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馨,你在后面把堂屋门带上,别把这害人的东西放走了!
我使劲点点头。
萧颜紧紧拿着玉罗盘,迈着八卦步在前面走着,而我像以前一样忐忑的跟在她后面,慢慢地靠近里屋。
哎,你们两个姑娘家的,怎么能进产妇的屋子啊!门外一声急促尖锐的中年女人的声音突然间窜进来。
就在这个时候,被打乱节奏的萧颜身子一僵,停下了脚步,我跟在后面猛地撞上了她的脊梁骨,揉了揉鼻子,疼得我眼泪就要出来了。
外面一阵慌张的脚步声,而后堂屋门被人使劲推开,外面的光线很快就照进了屋子里。
而后一个中年发福的女人站在了门口,铺进来的光线打在她的后背上,看不清长什么样子,你说你们两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怎么伸头就往屋里闯,就不怕冲撞了胎神吗?
这里面阴气森森,一看就是有不干净的东西进来了,我们只是来驱鬼化煞而已!被打乱部署的萧颜有些气恼。
刘老憨可是盼星星盼月亮还不容易才盼来这么个孙子,这大喜的日子,姑娘你可千万别说这么些个不吉利的话!
强光之下,中年女人脸上的肥肉一颤一颤,那双精明的眼睛滴溜溜的转儿。
我很无奈地长舒一口气,在这个交通闭塞的村子里,这里的村民思想封建,行为保守,看来我跟萧颜是遇上麻烦了。
爹,俺没寻着王产婆,这可咋办啊?
门外老憨拿着长勺刚要进屋,老憨儿子就从外面冲了进来。
你这个大傻根儿,啥时候能不犯傻啊,那王产婆不是已经进屋了吗?
很快,老憨骂骂咧咧地进了屋子,老憨儿子也跟了进来。
此刻,不是很大的堂屋挤满了整整五个人,王素芬见不得这场面,老远躲开了。
刘老憨,你请俺来给你儿媳妇接产,俺来了之后连杯像样的茶水都没讨上,偏得让这俩姑娘触了霉头,你还想不想抱孙子了!王产婆双手叉腰,显得十分理直气壮。
两位仙姑,你们能帮的忙也都已经帮了,接下来俺儿媳妇生孩子这事,还是交给王产婆吧,她在这方面比较有经验,回头俺给你们送红鸡蛋吃!老憨言辞恳切,那双眼睛里含着泪花。
老憨叔,这里面真的是非同小可,你要是为了你家人着想,就看着老憨淳朴的样子,我实在不忍心看着他被迷信蒙住眼睛。
仙姑,俺老了,半截身子如土的人了,如今能抱上孙子已经是祖上积德了,您高抬贵手,让俺儿媳妇顺利生产,就当俺求您了!
我还想在说什么,萧颜抓住我的胳膊,把我拉出了门外,云馨,别说了,争来争去浪费时间,到时候英子就真的没得救了!
此时天数则突然暗了下来,太阳不知不觉躲进了云层里,老憨跟老憨儿子推开门走了出来,门开的时候一阵阴风从里面吹出来,我打了个寒颤,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着。
老憨继续往厨房烧着热水,老憨儿子急的在门口打转,整个院子静的只能听到老憨儿子鞋底的摩擦声还有灶膛噼里啪啦的烧火声。
鬼啊!
一声中年女人的嚎叫声从老憨儿媳妇的屋子里传出来,站在门口来回打转的老憨儿子,拉了一下开堂屋的门没有拉开,然后一只脚踩在门上,用力往外拉,可那门就像是被楔子钉住了一样,怎么拽都拽不开。
烧火的老憨听到动静,一溜烟就跑了过来,父子俩一起用力,那门还是纹丝不动。
你们让一下!
萧颜猛地站起身,掏出一张符纸贴在了门上,口中默念咒语,那符纸就像是融进了门里一样,一闪便不见了。
随后轻轻一推,门开了。
云馨,我们俩一起进去,其他人都在门口守着,谁都不许进!
萧颜急急忙忙吩咐着,已经完全傻眼的老憨父子捣蒜似的点头。
进了堂屋,这里面的温度已经低到了零下,我屏住呼吸跟在萧颜后面慢慢挪动着步子,四周围无比幽静,就连门外老憨父子的声音也都听不到了。
吱呀!
里屋的门突然间打开了,可是里面黑乎乎的,根本看不见任何东西,方才还房门紧闭,四周也没有风,看来这门应该是自己开的。
我在疑惑着要不要进去,萧颜的声音很快传来,那不是门,门的位置不在那里!
