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坤回过身来,他凝望着乔紫云,心中忽然感到一阵难以言说的情绪,这个曾经那么偏执的要求自己只对她一人专一致死的女人,此刻却在用一个朋友般的立场和语气告诉自己今后还可以和别的女人再有孩子,这是一个多么令人难以置信和难堪的局面啊。
钱坤没有说话,他只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并在心里感叹道,
是啊,他们已经越来越陌生,越走越远了,再也回不去了。
钱坤转身走了,只留给了乔紫云一个非常孤单悲怆的身影,渐渐的消失在了她的视线里。
乾坤殿内钱坤一人伤感的独坐在那里,孩子没有了,他的心里原本还仅存的那一丝希望也随之幻灭了,这种从未有过的空洞让他恍惚。
秦海端上来一壶刚刚烫热的黄酒,他低腰轻声说:“皇上,喝杯黄酒吧,暖胃也暖身。”
钱坤点头:“给朕倒上吧。”
秦海:“好嘞。”他一边倒酒一边安慰道:“皇上,事情已经这样了就别想太多了,就如皇后娘娘所说的那样,皇上还年轻身体更是硬朗,今后要想再要孩子就件极其容易的事情,所以皇上不必再为此伤心了,这也是缘分。”
钱坤听后冷笑了几声,然后仰头看着秦海问到:“你这老东西是真的糊涂还是装作糊涂啊,朕就不相信你没有看出来今天正是皇后的出手才让陈贵妃流产的,皇后今天来就没有打算让陈贵妃完好,她先是杀了我的孩子,而后再说这些止疼的话来安抚朕,难道朕心里的伤口就真的会因此而不疼了吗?”
秦海:“奴才并不知道别的,但是奴才却明白皇后娘娘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皇上好,为了乾坤王朝和全天下的百姓好,而陈贵妃却恰恰相反,每当奴才想到了皇上整日的在她的身边时,奴才就不由的胆寒,害怕不知哪一天她会将皇上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而不自知呢。”
钱坤红了眼睛问:“所以就连同她怀着的孩子都是有罪的了?”
秦海叹气:“那有什么办法,母子连心,只能错杀但却不能放过啊。”
钱坤的心被这样的说辞揪的生疼,他摇头:“可怜我那还未出世的孩子,原本我还满怀希望的想要做一个好父亲,可是这才高兴了不过几天而已,他就因为这大人之间的情仇而被牺牲了。”
秦海:“皇上,别难过了,至少这孩子没有在出世长大以后才被卷入啊,要真是那样的话才叫人伤心呢。”
钱坤听了这话倒是觉得有道理,“也对,只是一个生命就这样白白的陨落了,惋惜啊。”
秦海:“皇后的心里也一定不好受吧,不然她不会都已经到了这步田地了竟没有要了陈贵妃的命。”
钱坤:“她是精明的很,借着一个事由就把自己的眼中钉连根拔起,并不管朕的感受,朕已经不认识她了,现在的她把手中的权利把玩的游刃有余恰到好处,朕想她也正乐在其中呢。”
秦海笑到:“后宫之中还有很多心底单纯善良的妃嫔,皇上今后可以慢慢挑选,奴才想等到春暖花开的时候一定会有好消息传来的。”
钱坤却无奈的将黄酒一饮而尽。
折腾了一夜未睡,乔紫云回到萧竹宫的时候已经天大亮了。
青苔给她打来热水洗漱,小蝶给她梳妆。
乔紫云问:“常德的堂弟常新怎么样了?”
青苔:“回娘娘,还是高烧不退昏昏沉沉。”
乔紫云:“鱼腥草用过没有?”
青苔:“用了,只是人还是不见好转,常德正陪着呢。”
乔紫云:“脑袋被砸了个窟窿又失血那么多一定会留下脑震荡的后遗症的,才不过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而已,真是可怜。”
青苔:“他不可怜了,有皇后娘娘这样的眷顾和照料一定会好起来的。”
乔紫云:“去,命人去乾坤殿里把秦公公给本宫叫来,说我有事找他。”
小蝶:“是,奴婢这就亲自去请。”
不多一会儿的功夫就见秦海来了,“给皇后娘娘请安,恭祝娘娘新的一年里万事顺意。”
乔紫云微笑道:“起来吧,多谢秦公公的新年祝福了。”
秦海站起身来,“奴才不知皇后娘娘叫奴才来有何事吩咐?”
乔紫云脸色有些凝重,她看着秦海说:“昨个陈贵妃将乾坤殿的一个叫常新的小太监打成那样你也看到了,公公难道就没有有什么想法要对本宫说吗?”
秦海站在那里低头冥思,好半天他才抬起头说到:“奴才不敢,还请娘娘明示。”
乔紫云笑了,“你还真是够老奸巨猾的。”
秦海叹气:“宫里的太监宫女自入宫以后那命就不由己啦,奴才有心想要护着也是枉然啊。”他说出了心底里的话。
乔紫云:“那好啊,从今天起咱们就制定出一个宫规来,以后再凡是虐打奴才的,不论是主子还是师傅姑姑打的,都一并要严处不贷,再不能让昨天的悲剧重演了,在家的时候一个个的可都是人生父母养的宝贝孩子,可怎么就到了宫里以后不当人看了,说打就打,说杀就杀的,都是人命,即便是分了贵贱那也不能当做儿戏!”
秦海万万没有想到乔紫云会对自己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他激动又惊喜的看着乔紫云老泪纵横却说不出话来,只好一遍一遍的喊道:“娘娘,娘娘,皇后娘娘!”说着他就扑通一声跪在了乔紫云的面前,用下跪磕头来表达自己无法言喻的感恩。
乔紫云当然知道他这一跪是什么意思,不免也感慨道:“好了,本宫都知道了,秦公公也起来吧。”
秦海站起身来,“谢娘娘恩典啊。”
乔紫云:“你回去拟定个惩处的规矩来吧,回头拿给我来看,然后就以皇上的圣旨颁布下来。”
秦海:“是,奴才这就回去照办。”
秦海走了,宫里的奴才们一个个的玩的正不亦乐乎,乔紫云坐在罗汉床上品着茶,忽然一个人的脸庞跃入脑海中,想一想也已经快有两日没见了,也不知道他现在正在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