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看你是老糊粉涂了吧,四六怎么可能不是我亲弟弟呢?”朱小光一听,心中就急了,马上就问道。
“爸,虽然四六出生时,我还没有嫁给小光,可你和妈出去躲着计划生育的人,我还是知道的,你怎么能这样说呢?”
儿媳刘爱珍连忙说道。
当年汪翠兰怀孕之后,怕镇计划生育办公室里的人来找她,朱继文就带着汪翠兰偷偷的离开了太平村,七个月后,他们俩回来后,就抱着一个大胖小子,并取名叫朱四六。虽然那时他还没有嫁给朱小光,但那时,她已经刚刚跟小光处上了对象。她对当时的情形还是记忆犹新。
“我没有骗你们,现在你们的妈开不了口说话,但这件事我怎么能开玩笑?你妈当年确实是怀上了孩子,为了躲避计划生育的人找上门来,我带着你妈躲到外省她一个远亲家里。正好那个亲戚在山上看护山林,我和你妈终日躲在山里。好不容易盼来了孩子的出世,谁想孩子出生没过几个小时就夭折了。”
朱继文说到这里,浑浊的双眼竟然流出了泪水,他擦了擦眼角又说道,“也许是天意,没过几天,那个亲戚下山时,拣到了一个男孩子,于是就抱了回来。刚好你妈有奶水,正好能喂这个孩子,所以,我们就收养了下来,对外说是自己亲生的,这个男孩子就是四六。”
“爸,你是在跟我们开玩笑的吧?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是不是?”朱四六听完了朱继文的话,如同五雷轰顶一般,他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二十多年的父子,兄弟相处,没想到自己竟然不是朱家的亲骨肉。
朱继文没有说话,而是默默地从口袋掏出了一个挂件递给朱四六说:“四六,这是拣你时,在你身上发现的,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的东西。不知道你的亲生父母是谁,也不知道你的真正出生的时间和时辰。我们只好把你拣来的那一天当作你的生日。”
朱四六接过挂件一看,是由一根红绳串在一起的五枚铜钱。
他仔细看了看,心中不觉一惊,这可不是普通的铜钱啊。这是一串五帝钱挂件,被世人称做是大五帝钱,也叫“中华五帝钱”。
这五枚铜钱分别是秦始皇、汉武帝、唐太宗、宋太祖和明成祖五位帝王在位期间所铸造的古钱,曾被载入史书,并多次被文人墨客咏叹。
看到这五枚价值不菲的钱币,又听到父亲的讲述,自己是被拣来的应该不假。要不然,父亲也不会这样说,试想,有哪个父亲会说自己的儿子不是亲生的?
朱小光夫妇听了后,则是低下了头,两眼挂满了泪水。
“四六,如今我和你妈都已经老了,至于谁是你的亲生父母,只有靠你自己去找了。我和你妈,你哥嫂把你养大,就是希望有一天你能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这样我和你妈也算了却了一桩多年积压在心头的一件大事。”
朱继文说着便站了起来,走到朱四六的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朱四六连忙站起来转过身,一下子抱住父亲瘦弱的身材说:“爸,你永远是我的亲爸,妈也是我亲妈,大哥和大嫂就是我的亲大哥,亲大嫂。至于寻找我的亲生父母,一切随缘吧。这里就是我朱四六的家,你们们就是我最亲的人。”
朱继文听了抹了一把眼泪笑了笑说:“傻孩子,这里当然是你的家,我们当然是你的亲人。”朱继文说完又拍了拍朱四六的后背说,“好了,时候不早了,你们也去歇息去吧。”
目送着父亲朱继文走进了房间,朱四六又坐了下来。
他接过朱小光递过来的一根烟,点燃后吸了一口说道:“哥,嫂,虽然我不是爸妈亲生的,但我朱四六就是他们亲生的儿子,哥和嫂子就是我朱四六的亲哥亲嫂子。你们也上了岁数,以后田里地里的活少做一些,能做就做,不能做就不做,家里一切都有我呢。”
朱四六望着两鬓斑白哥嫂,不觉心中一阵心酸。特别是哥哥和嫂子为了这个家,风里来雨里去,不知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现在也应该是报答他们的时候了。
“四六,你当然是我的亲弟弟,我们是一家人,以后你要是找到了亲生的父母,你想走,我们绝对不会拦你的。”直到现在,朱小光仍然不敢相信朱四六竟然不是自己的亲弟弟。
“哥,嫂,这件事到些为止,我不希望你们传出去,我们是亲人,这里是我的家。那怕以后我就是找到了亲生的父母,我也不会离开这个家的,你们也老了,我要报答你们的养育之恩。”
朱四六说到这儿,看到朱小光和刘爱珍郑重地点了点头,这才放心下来。
他又看了一眼破烂不堪的房子说,“哥,明天你到村里,看看哪里有适合建房的地皮,我们买下来,盖一幢楼房,让爸妈和你们也享享福。”
“四六啊,现在家里基本没有什么存款。余老三的死,我们赔了一大笔安葬费。今年妙维和妈看病又用了不少的钱,加上回家后还要调养,现在不仅没有存款,还欠了你嫂子娘家的一些钱。要是盖房子,钱从哪里来?”
大哥朱小光吸了一口烟,皱了皱眉头说道。
“是啊,四六,不是哥嫂不给你盖新房子,家里现在确实没有钱,看到你这么大了,家里连房子都没有,嫂子心里也着急啊。”
提起了这事,大嫂刘爱珍也是一肚子苦水,虽然这个家是她在当着,可家里的收入却不够一年的花销。
“大哥,大嫂,我知道家里没有钱,我这次从监狱出来,在外挣了点钱,我现在交给你们,把外债还上,剩下的盖几幢房子应该是够的。以后家里的一切由我来承担,你们俩就在家,把爸妈还有妙维照顾好就行了。”
朱四六知道自己的大哥和大嫂都是仁义之人,他朱四六也可以说是大哥大嫂把他养大的,这种恩情朱四六是永远也不会忘记的。
朱四六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交给嫂子刘爱珍,说:“大嫂,这里有五十万,明天上午你跟大哥到镇上取点钱回来,把欠别人的钱还上,另外你们也买几身衣服,顺带也爸妈和妙维买几身。”
“四六,你不会是抢了银行吧,外面的钱就那么好挣?一下子就能挣五十万?我告诉你啊,你千万不能在外胡来啊,要是让爸知道了,他会放过你?”
刘爱珍看到朱四六递过来的银行卡,非但没有露出喜笑颜开的笑脸,也没有去接这银行卡,反而沉着脸责问起了起来。
“大嫂,你看四六是那种人吗?不瞒你们说,这钱是左娜爸爸给的。我答应他帮他们公司做一场法事,他给我一百万,这五十万是定金,等办好了事,再给剩下的。你们要是不信,可以把左娜叫来问一下。”
听了朱四六这么一说,刘爱珍这才放心下来。不过,她又把银行卡退回到朱四六的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