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1 / 1)

钱淑兰压了下心里的愤怒,两人离婚是必然的。趁着王守智还没发现李彩英出轨,她必须让这两人赶紧离婚,以王守智现在对她的孝心,再加上他对李彩英积压的不满来看,她觉得只要她跟王守智说,他还是能听进去的。

这事还得尽快办,这种事情纸是包不住火的。这年代可不像后世之人都不爱管闲事。这年代的人,因为没有别的娱乐活动,都喜欢盯人家说事非。说不定这家属区已经有人知道了。

到时候闹大了,王守智的脸面可就没了。

而且,如果两人不离婚,等她完成任务回去,原身知道李彩英的事儿还能给她高分吗?

显然不可能,就老一辈的思想,李彩英这样就是破鞋,就该浸猪笼的。

别以为原身活了一辈子就会宽容,从她只改造儿子儿媳不改造女儿就可以知道,原身还是老一辈的思想。想想,连重男轻女的思想都不会变。那关于破鞋的看法,肯定也不会变。

所以,无论从哪一方面考虑两人都必须离婚,而且还得尽快。

只是,婚要怎么离呢?她需要好好琢磨琢磨。

钱淑兰皱紧眉头从家属院里出来,可,还没等她走几步,迎面就碰上王守智回来。他的脸上被人挠了好几个血口子,一看就是跟人打架了。钱淑兰微微皱眉,“你脸怎么了?”

“娘,你怎么没回村?”王守智看到他娘居然还在县城里有些惊讶,这么些天,他娘到底住在哪的?

钱淑兰看着他担忧的眼神,神色有些复杂,如果她现在告诉王守智李彩英出轨的事儿,他一定会跑去捉奸,到时候场面肯定得失控。

因此,她压下心里的想法,有些同情地看着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小五,娘都是为了你啊!”

听到他娘的话,王守智微微有些惊讶。为了他?

钱淑兰不等他说话,又重重叹了口气,用疼惜又带着悔恨的眼神看着他,“小五啊,娘寻思,你这日子过得太苦了,娘看着难受,要不然,你跟彩英离婚吧!”

王守智惊了一下,下意识就想反对,如果他离婚了,就得回乡种地,他不想过苦日子。

钱淑兰似乎猜到他心里所想,立刻把自己原本就要告诉他的好消息说了出来,“粮油局那边正在招工,娘已经帮你报名了。”

王守智虽然有些惊讶他娘的消息,城里这些单位招工一般都不会对外宣布的,只有内部人员才能得到一点消息,他娘是怎么知道的?

不过,就算知道消息也没用,他们还要面试和笔试,所以,这事未必会成功。因此,王守智只有惊没有喜。

钱淑兰看着他面色平淡,略想了想就明白他的想法,于是笑着道,“他们已经宣布了任务,只要谁能买到一千斤大米,谈下来的价格最便宜,谁就能当正式工。娘已经帮你买到了一千斤大米,你拉到粮油局就成。”

王守智没想到他娘为了他居然连大米也敢买,他不是笨蛋,刘关县不产大米的,他娘能买到这么多的大米一定花费了很大的心思,他心里又涌起深深的愧疚,握着钱淑兰的手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这些日子,他住在厂里,无时无刻不煎熬着。一方面是娘临走时看他的眼神,一方面是现在优渥的生活。

他知道李彩英在等他服软。可他不想就这么轻易地妥协。所以,一直逃避,不肯回家。只是今天要领粮食了,他不得不回家拿粮油本。

钱淑兰见王守智还想着领粮食的事,心里一慌,她现在只想把他拉走,所以,立刻连拖带拽把人带到她住的地方,她走的时候,已经把一千斤大米放到院子里的板车上面了。

姜家这院子是青砖,垒得院墙也挺高。所以,她不担心被人看见。

王守智拉着板车,边走边听他娘说话,听到他娘说等到了粮油局的时候,这大米要报一毛钱一斤,他惊得不行。

“娘,这么好的大米,怎么能报这么便宜?”

