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黑影突然从山丘后扑了出来,地道口的哨兵顿时栽倒在了地上。黑影挥了挥手,一队队特勤战士手持武器,掩了上来。
一个战士将背着的箱子拿下来,放在地上,箱子打开后,他熟练地按了几下。
箱子里顿时发出一阵嗡嗡声,十几只金色的甲虫盘旋了起来,飞进了地道。
看着羿始,秦天君哼了一声:“原来你们也准备了后手。”
姜尚轻笑一声道:“你们比我们人多,既然放手一战,自然人数相当才算公平。”
“呵呵。”秦天君抚掌大笑道:“公平吗?很好,我让你看看什么才叫公平?什么才叫后手?”
申公豹突然将唇一嘬,一声嘹亮的口哨顿时响彻天地。
峡谷中徐徐飞起六十余人,将姜尚等人围在中间。
看着姜尚五人背贴背靠在一起,脸色已经变得惨白,秦天君哈哈一笑道:“今日我却要看看还有什么能救了你们?”
羿始的脸色也是极不好看,将手探进怀里,扣住一件东西,突然小声对四个人道:“一会儿,我喊跑的时候,你们立刻召回,千万莫要管我。”
“这怎么行?”姜尚不住摇头:“我们哪里便是这么没义气的人?竟把你一个人扔在这里?”
羿始苦笑道:“你们不知,我是1号库的监察,自然有些办法可以对付他们,只是若是你们在场,我却有些顾忌,怕殃及你们。”
“这……”姜尚犹豫了下。
“行了。”哪咤突然道:“姜尚,战场上没什么婆婆妈妈的,我们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处,还不如听羿始的命令召回了,也许羿始真有办法。”
地下工事里,三十多人戴着头盔,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身边许多人来来回回,不停忙碌着。
墙壁上十几只金色的甲虫停在那里。
触角转动着,一只甲虫抬起了前爪,使劲搓了搓,顿时一团强光从它的身体里爆了出来。
十几团强光从地下工事的各个角落里爆起,照亮了整个坑道。
强光只持续了几秒,便暗了下去。房间里一下子了无声息,所有的人全都东倒西歪躺在地上,就连戴头盔的也是一样,竟是再无一个活人。
另一个地方的地下坑道里,几乎同时也上演着同样的事情……
啪、啪、啪、啪、啪……突然围住姜尚等人的仿真人抽搐着、痉挛着,从空中跌了下去。
秦天君顿时目瞪口呆,再也说不出话来。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他们这是怎么了?这……这……都是死了吗?
突然出现这样的状况,姜尚等人一头雾水。羿始也搞不懂,却把怀里扣着东西的手慢慢松开了。
仔细看了看地上一动不动的仿真人,姜尚突然看着秦天君笑道:“秦完,我虽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起来好象你留的后手都是已经没什么用了。此刻似乎还真的只有公平一战了。”
秦天君脸色铁青,突然向外一蹿,高声喝道:“分开,跑。”
顿时申公豹等人四散飞了出去。
看到秦天君等人竟是不战而退了,姜尚等人也是愣了一愣,立刻分头缀了下去。
“好了。”克劳德上校接了一个电话,又把手机揣入怀里,笑眯眯对徐教授道:“在你们这里要用这种老旧的手机,实在是不方便。不过还算好,越南和阿富汗的事情都已经结束了,共缴获了头盔六十七个。”
徐教授点了点头,松了口气。
蓝飞虎看着对面的西岐大军,眯起眼睛,想了一想,下令道:“禁卫军听令。”
禁卫军统领立刻向前一步,拱手抱拳。
“本帅命你率禁卫军战车一百,军士三千,做箭矢之锋,直插西岐的中军。”蓝飞虎下令道。
禁卫军统领一愣,迟疑道:“大人,大王命我等前来,乃是压阵之用。大人这里放着这许多奴隶炮灰不用,为何让我等去打头阵?”
蓝飞虎哼了一声道:“这西岐乃是诸侯联军,阵型杂乱,若是主阵一散,西岐必是大败。故我命你这等精锐冲锋,以斧凿之势冲破敌军,我这里率大军随后掩杀,必可击溃西岐。怎么?你是不愿吗?”
禁卫军统领怒道:“大人,斧凿冲阵,我也是听过,可那是以弱胜强,以少胜多之举。如今大人放着七十万大军,只需一路碾压过去,便可大胜,如何竟要用这冒险之举。”
蓝飞虎听了,顿时勃然大怒:“水无常形,兵无常势。行军作战哪有一定之规?本帅所思,岂是你这个小小的统领能够看透的?如今本帅已下军令,你可是要抗命不成?”
