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卡利努斯看到前方戴克利先的大旗招展了起来。
“大人,现在怎么办?进攻吗?”部下向卡利努斯请命。
“下令,整军,我要取下这罗马叛徒的人头。”卡利努斯看着远处戴克里先的军旗,冷冷地道。
部下匆匆下去了……
“大人,如今我们一路征战才到了这里,眼下已是人困马乏、士气低落,如何还能再战?还请大人明鉴。”副将苦苦谏言。
“哼,你当我不知道我们现在的困境吗?”卡利努斯瞪了副将一眼,叹了口气指着自己身后道:“你看看我后面的军队,还剩下了多少人?那些消失的士兵里,有多少是战死的,有多少是逃跑的?眼下我们好不容易才到了这里,立刻一战,还有一线生机,可若是继续拖延下去,等士兵们都跑得差不多了,如何还能有取胜的希望?”
“大人,既然您也觉得胜利的机会渺茫,何不便向戴克里先投降?以您是卡路斯的儿子的身份,他应该也不会太过为难您的。”副将继续劝说着。
卡利努斯顿时恼了,冷笑着道:“投降?他不会为难我?他是个什么东西?以前只不过是我家的一条狗而已。我父亲可怜他,才让他做了亲卫队长,如今小人得志了,竟就要我向他乞怜?”
“可是大人……”副将急道。
“别说了。”卡利努斯脸色阴沉着:“你个窝囊废,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我若是投降了,纵然还可以保住性命,还能当个贵族,还能当个富家翁,可我身后的这些部属、士兵也就不再是我的了。既然如此,何不就拼一次?纵使败了,我再投降,不一样还是贵族,还是个富家翁吗?你现在就下去整肃军队,若再废话,我便先斩了你。”
副将脸色惨白,不再进言,退了下去。
“给我下令,步军中路推进,骑兵两翼包抄。”卡利努斯面目狰狞,有些疯狂地下令道。
军旗招展,将领们整肃着各自的部队,依着军令行事。
卡利努斯骑在高头大马上,看着自己军队的行动,突然他只觉得肋下一阵刺痛,紧接着整个人被用力一拉,从马上跌落下来,刚用力支撑起来,后背又是一阵刺痛,低头一看,一柄剑尖从他的胸前露了出来。
“你……你……”用沾满了鲜血的手颤颤巍巍指着自己刚训诫过的副将,卡利努斯用力喘着粗气……
“戴克里先对这个安排还满意吗?”喘息声终于慢慢停了下来,手指在密涅尔光滑细嫩的肌肤上轻轻划过,奎里努斯一边轻吻着怀中女子的颈窝,一边问道。
“他有什么不满意的?”密涅尔咯咯地娇笑着,一只手环绕着奎里努斯的脖项,眼神极有一些慵懒:“他本就是个几乎一无所有的小人物,根本上不了台面,如今一跃成为罗马举足轻重的人物,就算被人分去了大量的权柄,也是麻雀变成了凤凰,自然是对我们极为感激了。”
“哼,一想到你的身子竟被这么个下贱胚子给……我就气不打一处来。”奎里努斯的手贪婪地在密涅尔身上游走着,脸上密布阴云。
“逢场作戏而已。”密涅尔被抚摸得哼哼啊啊的,眼神愈发迷离起来:“他这个蠢货,哪里知道我们的用意。如今罗马已经被割裂为四个部分,互相不服,互相争斗。说起来都是皇帝,可哪个如今都得小心翼翼看我们的眼色,生怕得罪了我们,会被其他三家给压制住。这样的情形,不是最对我们有利吗?”
