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坤又落下一子:“我看啊,你现在也完全没把她当仇人看待了,她杀了轩辕伯父,而你现在又是武林盟主,只要你开口,总有人会与你站在同一立场上,就算不能轻易杀了她,至少也不会让她好过。”
他有些无奈现在的情况,“而你现在不仅从丁府救她出来,还放任她继续住在轩辕府门口,我真是越来越看不透你了。”
轩辕以痕手持黑子,琢磨了一番,随后飞快地落子棋盘中:“大概,我也有不能原谅父亲的事吧,时间过的越久,那天冰琦满身是血地从我身边过去,却一眼没看我的样子在我脑海里就越是清晰,为人兄长,却未曾为她做过一件事情,也未曾听她喊过一声兄长……”
他的眼中有些放空,心思已经完全不在这副棋局上了,他从未想过自己还能有个妹妹。轩辕以痕母亲去世地早,轩辕府里面也没有其他小孩,只有蔡坤这么一个伴读,如果他知道有这么一个妹妹,一定会对她很好的。
“可能,欧阳小姐也还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件事吧,那天的事完全就属于一个意外,你不能把这件事的错误全部都归咎在轩辕伯父的身上。”
“不,蔡坤,我总觉得当年的事情没那么简单,我爹在已有妻儿的情况下与别人生了冰琦,而且我也去过欧阳宅,她们所住的镇子距离云城并不远,可是却从未听说过欧阳芦儿这个名字。”
蔡坤也想起来:“对,你说的没错,就连凌大侠和凌夫人的事,以及凌大侠得到了泪剑都是小时候听师傅提起过,可是师傅后来就死了。因为当时年纪小,处理后事的邻居们不让我见师傅的遗体,在那之后,江湖中提起他们的事几乎少之又少,可以说在那之后在没听过那个时代的消息。”
“似乎是有人刻意地封锁了消息,若不是这样,欧阳冰琦的存在也不会被隐瞒了那么久吧!”
蔡坤放下了一子:“以痕,你大意了,这局我赢了。”轩辕以痕这才把心思转回来:“被你赢一盘棋而已,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子。”蔡坤收拾棋盘的黑白子,突然想起半年多前,他们还欠凌倾城一个约定。
他抬头小心地看了一眼轩辕以痕,随后小心翼翼道:“你记不记得,有一次,为了验证白羽侠身上有没有伤,就稀里糊涂搭了一个约定进去。”轩辕以痕望着外面的天空,依旧是阴沉沉的,“怎么会忘记呢。”
他站起来走到门口眺望:“才短短半年啊,怎么好像过了许多年一样,原来已经发生过这么多事了。”
蔡坤把棋盘整理好,就连那次事件的小黑,后来也在轩辕以痕中毒的时间死了,那个时间段发生的事情连个证据都没有,恍惚中就好像一场梦。
“那个约定,还作数吗?”
轩辕以痕扬起嘴角:“当然作数。”
丁可儿回到丁府,打开塌下的暗格,泪剑果真不见了,可凌倾城明明受了那么严重的伤,应该大半个月起不了榻才对,哪里来的这么大能耐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丁府盗走泪剑。
她双拳紧握到青筋暴起:“那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怪物……”
她当然不知道,过去是十几年来凌倾城是怎么熬过来的。
每年的雨季来到的时候,凌佑天就把她带到山里,也没给她武器,只给她留了一句:“如果活不下来,你就没有资格给你爹娘报仇,如果你在这里死了,我是不会来找你的尸骨的,反正也会被野兽吞了,所以要么你吃了它,要么它吃了你。”
在那个森林里受过无数的伤,她都咬着牙活下来了,人类的鞭子能比野兽的獠牙来的嗜血吗,可别太小看凌倾城的生命力了,她曾经一只手已经脱臼,一只手就搞定要吃了她的野猪,之后再自己接骨,只不过,那时候的她几乎被求生欲铺天盖地地塞满身心,也亏得那样的修炼方式,让她一次又一次地突破自己的极限。
丁可儿拿起佩剑再次冲回到凌倾城所住的悦来客栈前,二话不说就冲到凌倾城的房内,只是房内并没有人,凌倾城在对面的房间里听到声音,便打开门来,正与丁可儿对上面。
丁可儿上下扫视了一眼凌倾城,并未找到泪剑,不禁有些心烦气躁:“你把泪剑藏哪儿了!”凌倾城被问地莫名其妙:“我的泪剑,不是被二小姐扣留在丁府了吗。”
丁可儿向前走了两步:“少装蒜了,把泪剑交出来!”凌倾城一脸微笑:“好啊,你等着。”
说着她走回易澄的房里,再出来时,手里持着桌子上的筷子,就这么冲向丁可儿。丁可儿用剑接下凌倾城的攻击,看了眼她手上拿的是筷子:“你在耍我?”凌倾城加了些力度,丁可儿手里的剑有些沉受不住她的重量,后退了好几步。
丁可儿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她真的受了伤吗?
凌倾城指着下楼梯的通道:“出口在那,我今日没有心思取你性命,带上你那软趴趴的剑赶紧离开。”丁可儿虽不甘心,但她就算再继续打下去也到不到半分好处,还是先行撤退了。
凌倾城只觉得伤口似乎裂开了些,但丁可儿此次来找泪剑,就说明泪剑确实已经不在她手上了,那么泪剑到底被谁拿走了,千万不要是宴血盟的人才好。
丁可儿才刚离开客栈,回丁府让所有的手下都出去找泪剑,只留下丁菲儿一人看家,连丁可儿自己也出去找泪剑了。
只是一点儿目标性都没有,在城门口偶遇到游悠和南风灵儿,这二人似乎是买东西时碰巧见到,她记得今年第二次武林大会的时候,她们的关系好像就已经很好了。
她正要上前打招呼,要感谢游悠之前把她从清流手中就出来,走近了,她才看到游悠手腕上的镯子,她绝对不会看错,那的确就是曾经寄存在丁府的血玉玛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