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跟云大树一家本就不亲厚,甚至可以说还有怨恨,但她毕竟不是真的云溪,他们也没真正伤害过她本人。这次出手教训杨招弟两母女无非是他们伤害了自己要保护的人,在把这两母女送进府衙,后头的事情,她就没再参与。
可以说这两母女,最终会落得这么个下场,一方面是云大树的无情,一方面则是吴氏那边的推波助澜。没错最后杨招弟会被叛死刑,就是吴氏那边动的手脚。
她知道铁定是那天杨招弟去程府,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惹怒了吴氏,才会让吴氏对她下死手。其实她是可以救杨招弟的,但她不是圣母,不可能在他们做出了那么多伤害这具身体本主的事后,又先后几次想置她于死地,她还能不计前嫌去拯救她。
她没兴趣再去关注那一家人的动态,从云家村扫墓回来后,她就一门心思钻进了拍卖会的筹办,可每天跟夜傲辰的泅水运动,也是必不可少的。
日子就在这样忙碌而简单的生活中,偷偷溜走了。
转眼过了十来天,这天是四月十二,杜仲遥和夜傲辰比试泅水的日子。
既然是比赛当然是越多人看,越热闹。
所以这天不仅郑静姝、郁明烟两女、于长宁两兄弟还有陆乘风、凤朝歌等一干人,全都都过来凑热闹。
凑热闹,自然是越闹越热闹了。
这时凤朝歌也发挥了他商人的本色,给两人的比赛下起了赌,赔率为1:10。也就是说,假设两边投注额分别为100两,如果杜仲遥胜,他只需向赌客支付100两;如果如夜傲辰胜,他则需支付100两的10倍即1000两。这就意味着,在杜仲遥和夜傲辰投注量相等的情况下,杜仲遥胜他则盈余100两,夜傲辰胜庄家则亏损800两。
这个看似公平的算法有一个漏洞,但在两人实力悬殊的基础上,庄家可以说是稳赚不赔的。就拿在场的人来说,除了陆乘风外,其他四人清一色买杜仲遥赢。
见云溪还没下赌,所有人将视线落在她身上,云溪想了一下,“若是两人平局了,怎么算?”夜傲辰想赢可能没那么容易,但整个平局应该还是有可能的。
平局的事,杜仲遥还真没想过,被这么一问,大手一挥,“那他们下注的这些银子全都归你。”
“那你岂不是什么都没损失?”
“可万一这傲辰胜的话,我一下子就要赔3200两了。”郑静姝他们一人拿了100两买杜仲遥胜,陆乘风不甘落后一人就拿了400两买夜傲辰胜,按上面的算法,夜傲辰胜他就得赔3200两,“要说没损失,你才是那个没损失的人,好不?”
云溪翻白眼,“又不是我要开赌局的。”
“……”好吧!看在这丫头提供了场地的基础上,他就不计较这么多了。
其他几人买输还是买赢,杜仲遥都没啥感觉,可见云溪竟然不买他赢,杜仲遥心里不爽了,“既然这局都开了,那就大家一起参与,才刺激。小溪儿,你也要参与。”
“听你这么一说,你也要参与进来咯!”
“没错。不仅我参与,夜傲辰也一样要参与。”
凤朝歌就是个爱热闹的主,见杜仲遥这般坚持,他立马附和道,“这个提议不错。参赛者本身也参与这场赌,比赛过程中他们才会拼尽全力。”
“我拿1万两买自己胜,你呢,夜傲辰?”
“1万两就1万两,我还怕你不成。”
“小溪儿你呢?”
“那我拿1万两买你们两平。如果分出胜负,那这一万两就归胜出的一方。”
“既然你要搞特殊,那你的赌资干脆也特殊一点。如果我们真平局了,所有银子归你。如果我赢了,你得让我住进云宅。反之我若是输了,我这辈子唯你是首。”
“你这是打算把自己卖给我?”虽然他输的概率很小,但小概率的事情也可能发生。
“有何不可?”如果他二十几年的泅水功力,都能输给一个学了半个月的人,那就是天要亡他,“当然这怎么比?比哪些姿势得由我来出。”
云溪询问地看向夜傲辰,毕竟这参加比赛的人不是她。
夜傲辰伸手摸了摸她的发顶,“既然人家赶着给你当下人,咱们怎么好拒绝人?!”而后目光平静地看向杜仲遥,“你想怎么比?”