萧颜拿出身上的桃木剑,咬破舌尖把舌尖血悉数涂在剑身上,随后冲着那扇打开的门猛地挥去,一道红光划破昏沉黯淡的光线,只见那扇打开的门‘嘭’的一声关上了,而后在门的位置变成了一堵墙。
此刻我听到了萧颜重重的呼气声,也感觉到了她身上渗出的汗液。
四周温度越来越低,我感觉血液都快被这低温冻得凝固了,可手心还不断地在冒着冷汗。
萧颜拿出一张符纸,符纸的明亮光线照在了四堵墙上,很快在一堵墙的中间位置,一扇窄小的门出现在了我跟萧颜的视线里。
我跟着萧颜来到那扇门前,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呼吸平稳一些。
萧颜拿着桃木剑,在门上敲打了几下,确定这真的是扇门,随后伸出手,准备打开那扇门。
我感觉心跳到了嗓子眼,眼睛眨也不敢眨,盯着萧颜的手
终于门开了。
我跟着萧颜小心翼翼地走进了屋里,仔细地打量起来这个十几平米的屋子来。
屋子里面的灯光很昏暗,与外界相通的唯一一扇窗户被封的死死的,一丝风都吹不进来。
屋子里有一股浓厚的腐烂气味,里面夹杂着一股血腥味,熏得我赶紧捂住了口鼻。
英子躺在炕上,脸色是苍白的死灰,小腹位置破了个大洞,鲜血染了一大片,贴在她眉心的符纸早已不知去向。
萧颜拿着桃木剑,在屋子里搜索起来。
我不敢胡乱走动,大气也不敢出,只能跟着萧颜的步子,萧颜,王产婆呢?刚才在外面不是还听到她声音了嘛!
不知道。这屋子有些不同寻常,你千万小心点。
搜索了一圈,没有任何异象。
突然我感觉靠近墙角的炕头上,上面的被子好像动了动。
被子底下有东西?
可是重新望过去时,那被子一动不动地铺在炕上,完全不像有东西蠕动的样子。
牙齿开始不受控制地打颤,我的目光还是不听使唤地朝着炕上乱瞄。
忽然我看见一只粉嫩的小胳膊从被子下面伸了出来,也就一眨眼的功夫,那只小胳膊又伸了回去。
我揉了揉眼睛,确信自己没有看错。
那是一只很软很嫩的胳膊,就像是一个婴儿一样。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有一股力量在吸引着我,鬼使神差的,我就朝着那个炕头慢慢地靠近。
很快被子忽闪了一下,从里面露出一只白嫩的小脚,那小脚一看就是一个婴儿的,脚趾头还动了动,可是仔细看起来,那小脚趾头好像有什么不对劲,可是一时又说不上来。
我走过去,慢慢地把炕上的被子掀开,果然一个婴孩映入眼帘,他蜷缩着身子,一只手的大拇指含在嘴里,两条腿不断挥动着,圆嘟嘟的小脸,生的眉清目秀,乍一看起来跟小鬼很像,尤其是那双漆黑的双眸,就像是在跟大人说话一样。
忽然这个婴孩朝我笑了起来,那一刻,我真的以为小鬼回来了。
在咿这个想法的驱使之下,我小心翼翼地把这个孩子抱起来,摸着他肉嘟嘟的小身体,听着他咿咿呀呀的说话声,也许是因为女人的天性,母爱泛滥,也许是因为我真的把他当成了小鬼,对着他粉嫩的额头亲了一下。
可是我感觉嘴唇碰上的不是软绵绵的皮肤,而是有些湿漉漉的感觉,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滚动,这种感觉让我一身的鸡皮疙瘩都落了地,便很快缓过神。
我慢慢伸过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令我惊恐的是,我只是轻轻的抚摸而已,哪知道额头上面的皮肤竟然被我撸到了头顶上,密密麻麻的眼睛镶嵌在额头上。
啊!
在那孩子张开满口的尖牙看向我的时候,我猛地一声尖叫,双手一松,把那个孩子抛回了炕上。
萧颜很快听到我的叫喊,赶忙转过身,手里的桃木剑已经朝那个刚落在炕上的婴孩的头颅刺了过去。
那个满头都是眼睛的婴孩,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早就将萧颜的动作看在了眼里,在炕上一滚,萧颜刺了个空,而这个婴孩也直接窜到了我的胳膊上,死死地抱住我的胳膊。
好美味的魂魄!正说着,这个婴孩张开满是尖牙的血盆大口朝着我的胳膊就要狠狠地咬过去。
虽然我现在没有了法器傍身,更没了鬼力,可是各种鬼魂也都斗过不少,当即一把抓住婴孩的胳膊,然后狠狠地甩了出去。
原本看似很弱小的胳膊小腿,哪知道会有这么大的力量,就像是一根藤蔓一样,丝丝缠绕在我的胳膊上,怎么甩都甩不掉。
云馨,接着!
