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光越闪越急促我的脑袋也越来越难受,整个天灵盖就像是糊上一层厚厚的胶水一样,豆大的汗珠随着脸颊簌簌往下落,膝盖把头夹得生疼但依旧缓解不了那从灵魂深处涌出来的痛楚,颤抖着的身子就跟筛糠一般。
“不要怕,馨儿,把你的血滴在锁魂玉上,你就没事了!”
我的脑子已经疼得失去了思考的意识,只觉有个声音在我的心底呼唤着让我把血滴在锁魂玉上,我根本没有心思去想锁魂玉是什么东西,只是如同被人操控着一样伸出左手,在右手食指上轻轻一划,殷红的血瞬间顺着划破的皮肤翻涌出来。
“辰儿,不要!解除鬼王的封印你会万劫不复的!”
胸前的闪烁着微微绿光的玉在那一秒钟似乎间隔的时间长了一点,我的脑子忽然有了半秒钟的清醒,随后大脑也有了一丝意识,只这半秒钟的清醒我就得出了判断,那是奶奶的声音。
我开始挣扎着索回身体的控制权,伸出去的流着血的手指在半空中晃动了一下,原本应该滴在玉上的殷红的血滴在纯白的床单上形成一个诡异刺眼的圆圈,圆圈的边缘呈锯齿状,就像是夺命的转刺盘一样让人头皮一阵发麻。
“奶奶,是奶奶…!”
我的意识开始慢慢清晰起来,胸前的玉闪烁的间隔比刚才稍长了三分之一秒,可脑袋依旧嗡嗡的疼。
“奶奶你在哪里?辰儿好害怕!”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绿光越闪越慢,为什么奶奶不让我照着心里想的去做,只是在口中不断地呢喃着。
我不知道该不该听从奶奶的命令,只觉冰凉与阴森的气息把我裹得喘不上气,那一刻我已经做好了死亡的准备,可奶奶的声音却是那样的温暖与熟悉又让我重新燃起对生的渴望。
“馨儿,不,我不想走,你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想离开…”
一声清脆的玉裂的声音骤然响起,一阵凉意袭来我精神一震,随着这声玉裂大脑也开始有了些清晰的判断。
我竖起耳朵用力听着这个微弱到不能再微弱的声音,那声音很模糊,就像是即将魂飞魄散的人发出的最后一声求助。
我的眼睛动了动,视线下移到胸前的玉上,这一看不要紧,我稍微有些清明的大脑再一次乱成一锅粥。
玉散发出来的绿光越来越微弱,闪动的频率也越来越低,在那块完整无缺的玉中央出现了一道裂痕,刚才的玉裂声应该就来源于此,一个黑影在里面发疯似的胡乱碰撞,像是没头苍蝇一样想要冲破牢笼可又找不到出口在哪里,只得每个角落都试着撞一下,那玉好似有魔力一般无论黑影如何挣扎都坚如磐石。
随着撞击次数的增多,他好似耗费了不少的气力,后面的动作越发的缓慢无力起来,可依旧执着地寻找着出口。
我的心也跟着被这个黑影撞得一阵一阵的疼,耳边一直在回响着那句我不想离开…
冷静,明星辰,冷静。
我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大脑中的痛感被两个声音有一搭没一搭的撞击着,一个声音说把血滴到玉上就没事了,另一个声音说把血滴到玉上就死定了。
此时屋内刮起了一阵狂风,窗帘在狂风的带动下飞速地上下翻卷着,狂风打在屋内的其他东西上发出阵阵轻微的撞击声。
森冷的风让原本就不怎么舒服的我有了一瞬间前所未有的冷静,这种阴冷的感觉跟刚才梦里的那种感觉好相似!
我拿出胸前的玉仔细端详起来,那团黑影此时已经没有力气四处冲撞了,就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静静地蜷缩在玉中的一角等待死神的来临。
绿光已经快要消失了,我感觉到那团黑影也要灰飞烟灭了,也许只有我能救他!
一滴冰凉的水滴滴在我的手上,又要下雨了吗?
我低下头,一直没有注意到两行清泪早已划过脸庞。
最后感性战胜了理性,我要救他,若他死了我会很难过。
我重新把右指划破把血滴在了胸前的玉上。
那滴血顺着玉的裂痕渗透了进去,玉中央的鬼影就像是得到神力一般破玉而出,房内的温度骤降,整个空间都凝结起一层薄薄的冰霜。
我只觉得身体发冷,鼻息间呼出的白气氤氲着向上飞升。
突然一道耀眼的白光乍现,我的眼前一黑惊恐的从梦中惊醒。
又是一场梦。
我大口喘着粗气怔怔地坐在床上,卧室内的灯依旧亮着,想起刚才苏曼打过电话后自己不知不觉睡着了连灯都没关,梦里那股毛骨悚然的阴气似乎还没消退,在发黄的灯晕上凝成了一团白雾,每个毛孔里惊吓出的冷汗在这阴冷的氛围下更觉发毛。
我理了理散乱的头发,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还是三针正好交汇在十二点。
为了确定自己刚才真的是在做梦,我壮着胆子走下床,掀开窗帘的一角,窗外的月色很美,月光清幽明亮照在金属质地的窗框上折射出一道道有些刺眼的光线,如此响晴的夜晚哪里是刚才淅淅沥沥下过雨的样子。
我轻吐一口气,定了定神,奶奶说我二十岁是个坎,那也不能证明自己在二十岁的时候一定会遇见什么不是吗?
此刻我惊魂未定毫无睡意,简单整理了一下散乱的头发,目光下移到胸前的玉上,那块玉依旧完好无损,可是却有一道轻微的裂痕,令我毛骨悚然的是那道裂痕竟然跟梦里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