技巧这种东西,只要抓住了要领,体力又跟上了,跟技能会的时间长短并没关系。再说,打从一开始他就是抱着必胜的目标,自然总结出了取胜的密保了。
“既然堵住这么大,除了比速度外,还得比姿势。咱们把比赛的分成四段,第一段蝶泳,第二段仰泳,第三段蛙泳,第四段自由泳。”
听杜仲遥吐出一个个他们听不懂的词汇,大家茫茫然地看着他,最跳脱的凤朝歌第一个表示了自己的疑问,“不就是泅水吗?哪来什么姿势?”
“等会儿看了你们就清楚。”这些他原先也是不懂,之前过来看云溪教夜傲辰泅水时,见她的姿势很优美,便缠着她教了自己,“在这一方面我跟夜傲辰一样,都是初学者,所以谁也没占谁的便宜。”
想到之前自己跟云溪边泅水,边打情骂俏,结果这个人非要跑来参活一脚,夜傲辰心里就冒火。他都还没来得及找他算账,他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就按你说的比。”
赌资和比赛方式商定好了,两人便开始做热身动作了。
两个无论身材还是容貌,都一等一的美男人,此刻正穿着黑色紧身衣,勾勒出他们颀长的身材,健硕的身躯。
云溪幻想着若是这两人穿上,现代那些游泳衣,估计就他们身上那结实的肌肉,足以让围观的人,直接流鼻血。
可惜这个时代的人太过保守了,让他们穿那露胳膊露大腿的泳衣,压根不可能。
所以,她才懒得费那个心思,专门给他们做泳衣。
热身运动后,比赛就准备就绪了。
见两人准备好,负责当裁判的凤朝歌,一声开始,两人便犹如那跳跃的鱼儿,在水中穿梭着,你追我赶的,撕力拼杀着。
第一个是蝶泳,蝶泳杜仲遥比较擅长,所以稳稳地游在第一,他前臂力量和上身引动,手臂平行入水,然后打开抱水,把水运行到身体下方,在水里面划葫芦形,手臂在身体下方的时候是接近合拢距离最短,形成向前的推力,然后出水的时候双臂展开。
这一姿势,夜傲辰虽比不上杜仲遥,却也相差不远,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
游过四分之一处的时候,杜仲遥一个完美转身,瞬间变幻姿势,变成仰躺在水面上。紧随其后的夜傲辰,在杜仲遥仰躺后,也一个转身,双腿一蹬,快速地追上杜仲遥。
两人都背部朝下,脸部朝上,双手快速有规律而又整齐,像船浆一样在水中勾勒出一道道美丽的线条。
到第一个转弯处,两人的速度持平。
接下来是蛙泳,蛙泳四种姿势中夜傲辰最差的一种。杜仲遥则稳定发挥,双腿合拢,膝盖弯曲,然后腿一蹬,手向两边划,就领先夜傲辰好几米了。
又一个转弯,胜利似乎已经在向杜仲遥招手了。
湖里的两人,你追我赶,比得激烈。
岸边的人,看着也激动。
见两人的距离拉开,郑静姝激动地拉着云溪的手,兴奋地说道,“溪姐姐,你要输了哦。”
“姝妹妹,比赛还没到最后,一切皆有可能,咱们先别高兴得太早。”话虽这么说,但郁明烟脸上也掩饰不住的开心。
“溪姐姐没关系,你真要输了,我不会要你的银子。”小正太于长宁担心云溪伤心,小大人一般地安慰道。
“我也一样,我也一样,我还可以把我那一百两银子一个我溪姐姐。”不甘落后的于长轩赶紧表衷心。
云系收回视线,好笑地看着四人,“既然赌了,输赢该怎样就怎样,我还不至于这点心胸都没有。”
“我们当然知道你不差那点银子,我们是担心你为某个输了的人,伤心。”郑静姝贼笑道。
跟夜傲辰的关系,云溪并没有刻意隐瞒,无论郑静姝还是郁明烟,都知道她跟夜傲辰两人之间那点事儿。逮着机会这两人,就会拿一些羞一羞她,就像现在这般。
“一个打小就会泅水,一个才学了15天,能有这样的成绩已经不错了。想必溪姐姐不仅不会伤心,还会把某人当成她心目中的天才,指不定怎么夸他呢。”
云溪毕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对未婚就跟男人扯在一起,并没有多大的感觉,郁明烟也就习惯了,说上那么一两句。而且,跟云溪相处的时间长了,对于男女之事,她倒也没像之前那么难以启齿了。
就在三人以为胜负已定的时候,突然听到于长宁的声音,“快,你们快看……”
三女赶紧将视线移到湖面上,只见转了弯后,夜傲辰竟如破竹之势,他灵巧地摆动双臂奋力滑行,他这是逆袭!自由泳是夜傲辰最拿手的,他双手端平朝前冲,而后才两手轮番滑行。
杜仲遥看着离自己不到一米的终点,胜利属于他了,他露出笑容,却没想到一个影子从杜仲遥身旁飞了过去。
“哇!没想到最后竟然是傲辰,用超人的速度赢得了比赛的胜利!太不可思议了。”这是凤朝歌激动的声音。
他真没想到,夜傲辰在最后时刻,竟然能爆发出那样,惊人的速度。其实,何止他没想到,全场的人,都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就连杜仲遥都傻眼了。
明明已经胜利在望了,最后时刻对方竟然反超了,偏头看向身边的男人,“你是如何做到的?”
