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来得及又怎样?”小雅傲然道:“我一人一剑便足以取了你的性命。”
“是吗?呵呵,既然你只一个人来,那恐怕你今日便是逃不过了。”男子舔了舔嘴唇,邪魅地看了小雅一眼,挥挥手,让屋里的女孩儿都退了出去:“当年你娘妩媚,你竟不比你娘差了多少。也罢,你问问这几个伺候我的女孩儿,我却最是个怜香惜玉的人,你的问题我便告诉你罢了。只可惜就算你知道了一切,你也杀不了我,还会被我擒下,供我享用。呵呵,一个对我有杀母之仇、切肤之恨的女子,报不了仇,却还要在我身下婉转求饶,却不知你到时是怎样的心情?此事果然有趣,我真有些迫不及待。”
“你……”小雅听此人越说越是不堪,立时站起,只怒视着将剑锋直指着男子。
“你先莫动手,你不是想知道答案吗?且听我先告诉了你。”男子看着小雅,仿佛便是在看自己的猎物。
“你爹叫平锋,当年却是意气风发,乃是鬼谷岭的鬼谷子。你娘是墨家的人,便来刺杀你爹。不曾想,你爹武功高强,竟伤了你娘。”男子说着说着,眼神竟玩味了起来:“只是你爹平素看着忠厚,却也是个贪花恋色之人,看上了你娘,便未下杀手,反为你娘疗伤。一来二去,干柴烈火,这对狗男女竟就私通了起来……”
“住嘴,不许你满嘴喷粪,乱说我娘。”小雅已是怒极,满脸涨得通红,握剑的手也抖个不停。
“我乱说?呵呵,当初可就是那么一回事。”男子不齿地笑了笑:“那时我还刚是弱冠,有天你爹便过来向我磕头,说想娶了你娘。你听听,你爹你娘那时还没成亲,却已有了你,不是私通还是什么?”
小雅两眼几乎冒出火来,只不理他。
那男子也不在意,继续说道:“那时,我却是一惊,这还了得?你娘是墨家的人,若是与你爹成了亲,便是时时刻刻都在我身边了,万一知晓了我的秘密,再传于墨家……你不知道,我一直怀疑墨家便有我忌惮的人。当时鬼谷岭能用的人不多,你爹却是惊才绝艳的一个,于是我只能心生一计,故意说你娘盗走了我的秘笈。我本以为你爹要么便是追去杀了你娘,要么便是反出我鬼谷岭。却不曾想你爹竟是个窝囊废物,居然跪在我的面前,求我莫杀你娘,只追回秘笈便好。于是我假意答应你爹,便朝着你娘离去的方向追了下去。”
说到这里,男子的呼吸突然急促了起来:“我本想追着你娘,找到墨家的总舵,可没想到你娘竟是如此花容月貌,我便按捺不住,想去撩拨你娘。唉,你娘不只貌美,竟还聪慧,一眼将我看穿。我本想便一剑杀了她,可她那副我见犹怜的样子,也难怪你爹动心。于是我便起恻隐之心,只告诉她,是你爹派我追杀她,让她死了对你爹的心。然后便想着把她掳了,先尽情享用一番再说。没曾想,你娘假意应允,却趁我一个没留神,坠下悬崖。那悬崖下,水流湍急,我再下去寻找,便找不见了。”
“我要杀了你。”小雅两眼通红,状若疯虎,挥着剑扑了上来。
啪的一声,小雅跌在地上,蜷成一团,嘴角沁着鲜血,手里的剑已飞去了一边。
“你小小年纪,武功已是不错,不过却不是我的对手。更何况你已被仇恨冲昏了头脑,身手比平时更差了许多。”男子摇着头,邪笑着,看着小雅痛苦的表情:“不过我就喜欢看到女孩子痛苦的样子,你越痛苦,我便越喜欢。可惜,你长得不如你娘,不过一想到我虽然没有得到你娘,却能蹂躏了她的闺女,我却忍不住的兴奋。怎么样?我一会儿便让你知道知道报不了仇,还要伺候仇人,是什么样的滋味。”
小雅无比仇恨地看着男子。
男子肆无忌惮地大笑着,向小雅扑去。
唰,又是一道剑光,又迅又急,力道大得吓人,男子被唬了一跳,侧身急闪,一柄剑呼啸着从他面前射过,钉在了墙上,兀自嗡嗡地颤动。
一个老者冲进屋子,将小雅扶住,揽在怀中,看着男子,浑身都在颤抖:“你……你……公输盘,你这个狼子小人,枉我对你一片忠心,你竟如此作践于我……”
“作践你?”公输盘冷笑着看着老者:“你忠心?平锋,你若真是忠心,你这闺女又是怎么找到了这里?原来竟是父女两个串通了一气,来谋刺于我。只是就凭你们两个便想杀了我,做梦。哈哈,今天的运气果然极好,一会儿我便当着你的面,让你这老头儿看着我享用你的女儿。”
平锋盯着公输盘看了许久,放下女儿,慢慢站起身,深深吸了口气,双手握拳,一步跨出,便向公输盘面门砸去。这一拳四平八稳,虎虎带风,却已没了急躁的火气,姜果然还是老的辣。
