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我怎么敢生美女的气,最近有什么电影?我们去看午夜场,一起吃个宵夜?”
“下雨天,不想出门。”
“我买宵夜给你?给你租片子过去?”过去他们常这样混到天亮,单身的郭晓阳甚至把家里钥匙备份给他,当她出国时就拜托上官寒澈来家里喂猫,他们是这样信任又保持暧昧的好友,几乎无话不谈,但是,郭晓阳变了。
“想吃宵夜啊,找绮丝陪你啊!”她酸溜溜道。
“嗟,干么找那个大婶。”
“少装蒜了,大婶吗?嘿,你可是为了那个女人吼我啊,我从没见过好脾气的你会为了别的女人对我发飙,我很受伤。”
“……对不起。”
“不需要对不起,只是……我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当你是好朋友,我绝不可能当另一个女人的备胎。”
“什么备胎,不要说得这么严重。”
“心里明明已经有喜欢的人,干么还惹我?还是说,因为不敢面对自己的感情,只好借别的女人转移注意力?你没这么胆小吧?”她一针见血地揭发他,让他没台阶下。真够狠!
“不要风刺我,我现在……心情很差。”
“哦?”她冷哼。“要我听你诉苦吗?抱歉,我对当垃圾桶这事没兴趣。”
“我以为我们是好朋友。”
“我也这么以为,直到我发现,你口是心非,你有跟我交心吗?你对我坦诚吗?”
“我几时对你不坦诚?”
“0k,那么我再问你一次,是不是喜欢文绮丝?”上官寒澈沉默几秒。“我没有。”
郭晓阳笑了,挂上电话,她很聪明,知道他说谎,上官寒澈表面上对文绮丝不以为然,心里其实最在乎她,她明白自己对上官寒澈有期待跟渴望,不能继续和他周旋,感觉已经变调了,她开始执着,在意跟文绮丝有关的事,她讨厌这样拉扯的自己,与其这样不清不楚,怕受伤,宁可先斩断关系,连朋友者都不要做。
上官寒澈摔上电话,好闷,好呕。
他说谎吗?
是,他说了谎。
他懦弱到不敢坦诚对文绮丝的感情,烂毙了。
他烦躁地来回踱步,走到阳台,闭上眼,听着黑夜里,不停自天空击落的雨声,雨势很大,气温骤降,跟白天判若两个季节。
那个跑来找吴志远的女人,应该已经离开了吧?
假如没有,文绮丝不至于傻傻的还等在那里吧?
不对,文绮丝有可能这么傻,她就是那么傻!
深夜十一点多,人们将睡的时间。
淋着雨的巷弄,地面湿漉,显得更黑暗,雨势强悍,雷电时而闪过天边,掠过一痕紫光,随之轰隆的震响,撼动天地,这时刻,如果能躲进温暖厚实的男人怀抱,就是女人最安心的栖身处。
面对这样的夜,雷声、大雨,孤寂空无的黑暗巷弄,使得文绮丝更觉得自己孤单悲惨,她恨自己还不走,但是,她走不了,没看到黄圣雅离开,她走不了。
还是,她渐渐感到困惑了。
还是黄圣雅其实已经离开了,只是自己闪神了,没注意到?
看看手表,已经四个多小时,已经站了这么久,两脚都麻木了,一直仰望楼上阳台,脖子酸痛,她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大t恤,很冷啊!她全身酸痛,好难受啊,心情更是焦虑惶恐,神经紧张。
也许黄圣雅真的回去了,她不信吴志远会背叛她。
不,不可能,黄圣雅没走。
文绮丝想着,自己从站在这里开始,眼睛可是一眨也不眨的叮着志远家的阳台,客厅透着橙黄的灯光,一直没有人走出来,门也没推开过,现在,一个文绮丝不愿去相信的事实,逐渐具体起来,然后,胸口堵得难受,好像有火在焚烧……随着脑中想象的画面,愤怒强大的刺看心脏,使它跳得很快,很乱。
他们会一起过夜……他们又在一起了。
我,成了他们之间的第三者!
我好不容易把吴志远从黄圣雅的伤害中拉出来,我心疼他的伤,呵护又照顾,让他终于振作起来,回到正常世界重拾事业,结果,这一切就为了让黄圣雅再回收这个男人?这就是我现在的处境?就是我的下场?
这……真是血淋淋的笑话。
文绮丝笑出来,又哭出来。
这时,肩膀一阵温暖,有人为她披上外套,有人,撑伞,挡住不断泼进檐下的雨丝。
文绮丝愣住,抬头,看着来人。
伞下,是一双黑到发亮的深邃眼睛,以一种温柔又怜悯的眼神,看着她。
“文小姐……”上官寒澈微笑着说:“我是大台湾计程车司机上官寒澈,请问你有叫车吗?”
“什……什么?”文绮丝呆住。
“你没叫车吗?”他朝她微笑,眼中闪烁着温暖。“我收到呼叫,特地赶来护送文小姐回家,累不累?想不想回家?”
“你很搞笑唉。”她说,突然,泪凶猛淌落下来。
泪水不断地滚落她的脸颊,上官寒澈看她倔强地用手背不断拭去泪水。他看着,好心疼她。
他抬头,望向对面阳台。“那个女人,还没走?”文绮丝抬起脸,看着那方阳台,揺揺头。
这时,吴志远家的客厅,灯光熄灭。
阳台陷入黑暗中,文绮丝最后一点信心,跟着被熄灭了。
事实是,他们一起睡,一起过夜。
“走吧,我带你回家。”上官寒澈搂住她的肩膀,半拖半哄的想将文绮丝推进车子里。
文绮丝坐入车内,但,突然的一一
“绮丝?!”上官寒澈看她跑出去,冲到对面住户楼下,狂按对讲机,电铃声尖锐刺耳,像凄厉的尖叫。
上官寒澈追过去。
这时,对讲机传来屋主的声音。
“喂?”吴志远跑来拿起对讲机话筒。
“是我,我在楼下。”文绮丝说。
对方,倒抽口气,沉默了。
上官寒澈追来,站在文绮丝身后,默默保护着她。
她忍着快崩渍的情绪,脸色惨白,双手紧握拳头,看起来很无助。
一会儿,传来楼上的开门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下来了,吴志远推开公寓铁门,他披头散发,衣裤凌乱,望着胀红面孔的文绮丝跟上官寒澈。
“怎么了?这么晚突然跑来?”
“我看到黄圣雅上楼找你!”文绮丝紧张地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