“我是为心爱女人而战,自然得拿出最好的成绩给她看了。”虽然比赛输了,搬出云宅,他可以再买一座宅子,可这毕竟是掉面子的事,他怎么能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我也是为她而战,好不好?”不仅为她,还为自己,毕竟输了等于把自己也给输出去了。可没想到,结果他真的输了。
“你不如我爱她,所以你输了。”那人已经成为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就算他把自己输了,也不会输了她,“以后记得离她远远的。”说完,直接从湖里跳了起来。
早就准备好巾帕的云溪,见夜傲辰上岸,自然地朝他走过去,“先把头发擦干了。”
那自然的话语,犹如一个照顾丈夫的妻子一般,让跟着上岸的杜仲遥,心里不爽得很,“小溪儿,小爷我输了比赛,本来心里就受到创伤了,你是不是应该先顾着我点?”说着就去抢她手上的巾帕。
一把拽过被杜仲遥扯走的巾帕,夜傲辰不给面子道,“你要是连个比赛都输不起,可以直接去死了。”
自找了没趣,杜仲遥岂会甘心,鼻孔朝天地哼了一声,“哼!我是输了,但不是输给你,是输给小溪儿这个厉害的老师。”
夜傲辰也不否认杜仲遥的话,“能拜这么个厉害的老师,那也是我的本事。”
“不行,我要重新跟你比一次。”想到那天看到云溪的游泳时的样子,杜仲遥越想越觉得不甘心,“小溪儿,你也教我半个月,半个月后我要再跟他比一次。”
看杜仲遥不服气的样子,云溪猛翻白眼,“我可没那个美国时间陪你们玩。”说着直接将手上的巾帕给夜傲辰,转身就走。
见自己的福利,被杜仲遥给整走了,夜傲辰给了杜仲遥一张黑脸,“别忘了把一万两银子给我,另外今年之内请不要出现再她的眼前。”
说到这个杜仲遥乐,“既然我把自己输给小溪儿了,自然得随时待在她身边,听候她的差遣了。”就这一点来说,他觉得是自己今天最大的收获。
“……”夜傲辰发现自己没办法跟这男人说了,干脆跟上云溪的脚步,去缠她给自己擦头发。
总算有件事情乐的了,杜仲遥郁闷的心情得到缓解,也没继续去纠缠两人,而是走到一陆乘风身边,不客气地抢走他手上的巾帕,自顾自地擦起了自己的头发。
被这神逆转给唬住的陆乘风,直到被杜仲遥这么一惊扰,才发现自己赢了,“哇,师兄赢了,师兄竟然赢了。我就知道跟着师兄,一定有肉吃的。”
几家欢乐几家愁,陆乘风这边兴奋得手舞足蹈,那边凤朝歌的脸,却皱成了苦瓜样,“杜仲遥亏你泅水泅了几十年,竟然连一个初学者都比不上,你丢不丢人啊?”
早知道这男人这么不靠谱,他就不手贱整什么幺蛾子下赌了。结果一毛钱没挣到,反倒贴了几千两的银子,这世上有这么悲催的庄家吗?
