个嫡女活得堂堂正正。”文绮丝忍不住摇头叹气,不是说这个丫头聪明通透吗,为何她觉得她满脑子塞了“黄金”?
云馨兰的脸都绿了,真恨不得扑过去咬她。
“二表姐无话可说,恕我不幸陪。”文绮丝随即站起身。
“别急,我好意提醒你,你是庶出这件事终有一日纸包不住火,到时候闹出来,你要如何在襄阳侯府自处?”
文绮丝忍不住笑了,“你忘了吗?我是庶出这件事已经被大舅母闹出去了,襄阳侯府知道了,我就算嫁进襄阳侯府,这也不再是威胁我的秘密了。”
云馨兰的脸色更难看了,是啊,她怎么忘了呢?
“不要以为我跟你一样,嫡庶在我眼中毫无意义,我以为人品更为重要。”文绮丝嘲弄的唇角一勾,一个人品有问题的人才会执着于表面的框架。
“你知道荣月郡主病倒了吗?”
怔愣了下,文绮丝呆萌的问:“你是要我去探病吗?”
云馨兰气得想拿身后的抱枕砸人,“你还不懂吗?荣月郡主病倒了是因为你!”
“我听说荣月郡主自幼身子不好,经常生病,你如何知道她病了是因为我?”
云馨兰一时怔住了,不知如何反应。
文绮丝不以为然的摇摇头,“你的眼睛一直盯着襄阳侯府不放,这样好吗?我若是你,不会再如此折腾自己,不但没有意义,只会让自个儿看起来可悲又可怜。”
云馨兰也觉得自己可悲又可怜,可是这种话出自文绮丝的口中,听起来就格外讽刺。“这是我的事,用不着你管!”
“只要你不来招惹我,我才懒得管你。”绮丝转身就要走人。
“襄阳侯世子之所以要娶你,是宫里的意思。”云馨兰抢在文绮丝走出内室之前道。
脚步顿住,文绮丝懵了,这事为何扯上皇家?
“你应该庆幸威武将军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否则这门亲事也轮不到你。”这事她再三琢磨过,除了这个理由,她想不明白宫里为何要插手这门亲事。
文绮丝从来不是一个任人打击的人,她先按下心里的烦躁,转身面对云馨兰,“皇上要他娶我,他就娶我,那又如何?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还以为自幼出生荣国公府的二表姐比我还明白这个道理,可是二表姐却一次又一次的谋算,以为可以取而代之。”云馨兰感觉自个儿被狠狠的掴了一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