萧颜当即把手中的桃木剑丢了过来,我侧身一接,随后挥动手臂,向着缠在我身上的婴孩劈了过去。
这个婴孩只顾得撕咬我的灵魂,完全没有注意到我手中的桃木剑,随着一声惨烈的尖叫,婴孩嗖得一下离开我的胳膊跳到了炕上。
他的一只手已经被我刺伤,黑烟从他的手上往外冒,我一鼓作气,再一次提起桃木剑,对准他的脑袋劈了过去,可这一次却被他躲开了。
然而早已守候在一旁的萧颜立刻出手,冒着明黄色火焰的符纸对准婴孩的脸烧了过去。
很快一只像是着了火的猴子从炕上向上一窜,茅草搭建的房顶被顶出一个窟窿,逃走了。
我很快转身,准备出去拦截,然而萧颜拉住了我的胳膊,别追了!先看看英子怎么样了!
我被萧颜叫住,而后转过身,望着英子冰凉一动不动的身体,她还有救吗?
萧颜微微蹙眉,收起了桃木剑,原本是有救的,可是王产婆揭下了我贴在她眉心的符纸,要不然这个鬼东西也不会直接破开英子的肚子爬出来。
萧颜的话让我心里咯噔一下,那你的意思就是英子没救了?
只能听天由命了!
萧颜转过身,拿出一张符纸,咬破手指在上面画了画,随后没入盛满水的碗里,很快符纸就融化在了水里。
我爬到炕上,垫起英子的后脑,萧颜把符水喂她喝下。
很快英子血肉模糊的腹部,慢慢开始缝合。
那王产婆呢?我环视了一圈,仍然没有看见王产婆的踪影。
八成是凶多吉少,成了那鬼东西的粮食了!
我跟萧颜一前一后,神色凝重地从屋里走出来,一直等在外面的老憨父子眼神惊恐地扫了扫英子的屋子。
仙姑,俺儿媳妇她
撞了邪!不知道还能不能醒过来,你孙子你孙子怕是个鬼孩子!从房顶上逃走了!望着老憨父子那殷切的眼神,萧颜说了一半,实在说不下去。
老憨父子的眼神很快黯淡了下去,压抑的气氛有些让我喘不上气,老憨叔,我们会尽全力把英子救回来的!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那鬼孩子才不是俺儿子!俺跟英子怎么会有鬼孩子?老憨儿子突然吼道,表情十分激动。
眼看就要拿着脑袋往墙上撞,老憨见状赶忙从后面抱住了他,你这根傻棍儿,你这要一头撞过去,你让俺这把老骨头以后可怎么活啊!
老憨儿子就跟突然间疯了一样,老憨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就算老憨的力气再大,也大不过一个年轻人,老憨儿子很快就要挣开束缚,萧颜一张符纸贴在了老憨儿子的眉心。
咣当!
就像是从半空中掉下来的大鸟,老憨儿子脱落在了地上。
老憨望着自家儿子,又望了望儿媳妇的屋子,很快哭成了一个泪人,俺老刘家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老憨叔,您放心,我门一定能把英子治好,然后收了那鬼东西,让他以后再也不危害您家!萧颜在一旁安慰着。
仙姑,您有所不知老憨擦干了眼泪,拿起地上的旱烟袋吧唧了两口,袅袅而上的烟雾下,早已哭肿的眼睛黯淡无光,好像在回忆着什么,我跟萧颜站在旁边听着。
三十年前,有个道士来我们村,路过俺家门口的时候讨了一碗水喝,那道士见俺还算淳朴,就跟俺说这个村子是被人诅咒的村子,这村子里的每一户人家,都会遭遇大难,他劝俺赶紧离开。
俺不信,非缠着他告诉俺会遭啥大难,那道士最后拗不过,说俺这辈子不能有孩子,不然就算生下来也是个鬼孩子,俺当时年少气盛不信这邪,后来这道士无奈给了俺一颗药丸,说是俺柱子他娘生孩子那天要是有什么不对劲的话,就把这药丸喂她吃下去。
果然,在柱子他娘生他那天,也跟英子一样看见活物就抓来吃,俺当时就想到那个道士,就把那颗药丸喂了下去,可是柱子他娘生下柱子以后就撒手人寰了。
好不容易看到柱子娶了媳妇马上要当爹,谁知道当年的事情又发生在了英子的身上!仙姑,这都是孽啊!说着,老憨的眼泪又开始往下掉。
听王素芬说,我们公司的老总看好了这块地皮,想改造一下发展旅游业,又听说这里经常闹鬼,于是派了我们三个前来打探打探。
看来闹鬼的事应该是真的。
老憨叔,今晚你们最好别出门,在家里守着,明天一早要是英子还没醒过来,您就把这个化到水里喂给她喝。萧颜站起身准备要走,看了一眼血迹斑斑的鸡棚,不放心地叮嘱几句,又把一张符纸塞到了老憨的手里。
萧颜
萧颜回头别有意味地看了我一眼,我抿了抿嘴唇没在说下去。
俺知道了,谢谢两位仙姑,今天照顾不周,改天俺一定上门拜谢!老憨看了看手中的符纸,激动地说道。
我跟萧颜已经走出老憨家很远的距离,我终于憋不住心里的那句话,萧颜,我们现在离开不好吧,老憨叔家的事还没解决,万一今天晚上那个鬼东西找回去怎么办?我们至少也应该过了今晚再回去。
云馨,我已经在那个鬼东西的身上贴了张追踪符,今晚我们就去捣了他的老窝,破了老憨叔家的诅咒!萧颜顿了顿脚步,蹙着的眉头就没有舒展开过。
破了老憨叔家的诅咒?你有把握吗?