想到自己虽然输了比赛,却能住进云宅,心情大好的杜仲遥,听到凤朝歌的哀嚎声,丝毫没羞耻感,“你连自己的朋友都不相信,活该你输钱。”
凤朝歌看傻子一样看着杜仲遥,“你可别忘了,你输得比我还多。”
“千金难买我喜欢,我乐意花钱买开心,你管得着吗?”
被杜仲遥这种抽风行为,整得嘴角抽了不知道多少抽的郑静姝,很是怨念道,“那你要输好歹提前通知一下我们啊!”果然还是溪姐姐看中的男人比较靠谱,哪像这杜仲遥整就疯子一般。
接收到郑静姝哀怨的眼神,杜仲遥瞬间变成正义的化身,“我这是教你们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凡是别贪。否则,总有一天得把自己折腾进去。”杜仲遥越说越觉得自己做了件好事,“100两银子,买个受益一生的教训,一笔相当划算的买卖,你叫屈个鬼。”
郑静姝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一脸傲然的杜仲遥,“不会是今天输多了,受不住刺激,变傻了吧?!”
“你才变傻,你全家都变傻。”
“那你可真够不要脸的。”郑静姝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自己技不如人输了比赛,害得我们这些相信你的人输钱也就算了,竟然还在这里大言不惭说这是给我们教训。你这样的话搁整个大域朝,除了你应该没有第二个人能说得出口了。”
杜仲遥挑眉道,“小爷我要的就是这份独一无二,你有意见?”
见郑静姝被堵得没话说,郁明烟笑着道,“意见没有,只是杜公子倒是让我等几个都长了见识。”
“再怎么说你们也都教了100两的学费,让你们涨涨见识也是应该的。”
“果然是人至贱则无敌!”
“……”杜仲遥还以为这郁明烟最是温婉,“没想到你也有这么犀利的一面,倒是让人刮目相看了。”心想,果然跟小溪儿玩在一起的女人,个个都是凶残的主。
陆乘风见郑静姝和郁明烟终于讨伐完了,将手伸到杜仲遥跟前,“一万两拿来。”
一把拍开陆乘风的手,“我又不是输给你,凭什么给你钱。”
“我师兄的钱,都是我帮着打理的。”
“我也不是输给你师兄。”说着掏出腰间的银票,走到云溪跟前,“小溪儿,输给你我心服口服,这是一万两银票,给你。”
“……”输给一个小姑娘,真的比输给一个大男人光彩吗?集体表示不懂杜仲遥的神思维。
只有夜傲辰最淡定,“既然人家给你送钱,就拿着。”反正他的就是她的,给谁都一样。
凤朝歌看着自己手上,还没送出去的银票,再看云溪手上的银票,“小溪儿,你输的一万两还没拿出来呢。”
没道理这么多人,只他和杜仲遥掏银子吧?!
郑静姝等四人的100两银子,被他直接给忽略了。
结果夜傲辰一句话,直接把他整内伤,“不用。我的银子现在都归她管。”
正在他内伤不止的时候,于长轩突然的一句话,直接让他笑场,“溪姐姐,你什么时候成他管家了?”
噗嗤~
凤朝歌仰着头一脸好奇的于长轩竖起了一个大拇指,“小家伙,你这话问得太是时候,给你个大大的拇指。”说着大拇指在于长轩的脑袋上,按了一下,以示鼓励,这是他从云溪那边学来的。
然后挑衅地看向云溪,“对啊!你什么时候成为傲辰的管家了?”他倒想看看这丫头会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见大家把视线都落在自己身上,眼神都带着点暧昧,云溪也不矫情,直接握住夜傲辰的手,举起来让大家看,“这样大家可明白什么原因了?”
她发现穿越在这里后,受这里环境的熏陶,自己一个跟着变传统了。至少,她做不来当众跟夜傲辰亲吻的事来,牵着他的手晃荡一下,已经是她在人前能做到最大的尺度了。
云溪这样的举动,搁其他女人身上做,估计会给人轻浮不自爱的感觉。可搁云溪身上,不仅不会给人这种感觉,反倒觉得这种宣誓主权的动作,很是适合她。
男俊女俏,看起来很是登对。
可有人不干了,“溪姐姐,你明明说过要等我长大的,怎么能现在就跟他牵手?”
看着一脸受打击于长宁,云溪懵了,“我说了什么话,让你误会了,小家伙?”印象中好像没有啊?!