公输盘见平锋并未中了自己的激将之法,却也不在意,只不住冷笑,两手微曲成爪,抓向平锋的拳头。
公输盘两爪威势极大,平锋却不敢轻撄,身形急转,让过爪锋,拳势不变,依旧向公输盘轰去。
公输盘不屑地看着平锋,以脚跟为轴,一个转身,化爪为掌,横切平锋的手腕。
平锋撤拳,一脚踢出,踹向公输盘小腹。
公输盘一个转身,让过这一脚,曲臂成肘,反撞平锋。
平锋侧身一靠,两人的手臂撞在一处,一声巨响,公输盘晃了两晃,平锋却蹬蹬蹬连退了几步,高下立时判了出来。
平锋本是长于剑法,他手里那柄剑又是锋锐无比的利器,平素让他与人对敌,占着不少便宜。如今为了救自己的女儿,将剑射出,手里空空,却是失了先机。此刻手臂处只传来一阵一阵地疼痛,平锋看着眼前的仇人,皱起了眉头,只看向自己正勉强爬起的女儿。
“你是想豁出自己,让你的女儿逃命吗?还是想和她一起联手对我?”公输盘嗤笑了声:“没用的,今日你们两个一个都走不了。”
“若是我不答应呢。”门突然开了,一个人微笑着走了进来,小腹处裹着白布,还渗着鲜血。
“墨翟?”公输盘的神情终于严肃了起来:“没想到你也来了,看来今天我是讨不了好了。不过似乎你受伤了,若是如此,也许你保得了他们两个,可该是留不住我吧?”
“那再加上我呢?”一人从破烂的窗户处跳了进来。
“你……”公输盘看着眼前出现的男人,却不认得:“你是何人?也是墨家的吗?”
“我来介绍下,和你一样,我已经改过名字了,我如今叫墨谢。”墨谢笑眯眯地看着公输盘:“他叫王翦,却是和我,还有你从同一个地方来的。只是今日我该叫你公输般还是公输盘?”
公输般?墨翟?平锋和小雅愣愣地看着屋子里的其他人,脑子却乱哄哄的,这两个名字……这可是两个曾经叱诧风云的名字啊。
“我们和你们不一样,你们不用奇怪。”王翦笑着看着这对父女,眼神极是温和:“平锋,你那柄剑该是紫篁剑吧?”
“你……你怎么知道?”平锋一愣。
“我不但知道这柄剑是紫篁剑,我还知道这柄剑的剑柄是中空的。”王翦走到墙边,伸手拔出了紫篁剑,紫篁剑一声龙吟,似是见到熟人,轻快无比。
王翦手抚剑脊,无比感怀:“你既然姓平,那便该是他的后人了……当年这柄剑便是我送给你的先祖的。”
王翦捏着剑尖,将剑递给平锋。
平锋接过剑,直愣愣地看着王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不必害怕,我们是和你不一样的人。”王翦轻轻笑道:“我与你家有缘,这剑你便收好。你这个仇人不是你和你女儿能够对付得了的。你和你女儿且守好门户,莫要让此獠逃走,也莫要逞强丢了性命。你们的仇,便让我替你们报了吧。只是今日无论你们听到什么,看到什么,也莫要说出去了。”
平锋点点头,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似乎什么也不明白,只和女儿各提着剑,分别堵住了门口和窗户。
“公输般,你今日已到了这般田地,难道还想顽抗吗?”墨谢看着公输盘,轻轻笑道:“莫如你便召回了吧,还能留了性命。”
“我再说一次,我如今叫公输盘。”公输盘仔细的一字一句地道:“至于召回么……呵呵,无论到了何种地步,我誓死都不会回去了。”
“为何?难道你真不顾性命了吗?”墨谢疑惑道。
“你知道我在那里是什么人吗?”公输盘眯起了眼睛:“我是你们的眼中钉,我是你们的肉中刺,我是你们一直做梦都想抓到的人,我就是‘生命地球’唯一的领袖。”
墨谢和王翦顿时呆住了,只看着公输盘,却未想到如今他们堵住的竟是这么一条大鱼。
“在那里,我位高权重,所有人见了我都是战战兢兢,可是,我并不快乐,因为我是个老人,一个只能躺在床上,哪里都去不了的老人。”公输盘自嘲地笑了笑:“我到了这里,才重新找到了做人的快乐,我年轻了,我能跑能跳。我的智慧、我的想法终于能依靠我的手脚、我的力量来亲自去实践、去完成。我在这里很快乐,我享受着一切,纵情声色,将我之前在床榻上的十几年,不,是我老去以后失去的数十年的欢乐都找了回来。为了这里的欢愉,我在鬼谷岭开宗立派,用敛来的财物开了这家妓院。唉,若不是为了怕太招摇,被你们察觉,我甚至还想过一把做皇帝的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