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还不起来?”萧张推开了萧炎的房门。
打开房门,萧炎居然还躺在床上,身上盖了层薄毯,裹住了脑袋,也不知道到底醒了没有。
“炎,你叼,睡你麻痹,起来嗨!”萧张冲上去就准备像刚才对待萧火一样掀起薄毯。萧炎虽然比他大几个月,但二人几乎是平等的关系,而萧炎饱经萧火的欺凌,平时竟是十分平和,纵是与萧张闹些矛盾弄得不爽,也不会主动发飙争斗。
“萧张!你干嘛!”萧炎其实早已醒来,不过难得双休日,他可得睡个懒觉,于是任性的他连饭都没吃,比之其大哥萧火更胜一筹,萧火最起躺在床上把饭吃了啊!萧火窝在薄毯里,听到有人风风火火闯了进来,自知来者一定是跟屁虫般的萧张,当下却仍是不动声色。
可是萧张居然冲上来就掀薄毯,萧炎很是不爽,纵是他性格再过平和,也是沉着脸色半空上截住了薄毯,又扑的倒在床上,把脑袋埋在薄毯里。
不过薄毯掀开的一刹那,春光还是乍泄,只穿了一件深蓝色大裤衩的萧炎完全暴露在萧张的眼前。
“炎,你不觉得现在活得很窝囊吗?跟我走,我带你装逼带你飞!走去上街,剪个头发,买些衣服,打扮得潇洒些,依你的俊俏,到时一定会有女生主动送上门来!”萧张倒不再硬掀薄毯,他开始苦口婆心,发自肺腑的劝导。
薄毯里的萧炎本来时不时左右微微翻身,这时却是猛地停了下来,一动不动,似乎陷入了沉思。
好像萧张说得也不无道理啊,为什么我会过得这么挫呢?这身苦逼的打扮的确让女生避之不及,要不就和萧张一起去?不过他是怎么想到这一出的,平时萧张不是和我一样吗?奇了怪哉……
“怎么样?心动了吧!那还犹豫什么,心动不如行动,我们即刻出发!”萧张见萧炎不动,自知他已心动,忙一鼓作气继续邀请,但他也知道萧炎的羞涩,一般不会主动行动,便顺水推舟开始掀开薄毯。
萧炎有了个台阶下,便不再墨迹,马上窜出薄毯,快速从床上找到衣服穿好,再穿好球鞋,便奔到洗手间洗漱一番。
爱打扮的萧炎墨迹了好一会儿才从洗手间走出。
“I服了YOU!”萧张也是无语了,萧炎磨磨唧唧爱打扮的毛病还是丁点没变。
“额……”萧炎只得呵呵一笑,便去和母亲请假,说他要理发,顺便买些衣服。二婶知道这一切全是萧张暗地里撮合,即使她家穷困,面子攀比却不能丢,便干脆答应了。问明萧张母亲给了萧张300块,当下也从兜里掏出两张皱巴巴的一百交给了萧炎。
二人现在都是有钱人,当下不再墨迹,连走带跑奔出了萧火家,朝着街上赶去。
此时已是9点左右,湾里人已经起来得差不多,萧张从二伯家走到湾口,这一路上见到了不少湾里人。其中有的甚至早已入土为安,殊不知重生之后,皆是重头再来。
萧张真的很想向他们好好嘱托一些,注意健康安全、不要过度吸烟酗酒等等,可是时间有限,他只得暂时撇下,心里却是默默记下了这一笔。不过招呼还是要打的,他面带笑容,向着每一个路过的老乡报之一笑,叫声早安。
虽然这一声问好十分随意简单,但却是出自平时的闷葫芦之口,这让他们无不大开眼界,刮目相看,同样回应笑了笑,心想萧张这孩子终于长大懂事了。
“萧张,你怎么呢?”萧炎对萧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望着萧张,百思不得其解。
“炎,我变了是吧?我……”萧炎真的很想直接把他重生的原原本本告诉他最铁的兄弟,可是话到嘴边还是止住了。现在应该不是最佳的时机吧,若是现在说出来萧炎会相信吗?而且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还是慎重点。
当下便爽朗一笑:“人总会变的吧!变了好,以前咱们活得多么挫,活得像条狗,兄弟我们一起改变吧。”萧张说着说着,意气风发,热血澎湃,不由得停住伸出了右手,悬在半空,只等萧炎来个响亮的击掌。
萧炎愣了片刻,还是干脆甩出右手,来了个响亮的击掌,“好!我们一起改变吧!”
“走,我们上街。”萧张很是满意,莞尔一笑,便走在前面开道。
马上,二人来到了湾口的河边。此河名叫萧河,听者一定会错听为汉初三杰萧何。萧河发源自青山,一路流到岗子上,与萧家老湾擦肩而过,灌入到镇中心的青山水库,成了街上人们的水源。
此时萧河边洗衣服的站台上正蹲了个少女,少女头顶上高高扎了个马尾,穿着一袭浅黄裙子。此时,她背对着萧张二人,正专心致志洗着旁边放在盆里的衣服,对二人的走来并没注意到。
“这是?”萧张见到少女窈窕的背影,不由得停了下来,问向萧炎。在他的记忆里,萧家老湾好像没有如此标致的小美女吧。
“萧蔷啊!你失忆呢?”萧炎不解瞪了眼萧张。
“萧蔷?她不是……”萧炎呆呆望着在河边浣衣的少女,往事在脑海飞速闪过。
难怪他会忘了萧蔷,只因为萧蔷很早就离开了他的视线。萧蔷虽然和他一起长大,一起上学,但男女有别,授受不亲,二人并没有太多的交集,除了偶尔的同班顺路而已。一般情况,男生女生都会有意无意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上学放学也不会结伴而行。
在他的记忆里,萧蔷只是个长得一般有点呆萌的平凡女孩,万没想到现在居然出落得如此亭亭玉立。仅一个窈窕的背影,就足以让萧张浮想联翩。
说萧蔷很早离开了萧张的视线,是因为萧蔷读完初二就辍学了。萧蔷辍学倒不是无心学习,她的成绩很好,在整个西岗湾那是有名的学霸,每次考试结果公布,等待萧张他们的是父母的单打双打,萧蔷得到的却是老师颁发的五角星、大奖状,这让萧张他们第一次开始羡慕这个有点呆萌的女生。
然而困难说来就来,初二快结束时,萧蔷父亲突然大病不起,家里唯一的男人倒下了,母亲一人哪里能继续维持萧蔷的学业,于是萧蔷不得不中断了她的学业,开始奔波在外,四处打工赚钱,帮父亲治病,支撑着这个摇摇欲坠的家庭。
这些都是听说的,萧张开始读初三高中大学,他很少再见到以前那个有点呆萌的女生,除了过年时萧张会跑遍全湾到每家每户拜年,这时他会见到原来那个呆萌的女生。可是在女生的脸上已看不出一丝生气,常年混迹社会,时间已经磨平了她的棱角,她只是尴尬对着萧张笑了笑。
最后重生的那个光棍节前几天,萧张在和父母的聊天中得知,那个呆萌的女生将要嫁作人妇了。萧张不知怎的,听到这里竟是沉默许久,从前一起长大的女孩都要嫁作人妇了,他老了吗?
幸好,他重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