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旻齐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他还是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诧异。
“你说——你向朕要谁？”
郑云舒只以为他没听清,便又重复了一遍,俯首再拜，字字清楚。
“御前侍卫——秦晔。”
但以玉旻齐的性子,不像是会这样迟疑的人。
而且在那迟疑之外，抬起头对上他的眸子,竟有一瞬而逝的杀气。
——那是掩藏在他俊秀面容之下，日里对大臣们再怎么温和柔顺都抹不去的。
玉旻齐这回确信了——这个郑云舒,竟是真的向他讨要秦晔。
君臣之间有片刻的静默，玉旻齐站在他跟前，一言不发，但此时郑云舒并不敢抬起头来直视他的眼睛——他隐约能感觉到玉旻齐在用怎样的目光打量着他，却又不明白他为何不回话要他难堪。
他知道玉旻齐今日是要当着他的面、煞一煞他的威风。
那向他讨要一个人，他若是知趣,自然也会应允。
毕竟打一巴掌再哄一哄，彼此都不会太难看。
“朕的御前侍卫中——并没有一个叫秦晔的人。”
郑云舒等了半日,万没想到从他口中出来这么一句话。
怎么可能？那人亲口说他是御前侍卫名叫秦晔——瞒谝亲王,他可不像是会有那么大胆子的人！
郑云舒立即抬首欲开口辩解，但他只刚抬起了头，便正好对上了玉旻齐冷冷的面容。
目光锐利，竟刺得自己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他说他是——”这句话的后面，便只有凉风呜咽了。
玉旻齐见郑云舒哑口不言了，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定然是失态把他吓到了，便转过身去,不再看他。
“但朕的侍卫总管却是叫秦晔——”玉旻齐说着，便向那边一望，伸手指了指秦晔所在的方向。“他从前在相府便跟随着朕，日子久了，朕也信他，便给了他差事干着，对得起他一片忠心。”
玉旻齐并没有问他如何知道秦晔的名字。
这个时候望向自己的玉旻齐，嘴角有浅淡的笑容，跟方才阴冷的人仿佛两个人一般。
要人可以——但可巧他是个头领。
但郑云舒知道，这侍卫总管的位置，到昨天可还是缺着。
郑云舒知趣，便也笑道：“陛下方才说除了湛儿，微臣要谁都给——可巧要了个管事的，那陛下——”
“太后那里，还要你多费些心——日后寻了美人，再给你添上，朕记下了。”
郑云舒见他如此说，便也叩谢送驾。
待到一行人都去了，站了起来，才发觉原来额上已出了薄薄的一层汗。
当日玉旻齐提了扈太师的头颅到自己跟前，可还没有这么怕他过！
————
秦晔觉得回了景昀宫的玉旻齐——今天下午有些不一样。
准确地说，是郑云舒半路拦下他之后，君臣二人叙了些话，回来后便这样了。
他现在正在皇帝陛下的龙床上，身上一丝不挂，仰面躺着。
是的——他仰面躺在下面，身体最敏感的部位被温热潮湿的地方包裹着。
那人似乎不知道疼痛一般，也似乎全然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他们已经腻在床上快两个时辰了，玉旻齐甚至主动要求用些羞于启齿的姿势，并且生怕自己不满意一般。
饶是铁打的身体，也经不住连续三日的折腾——秦晔是觉得身心舒畅，但看着身上的人，满心满眼觉得心疼。
待发泄之后，秦晔咬咬牙，伸臂将他从身上抱了下来，立刻便有暧昧不明的液体从他股间流出。
他脸上满是**褪去的潮红，甚至连身子都铺上了一层薄薄的粉色。
将他平放在床上，用被子遮了身子，他朦胧闭上眼睛，伸出手去想要捞住什么，秦晔便一把握住他的手。
看得出来，他很累很累了。
秦晔爱怜地抚摸他的发丝，“我去唤人端些热水来，陛下先歇着——”
“别——”他似乎是累得眼睛都睁不开了，但紧紧拉住秦晔的手不放开，“你——可还要么？”
秦晔不知他今日到底受了什么刺激，在床上问他几次却都被他吻着不回话。
罢了，日后寻了时机再好好问他吧。——但他何时才能对自己完完全全敞开心扉呢？
总是会有事瞒着自己。
“是属下不中用，陛下且先歇着——”
觉察到秦晔在亲吻他的手掌，玉旻齐这才稍稍放松了身体，合上长长的睫毛，“你唤了人端上热水，就不必过来了。——朕自己来。”
只怕他一时半会下来走路都成问题。
他自然是不会让其他人进来，但又如何能只留他一个人。
“属下陪在陛下身边，哪也不去。”
玉旻齐闭上眼睛似乎是睡着了，秦晔刚想放开他的手，便觉得他似乎又将自己的手抓紧了些，转过头来，睁开了眸子瞧着他。
那目光温和却又脆弱，让人不由得想把他捧在手里，呵护起来。
“秦晔——”
“怎么了？”
他却是一阵沉默，又缓缓闭上眼睛。
良久，他又睁开眼睛叫了一声秦晔的名字。
“秦晔，”
“在。”
我爱你——我不许任何人把你夺走。
我也不许你会离开我的身边。
玉旻齐柔声道：“你去瞧瞧湛儿，景昀宫里，怕还是有些凉了。”
“有乳母侍女守着，必然无事——陛下稍稍歇息一时，属下去去便回。”
玉旻齐松开了他的手，微微点了点头。
一瞬间，秦晔竟觉得他面色有些苍白，那颜色极淡的唇，看上去如同失了血色。
已经迈开的步子再一次停留，秦晔踌躇道：“属下先唤人送些汤水来罢——”
床上的人摇了摇头，“快些去——湛儿不可有事，你守着朕便放心。”
秦晔无法，只得换了干净衣服，又吩咐备下热水一时端进去，这才去瞧那玉湛去了。
待秦晔走远，关上了房门，玉旻齐望着明黄的幔子，嗅着充盈鼻尖的麝香的味道——这才露出寂寞萧索的神情来。
强忍着疼痛侧过身去，让身下的粘腻微微好受些——
只是侧过身子的时候，胸口猛然一阵发紧，喉头微甜，俯身竟咳出半口血来。
他望着那斑斑血迹，一时有些愣神。
作者有话要说：我……我撒狗血了……_(:3∠)_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