不顾大家的视线,于长宁很认真地说道,“上次你说只要我好好去书院上学,就答应我一个条件。而我的条件就是你得等我长大了,才能考虑成亲的事。”
“哥,你怎么能提这个条件?”于长轩用明显不赞同的话道,“溪姐姐大了我们五岁,等我们长大的时候,她要是还没成亲,那就成老姑娘了,会害她嫁不出去的。”
于长宁看傻瓜似的看着,自己的弟弟,“笨,到时候我娶她不就行了。”
夜傲辰握着云溪的手,一紧,有些怨念地看着云溪,仿佛在控诉:这边一个情敌还没解决,你怎么又给招惹了一个小情敌过来。
云溪无辜地眨了眨眼:你媳妇魅力太大了,老少通吃。不想没媳妇,记得对我好点。
夜傲辰挠了挠她手心:天天晚上给你按摩?天天早上给你梳头?还不算好?
云溪傲娇仰了仰:马马虎虎!
见云溪不仅无视自己的话,还跟夜傲辰眉来眼去,于长宁直接走到两人的身边,掰开两人牵着的手,“溪姐姐你可是我们的师父,做师父的要说话算法,不能言而无信。”
然后挑衅地看向夜傲辰,“你太老了,不适合溪姐姐。”
虽然不爽自己的女人被其他男人牵着,但对方只是个半大的孩子,他就暂且不跟他计较,“小子,你连毛都还没长齐,就想着娶媳妇的事,你爹娘知道吗?”
“我爹娘这么喜欢溪姐姐,肯定很乐意,她当他们的儿媳妇。”
看着说得有模有样的于长宁,云溪不得不再次感叹,这古代的孩子实在太早熟了。**岁的年纪,就能煞有介事地说婚姻大事,真真是让她这个上辈子活了二十五六岁都还没想婚姻大事的人,望尘莫及。
不过,她认为这小子说这话,无非是觉得属于自己的玩伴,被人抢走了,才会这般说,“好小子,无论什么时候我都是你们的师父,不会因为任何原因而改变,放心。”
看云溪的样子,于长宁就知道她不信自己的话,嘟着嘴有些不高兴,“反正你要记住自己答应我的条件。”
本来在自我疗伤的杜仲遥,见这边有热闹凑,跑过来一看竟然是个小不点再对云溪告白,再看夜傲辰难看的脸色,顿时眼睛一亮,“于长宁对吧?!咱们同病相怜,找个地方聊聊,如何?”
“你简直弱爆了,我怕跟你走得太近,被你传染了。”想到自己因为这个男人输了银子,于长宁就不爽,“长轩走了,咱们回去好好锻炼身体,免得将来像某人,白瞎了先天的优势。”
云长轩不懂自家大哥在搞什么,但大哥说要回去,他自然得跟着回去,“溪姐姐,我跟哥先回去了。我娘说你怪长时间没去我家吃饭了,找个时间过来吃饭。”
两人离开后,杜仲遥嚷嚷着要回隔壁宅在整理行李,搬过来给云溪当下人。
云溪阻止无果,只能任他去。反正既然是仆人,回头想过法子把人打发出去,也碍不着她什么事。
夜傲辰知道云溪肯定有话要跟郑静姝和郁明烟说,杜仲遥走后便领着陆乘风和凤朝歌回了自己的院子。
云溪三人则回了望尘居,一番梳洗后,三人才在炕上坐下。
自从试用会后,三人就没再见过面,二十天过去了。
三个小姐妹,自然先说了彼此这段时间的生活了。郑静姝每次抱怨的都是管家如何,如何让人讨厌,还有就是她母亲如何耳提面命,让她要有点名门淑女的样子。郑家的家风不错,男人不纳妾,家里的孩子都是嫡出,也没有太多的争斗。郑静姝的闺阁生活,可以说是全扬州成最让人羡慕的了。
良好的出身,和谐的家庭氛围,每天的日子都开开心心的。
郁明烟可就没这么幸运了。据说她嫡姐不知道从哪里得知,那玫瑰精油不仅有美容养颜的功效,还有滋阴调理女性小日子来身体不舒服的功效,便想着弄一瓶玫瑰精油。
可惜寻而不得,后得知郁明烟手上有一瓶玫瑰精油,便带着人直接到郁明烟住的地方,把东西给抢走了。
“我家这些糟心事,我都不好意思拿出来说了。”
“我要是你,肯定直接跟他们干一架。”