禁卫军统领哼哼冷笑道:“大人言重,小人区区一个统领,怎敢抗命?只是天地公道,自在人心。今日我且听你,此战之后,我定要在大王面前,讨回一个公道。”
蓝飞虎哈哈大笑道:“你个糊涂的统领,我竟不知你是如何做了这个位子?此战过后,我便是立下不世战功的肱股大臣,大王封我赏我还来不及,哪里还讨什么公道?我只劝你立时接令,快快出兵,不然被我治一个抗命的罪过,便是可怜至极了。”
禁卫军统领一咬牙,沉声道:“属下接令。”扭头又对下属禁卫军喝道:“上战车,随我冲锋。”
看着前方禁卫军的战车疾速而来,武王沉声喝道:“南宫宜听令。”
“末将在。”南宫宜立刻站出,向武王躬身抱拳。
武王下令道:“命你率前锋五千、战车两百前去迎战。”
南宫适大吼一声:“末将得令。”便上了战车,率着前锋营冲了出去。
“弓箭手准备。”武王又喝道。
一排排弓箭手弯弓搭箭,瞄向了远处。
“放。”密集的箭矢飞上天空,向远处禁卫军的战车扎了下去。
看着禁卫军在密集的箭雨中人仰马翻,蓝飞虎笑了笑,突然下令道:“众军听令,全军出击,消灭禁卫军。”
朝歌的贵族、将领顿时全都呆立石化了,奴隶军们也怀疑着自己的耳朵,呆呆看着蓝飞虎。
“戾王无道,我蓝飞虎便就反了。”蓝飞虎肃声喝道:“来人,先将这些戾王的走狗押了下去,全军出击。”
奴隶军顿时欢声雷动、士气高昂,挥舞着兵器,向禁卫军冲杀了过去。
“好了,既然大麻烦都解决了,那我也放心了,后面的时间就很充裕了。”克劳德上校笑了笑,一脸的轻松:“我想我们还是继续聊下这里的间谍吧。”
“虽然那个特别联络处的间谍还是被我们找到了,可是我们当初发现并追踪他的消息又是怎么泄露出去的呢?”克劳德上校故意皱着眉头,继续娓娓道来:“之前2号库的机密又是怎么被‘生命地球’获知的呢?欧洲部要处置查尔斯他们的事情又是怎么传出去的呢?我们一直在深思。于是我们对所有可能的知情人都展开了调查,甚至我们故意向所有的怀疑对象分别泄露了不同的机密,以方便我们的排摸和调查。通过被泄密的机密,我们顺藤摸瓜,很顺利的,埋在联合国,埋在基地里的一颗颗钉子都被成功起了出来。”
说到这里,克劳德上校止不住的得意:“所以最近我也常往你这里跑,向你泄露了不少机密。很奇怪,但凡泄露到你这里的机密,竟全都会被传了出去。尤其关于那些救走查尔斯的警卫的消息,在我们内部,我只告诉了你。结果第二天,那些警卫们就全被干掉了。”
“不,不可能。”刘秘书发了疯似地大叫着:“教授……教授不可能是他们的间谍。”
“败了,大王,败了。”一个侍卫气急败坏地跑进了大殿:“大王,蓝飞虎率奴隶军临阵倒戈,禁卫军全军覆没。如今西岐的大军与奴隶军合成一股,正漫山遍野,向我朝歌进发。”
“什么?”戾王呆呆地瘫倒在了王位上,突然又坐直身子,急急问道:“那国师呢?那些天君呢?本王的王后呢?”
“他们……他们……”侍卫低着头,喃喃道:“听说他们与姜尚等魔神大战,也是败了,正四散奔逃。”
“哈哈,本王为王一生,纵横一世,如今却是大势已去。”戾王大笑着,神情竟是一下苍老了许多:“也罢,你……你找些人,背上柴薪,堆到摘星楼吧。”
侍卫一惊,迟疑道:“大王,这……这……”
戾王眼一瞪:“如今你见本王已是走投无路,也是不听本王的命令了吗?”
侍卫忙跪下,拼命磕头道:“大王,微臣不敢,微臣遵旨。”
戾王等侍卫走了,顿时忍不住泪流满面,嚎啕大哭起来。
哭罢,戾王起身,走出大殿,来到宗庙,看着历代祖宗的牌位,跪了下来,磕了三个响头,再爬起身来,步履蹒跚向摘星楼走去。
摘星楼下已经堆满了柴薪,戾王一把推开挡在面前的侍卫,向摘星楼上走去。
上到顶楼,戾王抓起堆在墙角的一大坛酒,拍碎封泥,大口灌了起来。
“哈哈,哈哈。”戾王抹了抹嘴,全然不顾已湿透了的前襟,摇晃着来到栏杆前:“本王乃是真命天子,纵横天下,绝无一人可以侮辱本王,绝无一人可以来杀本王。”
顺手把手里的酒坛子往外扔出,戾王趴在栏杆上看着酒坛子在柴薪上摔得粉碎,剩余的半坛子酒淋得柴薪上到处都是。
“我是大王,我是大王。”戾王嘴里无数遍地念叨着,转身在楼里踅摸着:“没有人可以杀我,没有人可以杀我……”
油灯,桌上有一盏油灯,不停跳跃着火花。
戾王一把抓起油灯,又蹒跚到栏杆前:“我是大王,没有人可以杀我,没有人可以杀我……”
油灯划出一道美妙的弧线飞出了摘星楼,掉在柴薪上。
浓烟滚滚,烈焰滔滔,摘星楼里只有戾王凄厉的叫声:“我是大王,没有人可以杀我,没有人可以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