“就算如此,可你也不必把自己送给他吧?”奎里努斯还是极为不满,含糊着道:“他得到的已经够多的了。”
“你是在吃醋吗?”密涅尔颇有些玩味地看着奎里努斯:“呵呵,只有这样才能更让他相信我,更容易被我摆布。”
奎里努斯恼怒地哼了一声,把头埋进密涅尔丰满柔软的胸前,使劲吞咽了起来。
“噢……”密涅尔顿时感觉一阵痛楚,紧随着强烈的刺激,她一把抓住奎里努斯的头发,把奎里努斯的脑袋从自己的胸口抓了出来。看着奎里努斯气恼的样子,密涅尔哼了一声道:“别在这里装出一副纯情的样子,你敢说你没和朱诺在一起过吗?你敢说你在罗马那些贵族女人中间没有情人吗?你敢说这些日子,没有别的女人在你床上吗?哼,那些贵妇、小姐、女奴……你碰得还少了吗?我们在这里就是在寻求快乐、寻求刺激,我不来管你,你也不要管我的闲事。”
“你……”奎里努斯的眼里都要冒出火来,嘴巴张了几下,终是什么也没有说,一把抓住密涅尔精致小巧的脚踝,将密涅尔的细嫩洁白的长腿举了起来,竟是最蛮横最粗鲁的方式。
密涅尔吃吃地笑着,呻吟着,迎合着……
罗马转眼便陷入了一片腥风血雨之中,四帝的手下争先恐后地屠戮着耶稣的信众,只恐落在了别人的后面。
耶稣的队伍中,每日里,所有人都忧心忡忡的……
屋子里点着几支蜡烛,人们都在议论纷纷,话题全都是这段时间各地信众的遇难……
“耶稣,今天的消息,埃及又被处死了三百多信众,色雷斯也有五百多信众被杀了。每天都有那么多人被杀,我们该怎么办?”加百列急匆匆冲进屋内,脸上满是忧虑和焦急。
耶稣站了起来,环顾屋里的众人:“我要出趟远门,我不在的时候,你们都听加百列的。”
说罢,耶稣推开屋门,走了出去。
“耶稣,你要去哪里?”加百列急忙赶出门,拦着耶稣问道:“现在外面正是风雨飘摇,我们这里也人人自危。你是我们的领袖,是我们的主心骨,若你不在这里,我只怕人心动荡。若再生出什么变故,恐怕……”
耶稣摇摇头,神色黯然道:“我不是个称职的领袖。我当初执着己念,只不许再组我们的势力,怕着再有人为了我们去流血,去牺牲,只想着通过传道的方式,去改变人的内心,去改变这个世界的格局。可是,今天再看呢?血流的更多了,而且流的都是信着我、爱着我的人们的血。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做错了选择,做错了决定。不过既然这个决定是我做的,这个决定是我坚持的,那么责任便该由我背负,后果便该让我承担。”
“你……你想要怎么承担后果、背负责任?”加百列的心里浮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我……我想去找朱庇特。”耶稣犹豫了下,终于还是说了出来。
“你疯啦?”加百列一脸的不可置信:“他们现在最想的便是找到你,除去你,你如何还要自投罗网?”
“我没有疯,我只是倦了。”耶稣叹了口气:“我看着我的信众被刀剑逼迫着、屠戮着,不停地流着血,我不知道他们知不知道是我给他们带来了这样的下场。我害了他们,可我不希望继续害他们下去。我要去见朱庇特,和他谈一谈,求他放过我的信众,信众是无辜的。”
“可是你去了,他们会听你的吗?”加百列的脸上满是凄凉:“你这一去,自己能不能活着回来,还在两可之间呢。”
“无论如何,我总要尽力一试。”耶稣淡淡一笑,却是一脸的决然:“只要能让信众们免受刀剑之苦,我便把我的命给了他们,又有何妨?只是你要记住,我之前的想法便是错的,若是人没有了自保的能力,便只是别人刀俎上的鱼肉。我若真回不来,你一定要吸取这个教训啊。”
“耶稣……”加百列一把拉住耶稣,眼睛里闪烁着点点泪光。
“好了,加百列,你知道的,这段日子,我的心里苦得很。你若不让我去,也许我的命能活着,可我的心却是一天一天地正在被凌迟着死去。”耶稣轻轻拍着加百列抓住自己的手,脸上满是悲哀:“我想求你放我过去,我想求你放我的心继续活下去。”
加百列摇着头,抓住耶稣的手怎么也不肯松开。
“放心吧,加百列。”耶稣展颜笑了笑:“你知道的,我们是死不了的,大不了便是召回,换个身体便又回来了。”
加百列的手松开了,看着耶稣在视线中越来越小,一行冰凉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耶稣,你好大的胆子,竟还敢到这里来?”玛尔斯蹭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看着眼前这个悲伤的略微有些佝偻的男人。
朱诺看着耶稣,皱着眉头,朱庇特却是一脸若有所思地样子。
“我的心早已如死灰一样,却为何不敢到这里来?”耶稣看着奥林匹亚山的一草一木,却是格外的熟悉:“这里我也生活过这么长的时间,就象我的家一样,我又为何不敢回来?”
“呵呵呵,好,好,好。”朱庇特大笑道:“不愧是曾叫过普罗米修斯的男人,果然豪气。你来这里,想必是有什么事情吧?我倒想先听一听。”
“没什么,只是想求你念在我们一起来这里的份上,想求你念在那些凡人的祖先曾虔诚侍奉过你的份上,便饶了他们的性命吧。”耶稣对着朱庇特深深一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