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躲在墙角,望向丁府的里园,凌倾城张望着四周,方才明明听见有声音的,怎么一会儿功夫就没声儿了?
这时,一个红色的身影越过里屋的走廊,凌倾城就要冲过去,幸而易澄眼疾手快,拉住了凌倾城:“你做什么,会暴露你自己的!”
“你放开我,易澄,我看到蓝琳了,那身衣裳我不会看错的,就是蓝琳常穿的那身侠裙!”凌倾城不禁声音更高了些。易澄警惕地看了眼周围,发现亮了烛火的房里没动静,他这才放下心来:“倾城,那不是蓝琳,就算蓝琳她还活着,她也绝不可能出现在这个地方!”
凌倾城看着方才那抹身影出现过的走廊,语气十分坚定:“不管是真是假,我都要亲眼见证。”易澄的手被重重甩开,他十分清楚着一定是丁家人所挖的陷进,但以他的武功,是拦不下失去寻常理性的凌倾城的,只能跟着她,以不变应万变。
两个人走进方才那抹红色身影消失的房门前,缓慢推门,见里面没有动静,便走了进去,地上的一块地板被打开,在地板下面是一条通往地下的通道。
凌倾城看了一眼易澄,不想让他和自己一起涉险:“我一个人下去,易澄你在门口帮我把风,若是有情况,立即通知我。”
易澄越想越不对劲,此地定是不宜久留的,但他也知道凌倾城是绝对不会放弃探索这个地下室的念头的,只好留下来:“我和你一起下去。”
说着易澄就抢先走下了通道,凌倾城也没有再继续坚持,跟着一起走下了这条密道。
这条通道似乎挺深的,越往下就越觉得湿气越重,渐渐地,易澄开始觉得有些晕眩,扶着一旁的石壁,大口大口地呼气。凌倾城也开始觉得呼吸困难:“是不是这里离外面太深了,空气不够……”
易澄虚弱地摇头:“不,不是,是我们中毒了……”
凌倾城只觉得胸口越来越闷,眼睛也开始花了:“怎么……怎么可能呢……我们明明那么谨慎的……”易澄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只是瘫靠在墙边:“此毒无色无味,若不是有了症状,我也发现不了。”
他费尽力气想要从包里拿出解毒丸,突然一只手从他身上拿走布包,凌倾城努力不让自己晕过去,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女人。
虽然穿着和沐蓝琳一样的侠裙,却是丁可儿那张化着浓妆的脸,竟然会被这么拙劣的计谋给设计,真是越来越没用了。
而后,二人便都晕了过去,一点知觉也没有。
凌倾城醒来的时候,闻道一股返潮的气味,周围又湿又冷,再观察周围的环境,三面都是灰墙,另一面是一根根铁柱,俨然是个牢房。
她四周找了找,没找到泪剑,看来也被丁可儿拿走了。
牢房里十分昏暗,只有一支火把在不远处还微弱的亮着,凌倾城适应了一会儿这么昏暗的光线,瞧见对面牢房里还躺着未醒的易澄,她走到铁门前,轻声喊了句:“易澄,醒醒。”
虽然说昏迷前中了毒药,但现在的身体状况,似乎并无异常,看来只是普通的迷药而已。凌倾城紧捏着斗篷,只觉得冷气越来越重,这里没有窗户,看不见白天黑夜。她喊了一会儿易澄,他依旧没有要醒的迹象,大概是自己之前中过清流的体毒,耐毒性更强一些吧。
她坐到墙角,整个人蜷成一团,会稍微暖和一点。她没想找个出口逃出去,大概这里是他们之前走的地下通道的目的地,想要破墙而出是不可能的,所以她只是闭目养神。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有零零碎碎的脚步声从顶上越来越近,凌倾城立马清醒了起来,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牢房的易澄,依旧还没醒过来。
待脚步走近了,看见是丁菲儿带了几名身强力壮的人走过来,她还以为会是丁可儿先来折磨自己,没想到她还挺能沉得住气。
凌倾城冷眼看着她,自己杀了她们的小妹,对自己有怨气是自然的,只希望她们能放过易澄。丁菲儿摆手,那几人立刻打开门,把她拉出去绑在外面的架子上,不一会儿,易澄也被扛了出来,凌倾城看着缓慢走过来的丁菲儿:“杀了你妹妹的人是我,你要杀要剐都向着我来,放了易澄!”