郁明烟苦笑,谁家的庶子女不是夹着尾巴做人,“自从我搬出来后,不用每天在他们面前立规矩,已经好很多了,我也知足了。”
以前天天见面,那两母女都要挑她的错,然后刁难她。搬出来后,她只在每个月初一十五才会回郁府,像这样直接找上门的机会也是少之又少,比起以前可幸福多了,“就是可惜了溪姐姐的好东西而已。”可她不愿意为这么个东西,跟他们闹得不可开交。
“东西是死的,人是活的。再好的东西,也比不得人。”穿来这段时间,她已经深刻认识到嫡庶之间的差距,那可不是一条浅浅的小沟,而是一条宽且深的鸿沟。尤其在那种父亲不管事,嫡母不善的家庭里。
而郁明烟正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她这种避开与嫡姐嫡母正面冲突的做法,她还是很认可的,毕竟胳膊拧不过大腿。如果她拼力保住了那玫瑰花精油,这两人必定会在其他的事情上,刁难于她,不值当。
“这段时间跟你相处下来,我也越发觉得当个自由自在的农女也没什么不好。可惜,出身的事从来由不得我们选择。”
以前没跟农女接触过,不知道他们的生活怎么样。可自从跟云溪认识后,她越发觉得当个农女不错。至少不用被这么多条条框框束缚住,只要自己肯努力总不会饿死。
郑静姝虽然佩服云溪,却自认自己过不来她这样的生活,“溪姐姐是农女中的特例,咱们要是生就她这样的身份,估计只有每天下地劳作的命。”
“被他们欺负惨的时候,我有时候会觉得下地干活,总比被人糟蹋的好。”其实,如果不是她重活了一世,有上一辈子的经历,应该也不会有这种想法。
可这种想法,也紧紧只是想法,诚如郁明烟所说,她也没那个勇气真的脱离这个家庭,去当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白身。
所以说,即便重生,很多事情她也没那个勇气和能力去改变。
“各人有各人的命,咱们啊,谁也不用羡慕谁。这个世界没有谁一定比谁好过,端看咱自己怎么看待了。”生活中谁不是把自己最光鲜亮丽的一面,展示给世人看的。就拿他们三人来说,虽然他们三人也算是可以交心的人,但能说出口的这些话,也都是能为别人所道的。那些真的难以启齿的话,怕是谁也没说出口。
“谁让你这边待着最轻松,每次一来这里就忍不住让人想吐露,心中的不快。”郁明烟这话是有感而发,道理很简单,她这边的人都是云溪自己的心腹,说了什么不得体的话,也不用担心被人惩罚。不像她虽然独居在外面,但那宅子里有多少嫡母的眼线,她自己都不敢确定,一有个什么大逆不道的言辞,铁定有自己罪受的。
“可不就是这个理。”对这话郑静姝深表赞同,“不过,这样的去处,倒是还有一处,就是离咱们这里有点远,去那边不方便而已。”
“可是你上次说的,那个燕大儒的掌上明珠那边?”
“没错!就是燕姐姐那边。”山阳书院离扬州城大概有半天的车程,一天要来回的话,见了面压根没多少时间聊天,她也就不爱去了。
说到这个山阳书院,云溪就想起云锦焱,“山阳书院对学生的品德,是不是要求不太高?”要不然云锦焱这种人,怎么能进去?
“怎么这么问?”
“我爹家的侄子,就在那山阳书院读书,前些日子回来,我见了他一面,他的德行我实在不敢恭维。”说着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说给了两人听。
郑静姝很意外云溪竟然跟云锦焱有这层关系在,不过她更关心的事另一件事,“难道你们都不知道,他前不久被那书院给除名了?”
“啊?真的假的?”她可不会忘记那杨招弟,之前四处跟人说,这云锦焱正忙着准备今年的童子试,上次云锦焱自己也是这么说的,“你听谁说的?”
