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巾之乱时,管承曾在张宝帐下效力,亲眼见识过地公将军施展一系列的小把戏,若论震撼人心,张宝几招神乎其技的骚操作更胜方才所见的巨蟒显现。
因而,见多识广且身具六道战环实力的管承对相距有点远、身影不甚清晰的巨蟒只是一赞而过。
一道虚影而已,真正击退十余士卒的乃是突然爆发的李雄。
管承坚信自己眼光不会出错,但要是李雄施展的手段,乃是从高进手上习得,那巨蟒或许是由真气所化,非是等闲障眼之法。
“将军武艺超凡脱俗,李雄不过学了点皮毛而已。”
因得高进相助重塑战环,李雄第七道战环突破后隐隐带了些小可爱的影子,只可惜得其形而未得其神,唤出的巨蟒战环不过样子有点唬人,加持的战力增幅其实与寻常战环相差无几。而且,欲待凝形成巨蟒,战环召唤之前需以融有高进真气的英雄酿为引。
“二郎太过谦虚了,多日不见,不意二郎武艺精进若斯。”
七道巅峰,第八道隐隐在望,自知天赋有限、毕生修为顶多六道巅峰的管承看向李雄的目光里满是羡慕,想到李雄是为高进说降而来,不由脱口问道,“高行之近来闯下好大名声,不知其人武艺与二郎孰强孰弱?”
“萤火之辉岂敢与日月争光。”听到管承问话,李雄不禁摇头失笑。
“似二郎这般武艺者,高进手下但有几人?”
“将军帐下武艺高超者不胜枚举,甘兴霸、魏文长、徐文向等皆远胜于我。”见管承在旁敲侧击探听消息,李雄笑道,“此时魏文长与徐文向皆在东莱,季重兄若有兴趣,不妨前去与其一会。”
“呵,长广政务繁忙,愚兄却是脱不开身。”管承心下一紧,“二郎既随高进去了东海,如何又折返东莱?”
“听闻季重兄欲举兵南下攻打不其,我家将军大怒,本欲亲率大军前来征讨,再命徐文向从黄县出兵,南北夹击一举拿下长广。小弟深感季重兄义气深重,苦劝良久,将军方延缓进兵,暂留不其,先命小弟前来一晤兄长。”
“我与不其童家相争,跟他高行之有何干系!”得知高进到了不其,管承既惊恐又不忿。
“童家年初便已归顺,不其早属我家将军管辖。季重兄欲举兵攻打,如何与将军没有干系?”
“好一个童叔莹!我道吃了熊心豹子胆,敢翻脸不认人来暗算我,原来是找着了靠山!”知晓柳毅为高进所败,管承自知不是对手,但要投降却又万分不甘,一时脸色阴晴莫测。
管承皱眉思索,李雄也不急着劝说,掏出酒囊慢饮一口,闭上眼细细感受酒中真气波动。
身为一方大贼,管承对危险的嗅觉远超常人,鼻子亦比猎犬还灵敏,嗅到酒气精神一振,“好你个李二郎!有这等美酒却私藏起来独享!”
李雄没兴趣跟管承扯七扯八,塞好酒囊直接问道,“季重兄可思虑清楚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降了他又如何?那高行之根基在于徐州,待其退去,长广不还是我说的算。
一念及此,管承大笑,“且让我喝一口再说。”
“非是小弟吝啬,实因此酒不同寻常,乃是我家将军亲手烧制,奇烈无比,寻常人却是喝不得的。”
“高行之亲手烧将出来的?莫非是那大名鼎鼎的英雄酿?!”
管承双眼发亮,再三讨要酒喝。
李雄无奈,拿过一个大碗,在管承连声“再添一点”中把碗斟满。
“季重兄慢饮。”收好酒囊塞入怀中,李雄状若好意的提醒道。
“好!不愧是酒中至尊!果真名不虚传!”眯眼细看,似有一条金龙在酒中若隐若现,管承大赞一声,小意捧起碗,凑到鼻下深深嗅了嗅,后仰头将满碗烈酒一饮而尽。
“季重兄豪迈!”这可是将军得知我能唤出巨蟒战环,而特意酿制的超高度酒,现在喝的爽口,一会有你难受!
“好、好酒!嗝——”
一个酒嗝还未打出,腹中腾起一团火烧似的炙热,热气升腾起后飞速朝各处经脉涌去,霎时间,浑身真气如遇天敌,突然不受控制的四处乱窜,老酒鬼管承脸色顿时涨得通红。
“大头领!”
看管承头顶冒出丝丝热气,整个人站在厅中摇摇晃晃,十几个亲卫一下冲上前把管承围在中间,齐齐满是戒备的盯着李雄。
李雄不以为意,耸了耸肩,拿出酒囊自顾自饮了一口。
半响后,满头大汗、整个人仿佛刚从水里捞上来的管承缓过劲,喝令亲卫退下。
“酒劲霸道至斯,果真非英雄不能饮。”吐出一口浊气,管承顿感神清气爽,“英雄酿名副其实,高行之能酿此酒,料想亦是英雄了得。”
“此酒霸道,将军待人却是温文尔雅。”前来之时,高进许了诸多便利,吩咐李雄大可随机行事,“季重兄可曾听过锦帆游侠之名?”
“锦帆贼就锦帆贼,说甚锦帆游侠。”身为青州一带的大海贼,管承自对在大江上小打小闹的半个同行有所耳闻,“嗯?二郎刚才似乎提过甘兴霸,可是那锦帆贼甘宁?”
“正是兴霸兄。”相处几日,李雄与甘宁很合得来,“如今兴霸兄已入温侯麾下,是为徐州巡海校尉。”
“巡海校尉?哪来这等乱七八糟名号。”
管承先是轻蔑一笑,但在李雄讲述甘宁拥有诸多权利,可以在徐、扬二州沿海一带自由行事之后,眼神顿时变得极为凝重。
海上不比陆地,青扬二州相距千里,走陆路耗时良久,少则旬日,多则数月方能抵达,但要是走海路,短则三五天,长则七八日就能打个来回。
甘宁若得吕布支持,徐、扬一带没有一伙海贼会是他的对手,一旦尽数掌控南方海路,尝到甜头的锦帆贼必然会想法设法北上青州……甘宁有高进支持,背靠青徐,我孤悬海外,却非是他的对手。
本打算先假意投降,待高进走后再在袁谭和吕布之间左右摇摆,若是待价而沽不成,还能暂避海外,管承颇为有恃无恐,但听得高进对甘宁的安排后,巨大的危机感令其果断改变了主意。
“愚兄对高将军仰慕已久,还请二郎为我引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