这种怨灵对某一种家族的血液很是敏感,每当家中有小孩出生,他们都会出来作祟,英子怀的应该是个健康的孩子,只可惜鸠占鹊巢!萧颜惋惜一声,很快又继续说道,如果不除了那个鬼东西,即便英子再生一个,结果还会是这样,所以只有从根源上解决这件事,才能破掉老憨叔家的诅咒!这样英子还会有希望生出一个正常的孩子!
我抿了抿嘴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看来是我误会她了。
我看着萧颜的背影,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好像这样的萧颜,才是那个带给我希望和温暖的萧颜。
天色很快暗了下来,黄昏过后转眼就到了晚上,整个村子几乎天一黑就熄了灯,好在今晚的月亮还算清亮。
王素芬很早就进了被窝,她的呼吸很平稳,没想到那么八卦又爱打听事的一个女生,胆子会那么小,虽然她一个劲儿的问老憨叔家发生了什么事,但我跟萧颜缄口不言,一个字也没说,更没有告诉她今晚的行动。
拿好要用的家伙什,我跟萧颜很快就出了门。
萧颜拿着玉罗盘,口中念念有词,随后伸手一指,很快上面的指针开始转了起来,无论怎么转都在同一个方向停下来。
萧颜用手一指,在那边!
我跟着萧颜,往她说的方向走去,今晚的月光足以让我们看清脚下的路,走着走着我突然间发现,这条路白天的时候我跟王素芬走过,是通往那座墓地的那条路。
我神色一凛,一股不详的感觉油然而生,萧颜,这不是去墓地的方向吗?
萧颜十分不解地望了我一眼,怎么可能,墓地在北边,我们现在的方向是往南去,一个在北一个在南,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啊!
我张大嘴巴看着她,那种不详的感觉窜遍了全身各处,几乎是一字一句地在确认,你真的确定一个在北一个在南?
这有什么好不确定的,我又不是不知道路。萧颜说的有些轻巧。
我愣住了,感觉我的脑子已经不够用了,今天白天的时候走的明明是这条路,当时还被离风布下了鬼打墙,这事情可是实实在在发生的,不可能造假!
那这究竟又是怎么一回事,谁能告诉我!
等等!萧颜立马停下了步子,我也从不解中回过神来,怎么了?
那东西就在附近!萧颜拿出桃木剑,随时做好准备。
玉罗盘上的指针高速旋转,我看不懂,只能警觉地望着四周。
咯咯咯咯咯
银铃般的清脆笑声传来,我看了一下四周,并不能确定声音是从哪个方向传过来的,但可以肯定的是,这是一个婴儿的笑声。
我跟萧颜背靠背搜寻者,很快一个小身影从我的眼前飞过去,小心!
萧颜拿剑正要刺去,可是那个小身影一闪而过,最后消失不见了。
萧颜,这么找不是办法,我看我们还是分开吧,由我去引诱他现身,他的目的是我!
不行!太危险了!我不同意!萧颜二话不说,立马否决了我的建议。
可是这么找下去的话,找到天亮也找不到,万一他要趁此机会溜回到老憨叔家怎么办!我继续说服着萧颜。
萧颜沉思了半晌,最后还是点头答应了,拿着这把桃木剑,我会一直在你身后!