“当然是真的。”然后郑静姝便将自己知道的事,一股脑儿说了出来。
原来前段时间云锦焱和那江南巡抚、布政使家的三位公子,一起被人抓到竟然在外面养了好多女人。其他三人都有背景,自然想着法子逃过这次的罪责,只有云锦焱没背景,所以这件事的后果便由他一个人全担了。
结果就是云锦焱被书院,除名了。
“这些事是我三弟回家时,无意中说到的。”
“难怪那天我看到他的时候,觉得他纵欲过度。原本还以为我自己看错了,原来是真的。”云溪突然有点可怜那云大树和杨招弟,一门心思为两个子女好,结果儿子拿了家里的钱,去玩女人,还因此被退学了。女儿则养得跟个草包一样,一点脑子都没有。
“我弟说,那云锦焱的学问其实还不错,如果他不**那些个纨绔子弟,认真做学问,将来指不定真的能混出个名堂来。可惜他自打进入山阳书院开始,就一门心思想结交那些官家子弟,结果把自己玩死了。”
官家嫡子交朋友,不一定会看对方的身份,但一定会看对方的品性。当时云锦焱接近她弟的时候,她弟其实是想着观察他一段时间,如果这人的品性不错,他不会因对方是农民出身就不与之相交。
可惜云锦焱在她弟这里碰壁后,立马去结交那些纨绔子弟,他弟只能摇头放弃了。
她弟也是觉得云锦焱最后落得这个下场,有点可惜,才会跟她提起这个人。
“……”只能说这就是家里只关心孩子成绩,却不关心他们其他方面,才会酿成这样的结果,怪不得人。
说完了这些,郑静姝还不忘给山阳书院正名,“山阳书院的山长,收学生从来不看出身。只要学问好,品行端正,他就收。这次如果不是云锦焱一个人将那件事扛下来,那纨绔子弟也会被除名的。”
云溪好笑地看着郑静姝,“知道了。能进入你郑大小姐眼的人,自然都不是一般的俗人,这一点我还是清楚的。”虽然这丫头看起来单纯,但毕竟从小在古代环境长大,在看人方面这丫头还是挺有眼色的。
“那是。”关于这一点郑静姝自己也觉得,自己不错,“过段时间我把燕姐姐邀来,你们肯定能玩得来的。对了上次那玫瑰花精油,她说很好用,等下次来的时候,一定要见见折腾出这玩意的人。”
他们平日里不方便见面,但经常书信往来,说一些逸闻趣事,还有闺阁私密话。
“期待中……”有个当山长的父亲,想必那燕涵玉应该是个通晓古今,诗词歌赋样样精通的才女吧?!
把没见面这段时间,各自的生活,都拿出来分享了一下。
云溪便开始说过两天拍卖会的事,“十五那天自助餐馆和拍卖会,你们能来吧?”
“我肯定没问题。”郁明烟自己住,没人束缚着,进进出出比较方便,只是没特别的事,她自己也不爱出门而已,“商会会长的夫人问了几次拍卖会的事,这次她应该还会跟我一起到现场。”
“我爷爷听说你搞了个拍卖会,也嚷着要一起来。有他坐镇,我肯定能出门。另外,那按察使夫人也托人问了拍卖会的事,我估计她也会到场。”毕竟那玫瑰花精油的功效摆在那,但凡体验过的,都会感兴趣。
“好!接下来三天,我会开始预热拍卖会的事,保证当天能万人空巷。”她把现代的宣传手段,发宣传单、坐马车吆喝、老友记自助餐厅搭台造势等等,一并用上了,活动当天现场一定会很火爆。
没错!拍卖会的地方,他们安排在老友记自助餐厅。
接下来三天是自助餐厅试营业的日子,台已经搭好了。
拍卖会当天同时也是老友记自准餐厅,开业的日子,到时候有了参与拍卖会的人,自助餐厅第一天的生意,应该会好到爆。
云溪想想就觉得,自己棒棒哒!
云溪说的这些,郑静姝和郁明烟两人都不懂,“反正这些我们都不懂,你自己看着办,我们只要负责人到就好。”
“你们还真打算把甩手掌柜做到底。”话是这么说,最后倒也不继续说这些。
“与其越帮越忙,还不如撒手不管,对吧。”郑静姝很有自知之明。
“以后你们嫁人了,不是有很多嫁妆需要打理,趁现在多学学,不是挺好的?”
“那些自有掌柜和管事的打理,哪用得着我们。”
“……”云溪心想,难道你就不担心自己被人骗?
“这些事你娘会帮你办得妥妥的,我到时候得靠自己,所以我决定趁机跟溪儿多学学。”想到上辈子家里给她准备的那些嫁妆,最后又被嫡母变得法子要了回去,郁明烟觉得这辈子无论如何自己都得学会看账本。之前想学,没地方学,这会儿有机会,她自然不会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