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长情收回才炙热的眼神,换回一往淡漠的表情,开口道:“不易和子轩,忆念他们在一起。”许长情看着山鬼的脸从原本担心的神色回复到往日的疏离,最后又变成若有所思的样子。
开门声惊动了他们,眼睛迷离的山鬼看到白子轩,陶忆念站在门口,她淡淡的扫视了一眼。
两人进来之时,道:“长情上仙,前辈。”山鬼被他们的声音带了回来,迷迷糊糊问道:“你们回来了啊!”
陶忆念说完之后,脚步有些踉跄,许长情看到他这种样子,不紧蹙了蹙眉,想比路上喝了不少酒,就连说话的语气都带着些许不同,抬眼看到那处留在那处乱弄,实在让人头疼。
许长情道:“他今天为何会这般模样?”一响滴酒不沾的陶忆念今天竟然喝得如此醉汹,成何体统。
陶忆念听长情上仙如此说,便又开始说了,哗啦啦说了一大堆,可是无人能明白他在说啥。白子轩上前去听,可终究还是听不明白,再看许长情时,看到目色料峭的许长情,几乎不知该如何解释。而陶忆念嘴里还在嘀咕着,忽然掉落在地上,睡了过去,白子轩上前一手拉住,扶起来便往门外拖去。
“怎么了?”才被拖到离门口仅有一步之遥,陶忆念突然说道。
一响废话连篇的白子轩冷冷凝视他,不语。
陶忆念道:“子轩,你慢点!”
恰好此时,门里又进来几位白衣少年,皆看到他们一响沉默寡言的师兄如此模样,个个抓耳挠腮,看了又看,不知该说什么。
却见白子轩一掀白衣下摆,同时跪了下来。
见状,陶忆念大惊失色,奋力要起,许长情却喝道:“打!”
陶忆念这时清醒起来,忙道:“我所犯之错,我自个领取,无需师弟替我。”
“忆念,你明知道仙门世家禁忌……”随后,两人被罚抄戒规,对于陶忆念来说,罚抄戒规对他来说小菜一碟,抄的快速,而白子轩则鬼哭狼嚎,半天都没抄完一篇。众弟子看的肉痛,纷纷在心里感叹。抄完之后,陶忆念默默站起,向长情行过一礼,随即站着不动,完全看不到他醉酒的模样。
白子轩坐在哪里,如坐针毡,他平生最讨厌这些规矩,还要他工工整整抄写,确实难为他了,众弟子不禁为他捏了一汗。他写完之后,腿也跪的麻了,就连身上也酸痛不少。
拜别完长情上仙,他被陶忆念扶着走了出去。众弟子这时一拥而上,道:“师兄,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对啊,平时就没见过你犯过错,怎么这次?……”
白子轩扶着陶忆念,长吁短叹:“唉!天帝都犯过错呢,何况我们呢?”
陶忆念道:“今天果真是糊涂了,才犯了这等错。令师弟替我,着实……糊涂。”
白子轩道:“你今天究竟怎么了?你也会有喝醉酒的那一天!不过,话说回来,你酒劲上得快,去得也快哈!”
陶忆念静默了几秒道:“……还好!”
白子轩道:“你才喝醉了,一直喃喃自语,完全都听不懂你在说啥。你平日里的态度都荡然无存,完全像个傻子,哈哈……”
众人一脸惨不忍睹之色,急忙散去。
陶忆念低头不语,白子轩继续道:“师兄,以后你多犯几次错,这样上仙以后就不会有时间搭理我了,你是不知道,长情上仙站在他身边,我整个人都快要被他冻死了,有时还特别狡黠。你说,师父他老人家为何要把我交个长情上仙呢,我知道他对我好,可是能不能来个和蔼可亲的呀!”
“咳咳咳……”陶忆念连忙止住他继续乱说一通。
白子轩很事务的闭上嘴,扶着忆念进屋休息。
……
他们离开之后,山鬼突然意识到没有见不易,心里一时焦急万分。。。
“他又跑到哪里去了?”山鬼拿起一把红伞,急忙奔了出去,心下懊恼万分,今天没有好好看他,也没有让不易带他从小佩戴的长生锁,这要是外出遇到危险可怎么办啊。
许长情来不及阻止,山鬼瞬间从他身边飘过:“你要如何找?你连他大概在哪里的范围都不知道!”语气瞬间变得嘲讽。
“我……”山鬼猛然止步。
转过身时,许长情狡黠一笑:“我帮你找,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口气里满是你买我卖的算账买卖。
再回神,阳光里,山鬼笑的一脸温柔,随意撑起红伞,深沉不见底的墨色眼眸微微眯起:“哦,是嘛?怕是我记错了,长情上仙最喜欢做这等交易买卖,不过,你也别得意,不易要是出事,你怕是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了!”说完之后,便飞身飘过窗外。
有些时候,话莫要说得太早,有些时候往往会变为现实!
许长情看到山鬼脸上出现的嘲讽笑容,虽然说话间语气轻颤抖,可是下巴还是很高傲的抬起着。
他从袖中取出一卷书册,是今天在市集里买到的一本关于五百年前的史书。他起身进了山鬼的书房,随意地翻了翻,根据史书记载,当朝二皇子能文能武,先后征战沙场,大获全胜,其母身为当朝贵妃,其家族合伙逆谋,令其一家满门抄斩,念及其儿战功赫赫,饶过一命。其妻是当朝宰相小女,样貌生的国色天香,未满半年,卒!
夜半时分,沉默许久的大门终于被推开,进来一个孤单单的影子。
“如何?”衣袖轻挥,将堂中的烛灯一一点起,一室灯火如画里,许长情好整以暇的继续看他的史书。身边的茶时不时的轻抿几下。
“我说了,你找不到他!”一袭白衣在夜间的隐射下,看上去仙气飘飘。
山鬼飘到他面前,高傲问道“那我是不是应该让你帮我找到我儿子!”
“此事虽然不是我做的!”许长情喝了一杯茶,缓缓说道:“可是我知道他在哪里。”至此再无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