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宫是没有日夜之分的,不管宫内宫外,皆是装了能散发柔和亮光的蓝色水晶球,红缇真予生无可恋地躺在床上,看着头顶上一颗蓝色水晶球,水晶球上的光很柔和,便是直视,眼睛也不会不舒服。
四个大美人在红缇真予一回来欲“图谋不轨”,于是被红缇真予直接关到门外去,此时金色的流光在红缇真予身上转了转去,宫魇埋怨道,“她们是来伺候我的,你不让她们进来,谁伺候我呀?”
“你闭嘴!”
“你就没有需求的吗?”
红缇真予咬牙道,“没有!”
“啧。”宫魇的语气带了点鄙夷之味,“你行不行的?”
红缇真予不理他。
“你不会不行吧?”
红缇真予闭上眼睛。
“你真不行啊?”
红缇真予攥拳。
“你不行啊,要补了。”
红缇真予睁开眼睛,眉间带了怒气,“你好好睡个觉会死吗?!”
“会。”
红缇真予无语至极。
“放两个进来总行了吧?”
红缇真予脸已经黑了。
“一个,一个你总不至于搞不了吧?”
红缇真予坐起身,一字一字道,“第一,你从我身体滚出去,让我走,第二,关灯,睡觉?!”
宫魇沉默了一会,“我还是觉得……这是你的问题。”
红缇真予击碎了上方的蓝色水晶球,房间瞬间暗了下来,他翻身拉过被子躺下,不想继续跟宫魇交流。
宫魇不再说话,红缇真予的身体却在床上翻了又翻,翻了又翻。
好一会儿,红缇真予终于忍不住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想干。”
“……”
红缇真予翻身躺下去,把自己的头蒙住了。
水流从红缇真予腰间拂过,缓缓流上红缇真予的脖子,红缇真予极为敏感,顿时起身察看,他虽然在海底,但是九宫的海水大多时候是不会对自己的身体有任何干扰的,自从宫魇到他身上,他就觉得自己在海底跟在陆上的感觉差不多,如果一定要说差别,那就是在九宫不用呼吸,走路时自己的身体更加轻盈。
然而此时,身边的水流却是诡异地在他身边流动,因为他把水晶球打穿了,光线十分昏暗,他只能靠身体感受异样。
水流的波动越来越大,红缇真予暗暗蓄力,转身抓住身后的手。
“哎呀~”
红缇真予皱眉。
宫魇忙道,“你别伤了我的蓝尔。”
蓝尔轻轻一挥,一颗蓝色的水晶球慢慢形成浮了上去。
红缇真予收手,别开脸不看衣衫不整的蓝尔。
“殿下好凶!”蓝尔哼哼道。
宫魇忙道,“冤枉,不是我。”
蓝尔身体往前倾,肩上的丝衣滑了下来,她嫌麻烦,直接脱了扔到一旁,红缇真予不忍直视,从床上滚下去。
蓝尔一愣,恼羞成怒道,“你能不能不要委屈了殿下?”
红缇真予后背一僵。
宫魇欣慰道,“还是蓝尔贴心。”
红缇真予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转身,直面蓝尔,道,“姑娘,你殿下是你殿下,我是我,请你把人分清了,还有,现在是他赖在我身上不走,不是我强迫他,如果他不想待,大可从我的身体里离开,他要做什么我管不着,但是我要做什么,你们也管不着。”
蓝尔义愤填膺道,“不行就是不行!”
红缇真予:“……??!”
宫魇也道,“不行就是不行。”
红缇真予被气笑,“既然你觉得我不行,娶你妹妹岂不是要误你妹妹?”
宫魇:“……你若不行,以后只好我压你了。”
红缇真予:“……”
“妹妹也说过,与你不交合也行的。”
红缇真予捂脸。
究竟该怎么把宫魇从身体弄出来啊?!
救命啊!!!
——
晨曦微露,红缇门的弟子开始起来做事了,有弟子打着哈欠拿着扫帚经过书阁,被书阁高处开着的窗吸引,另一个弟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还没睡醒呢?赶紧把地扫了去吃饭。”
“善言你看,书阁楼上那间……最上面那间不是不让人踏足吗,怎么开着窗?”
何善言抬头看,“……那里好像是……”
“难道是门主在那里吗?”何予辛挠头。
“可能是……只有门主能进出那里,长老都不行呢……”
“门主这么早就起来了?会不会是其他人?”
何善言却翻他一个白眼,道,“那里有结界的,谁进得去呀。”
何予辛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
明亮的书阁里间,层层书架后面的大堂里站着一人,红缇松穆拄着拐杖站在一个几米高的柜子前,柜子的一个抽屉开着,里面放的是安安静静的红缇剑。
他静静地看着这把剑,不知是在深思何事。
许是红缇剑与红缇松穆有感应,在红缇松穆沉默许久后,它竟闪过几道红光。
红缇松穆叹气,“你是在介意?”
红缇剑安安静静又闪了闪光。
“未来很长的一段时间,你是要一直跟着他的,虽然真予阅历少,但是他天赋不错,也算配得上你,你怎的至今还不认他?”
红缇剑动了起来,绕着红缇松穆转来转去,红缇松穆抬手,红缇剑停在红缇松穆身前,红缇松穆轻轻触碰它,“就当帮我的忙,替我多照顾一下他。”
红缇剑嗡嗡作响。
“作为他的父亲,我欠他太多了,一条腿的弥补是远远不够的,如果你还认我这个老主子,就替我好好保护他。”
红缇剑安静下来。
“他是个很乖的孩子,性子虽弱,但心是善的,我知道你更喜欢术法强大的人,不甘跟随不修术法之人,也不愿接受那些接触过魔道的人,但是这孩子……已经足够努力了,他能有如今的成就全是他一人闯下来的。”红缇松穆微微一笑,“认他吧,他不会让你失望的。”
红缇剑慢慢立起剑身。
红缇松穆轻轻道,“回到他身边,他需要你。”
红缇剑不动。
红缇松穆轻叹一声,“让他从零开始,于他而言未尝不是好事,这些日子我也想了很久,还是决定……一些事不让他知道罢,只要他好好活着,一切便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