丁菲儿站到凌倾城的面前,脸色异常平静:“把那个大夫弄醒。”
其中一人便拿起一边的水桶,从缸里盛满一桶水,朝着易澄泼了过去,这么寒冷的腊月被这么泼一身的冷水,牢房里面也没有可以取暖的东西,易澄一定会生病的。凌倾城挣扎着要拦过去,可手脚都被固定住了,丝毫动不了:“丁菲儿,易澄是无辜的,你要报仇冲我来,我凌倾城绝不会皱一下眉头!”
被泼了冷水的易澄一个激灵,醒了过来。丁菲儿依旧很冷静:“当然会冲你来的,别心急。”她从一旁拿起鞭子:“就用这个吧,我见不得血,就不亲眼见证了,打到……我对大夫没那么大仇恨,打到鞭子沾满血就行,至于凌倾城,鞭子没断就别停下。”
易澄虚弱地动了动手,发现一点儿也动弹不得,他眉头紧蹙:“丁大小姐,她只是个女孩,不如把气撒在我的身上吧……”丁菲儿没有理会易澄的话,只是转身往外走去:“即刻执行。”
易澄还想说些什么,可鞭子已经重重地落了下来。凌倾城仔细的看着鞭子,她知道求饶是没有用的,直到鞭子已经被染成了血色,她才出声阻止:“够了,可以了,鞭子已经是红色的了!”
空气中充斥着血腥的气味,那人停下动作,把鞭子甩给另一人,接手鞭子的人走了过来,扬起鞭子狠狠抽了下来,从肩头到肚子很快便有了一道长长的血痕,这个人有些内力,和方才打易澄的那人相比,这一鞭子比方才十次都要来的狠辣,幸好不是这人打的易澄。
易澄已经近乎晕死过去,其余的人把易澄拖回牢房,凌倾城咬着牙,绝不喊疼。
渐渐地,雪停了,云城里才陆陆续续有人出来走动,洛城飞再次来到云城,约一个月前是沐蓝琳的生辰,他怕那段时间去看沐蓝琳会遇到她的家人,所以过了她的生辰才去看的她。
从墓地回来后,他便不想马上回盟里,本想去寒水湖看看,那里是沐蓝琳死去的地方,可是化雪实在是太冷了,还是找个客栈先暖暖身子才是。
他站在轩辕府前,看着轩辕府的大门。虽说欧阳冰琦说过,不承认轩辕万筹这个父亲,可到底也是流了他的血,而里面的轩辕以痕,欧阳冰琦也没能喊他一声哥哥。
虽说他对轩辕以痕没什么感觉,但如果欧阳冰琦还活着的话,他也应该会是一个温柔的哥哥吧。毕竟为了见欧阳冰琦,在武林大会那样愤怒的样子他都见过了。
洛城飞转身走进了悦来客栈,小二立马就送来了热茶,露出倒了一杯先喝了一口暖暖胃,然后才说话:“小二,白羽侠最近是不是还未回来云城?”
小二迟疑了一会儿,他记得武林大会的时候,所有人都知道洛城飞是宴血盟的三公子,他打听白羽侠的消息,该不会是想对白羽侠做什么坏事?
洛城飞笑道:“我的小师妹欧阳冰琦,就是武林大会一同揭穿轩辕万筹真面目的那个漂亮的姑娘,是白羽侠的姐姐,她死前托我照顾好白羽侠,自从她回去凌府以后,我就没有过她的消息了,小二你要是有什么消息,可千万别隐瞒我。”
小二被洛城飞脸上藏了刀子的笑吓得手一颤,立马如实招来了。
洛城飞听完小二的话后,整个脸色变得十分阴沉,突然失踪?若是只有一人不见了,说不定只是打探情况去了,和易澄一同消失不见的,这就有点危险了,希望她不要找到宴血盟的大本营才好。
这么想着,就已经无心用餐,他便匆匆赶回绘心的当铺,一推门就直朝账房走去:“绘心,借我一些人。”绘心抬头看了眼脸色凝重的洛城飞,照旧低下头拨弄着算盘:“你手下那一个兵可抵我好几个手下了,何必找我借人。”
“这件事不能让他去做,绘心,我要是连她都保护不好,就没脸去见蓝琳和冰琦了。”绘心没有抬头,手指灵活的只算盘上拨动,缓缓开口道:“和这二人都有关,那么重要的人,你怎么不会自己贴身保护。”
洛城飞顾不得了,走过去拍了把桌子,双手撑在桌子上:“你借,还是不借。”洛城飞的眼神几乎要把她盯穿了来。绘心指了指一边的柜子:“令牌在那里,人在棠里那,不要调的太多人,要是被少主发现,我就说令牌是被你偷走的。”洛城飞道了声“多谢”后从柜子中拿出了令牌往外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