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福回来了,鬼谷岭的人都惊呆了。
“徐福,你出去采药,一直未回,这里都在传说你失足坠崖,如何竟又回来了?”鬼谷子看着徐福,脸上却是疑惑。
“启禀鬼谷子,我确实失足落下悬崖,却被一株松树托在半空。”徐福一揖,娓娓道来:“后来我费尽心力,慢慢爬下山崖,可眼看快到平地时,却还是一失足,跌了下来。虽是没死,可浑身是伤,腿骨也是断了。本以为此生再无活命的机会,却所幸得一伙儿行路的客商救了,我不能动弹,只得跟着他们去了。后来身体好了,我又用我治病的方子帮了这些客商,报了恩,便回来了。”
“如此说来,你还真是命大。”鬼谷子点了点,也不再追问了:“既然如此,你便还是和王翦在一块儿住吧。”
徐福应了,回了王翦的屋子。
“徐福,如何?你这次回去,可了解到什么了?”徐福一进屋子,王翦立刻问道。
徐福叹了口气道:“我回去的时候,徐教授他们正在查这件事。据说当初那个羿始已经回去过了,和联合特战指挥部反映了木鸟等事。联合特战指挥部也疑心仿真人实际已被激活,与徐教授核实,可都没发现那个仿真人被激活的信号。”
“没有被激活的信号?那会不会是接收信号的设备出了问题?”王翦在屋里来回踱步,突然抬头问起,又摇了摇头道:“应该不会啊,或者难道不是那仿真人搞的鬼?”
“你听我说完。”徐福瞪了王翦一眼:“后来徐教授想到了什么,立刻去问欧洲分部那边,是否还能接收到查尔斯他们的信号?欧洲分部支支吾吾地,最后迫于徐教授和指挥部的压力,总算说是接收不到了。原来欧洲分部那边早就发现了不对,却生怕是他们那里出了问题,那些日子天天在检查设备,却一直瞒着,没有上报。”
王翦眼睛一亮:“他们也没信号了?那就是说对他们的监控都失效了?那我们这里的仿真人即使激活了,也收不到激活的信号了?”
“是的。”徐福点了点头。
“那你查了我们这里那个仿真人的外貌了吗?”王翦立刻追问道:“和鬼谷岭中哪个人比较象?”
“我看了基地里的全息留档,而且是各个年龄段的样貌,却始终没找到鬼谷岭里有哪个是长得象的。”徐福摇着头,一脸的想不通,又问道:“你这里怎么样?可有什么进展?”
王翦一五一十把所有的事情都说了,无奈道:“那个仿真人太过阴险、太过狡猾,就象条躲在乱草丛里的毒蛇,始终找不到他的踪迹。我这里除了和墨谢搭上了线之外,便什么也没发现了。”
“墨谢……”徐福低着头沉吟着,突然看着王翦问道:“既然如今乱草丛中,我们始终找不到那条蛇,那么我们就打草惊蛇如何?”
“打草惊蛇……”王翦的眼睛亮了。
王翦依旧每天钻研着各种机关,徐福也如平常一样,不是上山采摘着草药,就是在房间里熬制着药汁。
各种药汁的味道充斥着两人的房间,王翦也不嫌弃,有时还搭把手,帮着徐福干点粗活。
“两位哥,你们这房间……什么味道啊?亏你们也住得下去。”费不韦一脚踩进房间,立刻又退了出去。
“你懂什么?可都是好东西。”徐福忙碌着,头也不抬。
“好东西?多好的东西?”费不韦突然想起,眼前的可不是普通人,那可是带着自己在天上飞过来的仙长,他们忙碌的东西如何还会差了?
