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心中一直有一种执念,觉得自
回想与大叔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大叔虽然说过会对她好,可是却从未对她许下过什么实质性的承诺。婚配虽然大叔一直表示要娶她,可是蓝玉儿并不认为大叔的这个娶是明媒正娶,是让她一个小小的女奴去做赵家主母,她也做不了这个位置。
眼下,大叔的后院里虽然没有当家主母,而且还在不久前“病故”了一名夫人,可是这京城中还有很多世家足以与赵家婚配,还有很多贵女可以担当赵家主母的角色。而她,却并不是这些贵女中的一员。
蓝玉儿的眼皮在听闻李氏的话后,再次一跳。赵家,毕竟不是一个独门独户的小小平民,而是有着深厚底蕴的世家大族,而大叔则是赵家这个如同庞然大物的京城世家的家主。正因如此,大叔虽然享有一份让人羡慕的尊荣,却也因为这份尊荣失去了属于自己的自由。而婚配便是这其中的一个重要部分。
“就算她们二人不适合,可京城里还有柳家、袁家、唐家……难道没有一家适合?”
赵晨淡然地将手中的杯盏放了回去,“祖母应该知道,她们二人并不适合孕育赵家的骨血。”
蓝玉儿低垂着的眼皮微微一跳,心中的思绪霎时百转千回。终于还是要走到这一步吗?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怅然,从心底生出,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更不知该如何去舒展,而这种怅然,在迟迟得不到赵晨回复的情况,变得浓烈起来。
“让玲珑和凝莲为你孕育骨血。”李氏冷然道,“赵家的后院,决不允许一个女奴一手遮天!”
赵晨眉梢一挑,神色依旧漠然,“祖母不妨说说看。”
李氏握住杯盏顶端的手一紧,片刻后放徐徐松开少许,“你想娶蓝玉儿过门,也不是不行……”
“祖母若是依了晨儿,那晨儿还是祖母的好孙儿。”
“你年纪大了,有自己的主见了,祖母这是管不了你了。”
赵晨这副不咸不淡的模样,显然让李氏心头怒火更炽,她端起身旁矮几上的杯盏,作势要砸向跪在堂下的蓝玉儿,可却在高高举起的瞬间,动作一顿。最终,她缓缓地,无力地垂下自己的手臂。
赵晨淡笑不语,只是低头抿了一口吹冷些了的茶水。
李氏紧紧地攥了攥自己的手心,她苍老的面容上浮现出一抹复杂至极的情绪,“她身有缺,有缺!”
不得不说,赵晨这一手牌打得很准。李氏用蓝玉儿的感受去劝服他,只因她深知赵晨对蓝玉儿的在意。而赵晨用赵家的利益去劝服李氏,也是因为赵晨深知蓝玉儿之于李氏,也唯有赵家的利益这一点,方可让李氏让步。
而端坐在上首的李氏,则在听闻赵晨的话后,呼吸微微一凝。
话落,赵晨看了没看李氏一眼,端起桌边的杯盏,轻轻吹拂了下杯中漂浮的茶叶,那袅袅升腾的热气,让赵晨的面容变得晦暗莫名起来。
“不提源儿对蓝玉儿的依赖,我对她的喜爱,如今,赵家已离不开她。”
只是蓝玉儿的小动作,却没有逃过李氏的目光,她的眼底划过一抹暗芒。
下意识的,蓝玉儿悄悄抬起眼眉,朝大叔望去,只见大叔脸上的神色未有丝毫不妥之处,一时间,蓝玉儿也把不准大叔的心思到底是怎样的。
蓝玉儿心中一跳,话说,什么叫姑娘身有缺?本姑娘四肢健全,虽然偶尔犯二,可又不是真的脑子缺根筋,这身有缺是哪儿缺了?
李氏深深地吸了两口气,平复了下自己内心的情绪,这才望向一脸淡漠的赵晨,颇有些苦口婆心地劝道,“晨儿,你年岁也不小了,这般与祖母较劲,又是何苦来的?蓝玉儿身有缺,你就这般将任性妄为地将她娶过门来,将来她若知实情,又该如何自处?”
赵晨没有立即与李氏争辩,蓝玉儿自然也不会在李氏怒头上去撞枪口。
“放肆!”李氏心中一怒,一只苍老的手掌狠狠地拍向身旁的矮几,声音虽然不高,可是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怒火。
“人,我是不会纳的。”不待蓝玉儿接话,赵晨便已先淡淡地开口说道,在李氏略带喜意的目光下,赵晨接着说道,“蓝玉儿要入我赵家,也是我明媒正娶地娶过门。”
“怎么?蓝玉儿,你觉得这是我赵家薄待了你?”李氏语气一硬,尽显其心中的不愉。
李氏蹙了蹙眉,面露不悦之色。
蓝玉儿的脸上没有露出丝毫的喜意,她依旧静静地跪在堂下。
良久,李氏斜斜地瞥了一眼默不作声的赵晨,又状似随意地扫了一眼跪在堂下的蓝玉儿,最终先出声打破了沉静,“过了年,就把人纳到你院子里吧。”
蓝玉儿跪在堂下,低垂着眼帘,神情不卑不亢,没有任何慌张与怯弱之色。
此刻,在松竹院的主屋里,李氏端坐在上首的床榻上,赵家家主赵晨则坐在李氏的下首。气氛略微显得有些紧绷,两人都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目光的交集。
这一日清晨,李氏早早就起了身,用过早膳后,就命人去思源院里传话。
赵家的松竹院里一阵寂静,这两日,松竹院里小厮与婢女皆知,老祖宗李氏的心情并不怎么好,故而他们当差时也是格外的小心谨慎,就怕一个不留神,就被主子迁怒了。
赵家·松竹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