我接过萧颜手中的桃木剑,往路边的某棵树下一闪,那里杂草丛生,雾气最盛。
我小心翼翼的走过去,扒拉了几下草丛,脚下好像踢到了什么东西,害我差点绊倒,我定睛一看,身上的毛孔瞬间全部打开,只见王产婆一身是血躺在地上,身上早已被什么东西撕咬的完全不成样子,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的皮肤,我也只是凭她身上所穿的衣物判断出来是她。
我立马转身寻找萧颜,却发现一直在我身后的萧颜不见了踪影!
那股不详的预感一直都没有消失,我很快意识到萧颜应该出事了!
萧颜!
我大声喊了喊,可是四下清寂,没有声音回答我。
嗖!
一道小身影直接扑向我,我侧身一躲,他立马变换方向,接着就窜到了我的肩头。
一股冰凉从身体的一侧传来,我只觉得头皮发麻,一颗心更是扑通扑通狂跳,余光瞥了一眼缠在我肩膀上的鬼东西,顿时汗珠从额头上滚落。
咯咯咯咯咯
还是那个银铃般的笑声,听起来像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孩子,谁知道竟然是这么一个恶心丑陋的东西。
他的头变的比身子还要大,四肢却十分娇小有力,死死地攀在我的肩头上。
注意到我在看它,他哧溜一下窜到了我另一侧的肩膀,旋即瞪着一双血红色的眼睛,恶狠狠地瞪着我,随后他又咧开了嘴角,露出一口还沾着血迹的尖牙,喉咙里不断发出气鼓鼓的低吼声。
看那样子似乎想对我说,老实点儿,不然我就吃掉你!
我感觉自己像是掉进了冰桶里,整个身子又有些控制不住的想颤抖,可是理智告诉我,这个时候不能害怕,越是害怕他越会兴奋,然后一点一点的吞噬掉你的意志,最后变成他的盘中餐。
他好像感受到了我的不顺从,两排沾着血迹的长牙中,伸出一条卷而长的舌头,舌头上还往下滴答着粘液,完全就是一副看见美食垂涎三尺的样子。
看的我胃里一片翻腾,还好今天基本没吃什么东西,不然一定会吐得一点都不剩。
不行,我必须要想办法甩掉他,直觉告诉我我不能坐以待毙,若是一个不小心被这个东西咬上一口,恐怕凶多吉少。
强烈的求生意识下,我感觉那颗狂跳的心正慢慢恢复下来,人也跟着镇定不少,早上的经验告诉我,这个鬼东西甩是甩不掉的,恐怕就算是有个人拽着他从我身上往下扯也是扯不掉的。
他招摇地在我后背上爬来爬去,每次变换脚的时候,总会有零点几秒是离开我的身体的。
掌握了这个规律,很快,我抓住机会,在它换脚的时候,我猛地抓住他的一只脚踝,迅速往外一拽。
在拽开他的时候,没想到那鬼东西却开始狂躁了起来,蜷缩起身子一口咬在了我的食指上。
拽出去的力道却变成了他咬住我手指的力道,我吃痛,下意识往回抽手,着鬼东西头皮上的眼睛乌溜一转,猛地一口咬来,加深了嘴上的力道,死死咬着,不管我怎么用力都不松口,那双血红色的眼睛也变得异常的诡异,满是怨毒的眼睛,死死盯着我。
好香的美食,好纯的魂魄!倏地那鬼东西咧嘴一笑,嘴里发出这个声音,我便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妙。
他的嘴巴随着那个笑慢慢裂开,头皮上的眼睛邪恶地眯起,齐刷刷地望着我。
被那么多只眼睛同时盯着,我的后背又是一阵毛骨悚然。
眼看那张嘴要落到我的身上,我本能地闭上眼睛,可是片刻之后,我并没有感觉到被咬到时的那种巨痛。
奇怪,这个鬼东西难不成改变心意了?
我的眼睛微微眯开一条缝,却看见原本咬着我的手指头的鬼东西已经松了口,而且四肢并用往后退去,那双眼睛也已经恢复了正常的颜色,哆哆嗦嗦的样子像是在害怕着什么
他头皮上的眼睛全部都往一处看着,那惊骇之色确实是在害怕。
我顺着鬼东西的目光往身后看去,并没有看见什么东西。
就在我诧异之际,退出好几米远的鬼东西皱着一张几乎快要扭曲的小脸,头皮上的眼睛由惊骇变成了绝望,努力啜了啜有些抽搐的嘴角,像是在求饶,对对不起,我我不该招惹
我心下一紧,好像明白了什么,猛地往身后转身,却看见了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题外话------
妞妞们猜一下,到底是谁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