“这里有些是治刀剑损伤的金创药,有些是调理身体、延年益寿的补药。”王翦一边摆弄着机关,一边笑嘻嘻地道。
“延年益寿?”费不韦立刻来了精神,再顾不得什么难闻的味道,一步跨入了房间:“哪一种啊?我来尝尝。”
“你小心点。”看着费不韦在一罐罐药汁里闻着味道,徐福突然冷冷地道:“这里还有一罐是穿肠的毒药。”
费不韦一哆嗦,立刻躲得离药罐远远的。
哈哈,徐福和王翦笑得前仰后合。
费不韦顿时明白自己是被徐福和王翦耍了,立刻悻悻然地嘟囔道:“你们两个仙长,竟耍弄我这个凡夫俗子……”
“谁耍你啦?这里真有几罐是大补的药,只是若是不对症,或是混在一起吃了,可反而容易伤身呢。”徐福笑着看着费不韦。
“对了,平常可不容易看到你,今天怎么得空来我们这小屋了?”王翦也打趣着费不韦。
“唉,你不知道,每天跟着先生辨识古物,就能把我累得够呛,有时半夜三更的,先生还硬逼着我去盗掘古墓,辨认里面的东西。”费不韦不住地叫着苦,两个眼睛却放着光:“不过如今我的眼力可是今非昔比,再没有什么可以瞒过我的眼睛的了。”
“呀,恭喜你啊,你当初不就是想磨练你的两只眼睛吗?如今看来只会捡漏,再不会跌跟头了。”王翦停下手里的活计,恭喜着费不韦道。
“那是,不说商道,只说看些值钱的玩意儿,我已经出师了。”费不韦喜笑颜开着:“所以这不过来看看两位哥哥么,尤其徐哥也回来了。”
说到这儿,费不韦又压低声音道:“别人都说徐哥出事了,我可一点都没信,不过我也没和任何人说。放心,徐哥,我不管你是为了什么,可当初你那么照顾我的恩情,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徐福点了点头:“行了,也别什么恩情不恩情的了,不过有句话我再提点你一句,学差不多了,就下山吧,这里最近可不太平。”
“是啊,我听说上次来谋刺的可是墨家。”费不韦的声音更低了:“那可是当世的显学之一啊,而且还是诸子百家中最仗义的一家呢,却不知为了什么和这里结下梁子了。”
“你知道就好,你又没个功夫傍身的,可别再瞎了性命。”王翦也劝说道:“要是能下山,就下山了,你还要施展你的抱负呢。”
“哥说的是为我好,我明白。”费不韦赶紧点了点头:“我这几天想了很久,确实也想离开。今天过来,便是想听听两位哥的意见。既然哥都这么说了,我便也下了决心了,今天晚上且就和两位哥喝上一杯,道个别,明天我就告辞下山了。”
费不韦下山了,还有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学子也下山了。鬼谷子没拦着,似乎也巴不得这些文弱的人赶紧离开。
天气渐渐凉了,尤其是山上,到了夜里就更冷了,一张嘴,哈出一口气去,便是一团白雾弥漫在空中,久久不会散去。
悉悉簌簌,铁杉林的外面,无数的黑衣人掩了上来。
到了林子外面,为首的黑衣人一抬手,所有人都停了下来。
几十个黑影飞了起来,向林子里扑去。林子里顿时唰唰地响,一排排箭矢飞了出来,所有的黑影都被箭矢射中,从空中坠了下来,却都是些木人、布偶。
“走。”为首之人低吼一声,站了起来,身后的人也紧紧跟随。
身后,一辆辆木车推了出来,车上顶着一个个巨大的盾牌。木车吱吱呀呀地往前推动,黑衣人躲在木车的后面,只听着前面盾牌上叮叮咚咚不断地乱响,遮挡着无数的不知从哪里来的暗器。
“掌教,有人强袭。”一个弟子气喘吁吁地向鬼谷子报告着。
“哼,定是墨家的人,只有他们对我们的机关会这么熟悉。”鬼谷子冷哼一声道:“不过放心,既然没有取巧从上面来,那就大多不是高手了。靠着重重机关,我们只要全力以赴,那么定是能守得住的。反正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他们来袭击了。”
轰隆隆,数十块巨石呼啸着从林子里射了出来。
“散。”为首之人急叫道。
推车的人立刻尽力散开,一辆辆木车立刻被砸得稀烂了,还是有好几个人没及时躲开,被巨石砸倒在地。
巨石刚飞过去,无数的箭矢、暗器又射了过来。
“趴下。”为首之人立刻又喝道,。
所有人立刻伏下,也依然有人没有躲开,闷哼着、惨呼着,许多人在地上翻滚着。
“破阵。”为首之人呼喝着,身形展动,如鹞鹰般向前扑去,身后十几个人也跟着飞起,挥舞着兵器,在寒光闪烁中,扑向前方。
叮叮当当声中,无数的机关被捣毁。
“杀。”林子里突然涌出许多人影,配合着各处机关,迎向了冲过来的黑衣人。
“弩箭……”、“飞矛……”墨家的黑衣人中,也不断响起命令。
无数的飞矢向林子里射去,不断地有人倒下……
一支支沉重的铜矛飞出,撞碎了一个个机关……
“誓死推进。”为首之人一声令下,身后的黑衣人们呼喝着,举着盾牌,向前碾压着。
白刃战,双方缠斗在一起,谁也不肯退了半步。
林子外呼喝厮杀声此起彼伏,茅屋上的树冠里,十几道人影飞了下来。
“敌袭。”茅屋外,鬼谷子预先伏下的剑士们呼喝着,围向这些墨家的高手。
一时间,长剑霍霍,双方绞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