钱淑兰却打断了他,语重心长道,“这粮食虽然买过来很贵,可你不报便宜不行啊,因为那些人也会报低。到时候,你还怎么跟人家竞争?”说起来,他们比得是性价比,并不是单纯的比大米的质量。

这也是想给自己增加一点筹码。比起那些有背景的人,王守智一个农家小子反而一点优势也没有,虽然领导们说要公平竞争,可这世上的事从来就没有绝对的公平,她不想这事有意外发生,所以,她耍了点小心机。至于她这粮食到底是花多少钱一斤买的,抱歉,她也不会算。

王守智有些迟疑了,“如果以后领导还让我以这个价格买大米,怎么办?”

钱淑兰拍着胸脯保证,“没事儿,这点亏空,娘还赔得起!”她空间里还有两万多斤呢。

以后,只要她多多卖商品攒金币,就能买更多大米,所以她并不担心没有大米。

王守智有些愧疚,钱淑兰不想这事再出什么变故,一再叮嘱他,“一定要报一毛钱一斤。”

王守智拿他娘没办法,只能心事重重地应了。

等两人拉着粮食到粮油局的时候,负责接待的人看到他们拉过来的大米都惊了起来。

他神色复杂地看着这个小伙子,朝旁边的会计点了下头,“我先去找局长过来看看。”这事他做不了主。

很快,局长过来了,看着小伙子精神不错,斯斯文文,脸上还戴副眼镜,身上穿得也很体面,对他很满意。

抄了一把大米在手心,见质量不错,笑眯眯地点头,“多少钱一斤?”

虽然这局长脸上带着笑,可王守智莫名觉得有些威严,他性子内向,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撒谎,他下意识地就低下头,结结巴巴说了一句,“一…毛钱”

局长脸上的笑容立刻收起,看着小伙子的眼神带了几分审视,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通,而后笑了笑,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小伙子不错!”还挺精明!随即又皱眉道,“以后,每半年都要送一千斤大米,还是这个价格,你能行吗?”

王守智心道果然来了,可是,想到他娘的嘱咐还是硬着头皮点了下头。

局长见他这么能屈能伸,还是个能吃亏的非常满意。比起给下面的人一个人情,倒不如用来培养一个只属于自己的心腹。

现在手下的人,也不知道都投靠谁,他轻易也不敢用,所以,他才想这么个法子。他一个新来的局长,如果连个自己人都没有,那他以后还怎么安排工作。

虽然这小子一看就不是个有背景的,可至少这小子门路广,人也实诚,否则也不可能买到这么好的大米。

这种质量一看就是从黑市倒腾来的。

局长朝会计点了下头,“把他的名字记录下来吧。价格也记下来。”

会计点了点头,从自己上衣口袋里抽|出钢笔,在记录本上刷刷刷地写下来。

王守智微微松了一口气,朝局长鞠了一个躬,微笑道,“谢谢领导”

局长点点头,侧身而过的时候,小声对他说了一句,“下个月过来培训。”

王守智立刻抬头,转过身朝局长看去,见对方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他惊得差点跳起来。

他这是被聘上了。王守智脸上浮现一抹大大的笑容。

他激动地朝一旁的会计重重握了下手,“谢谢,谢谢会计同志。”

原本正在记账的会计立刻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手里的钢笔差点甩出去。

王守智眼疾手快地接住了快要掉下的钢笔。

他不好意思地朝会计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太高兴了。”

会计见钢笔被他接住了,一把夺过来,试着在本上写了两笔,见没什么问题,也就没有责怪他的失礼,嘴里嘟哝了一句,“冒冒失失成什么样子。”说完,转身就走了。

王守智也不恼,立刻拉着板车往门外飞奔。

钱淑兰等在外面,紧张得不行,她怕王守智太过死板,不按她教得来说。

正式工就一个名额,五百个人盯着呢,甚至还有些领导也盯着,如果她不耍点心机,恐怕连一成机会也没有。

前世的自己笔试第一不照样被人挤下去了吗?她不能错过这次好机会。

正在她忐忑不安,在门口不停徘徊的时候,大门被打开了。

王守智拉着板车冲着出来,朝钱淑兰笑了起来。他看了一眼四周,人太多,怕惹人嫉妒,立刻收敛了脸上的笑容。

钱淑兰也注意到了,他们这无权无势的,如果被别人提前知道名额落到他们头上一定会起坏心思,他们还是小心为妙。

直到两人拉着板车走了几百米远,王守智才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钱淑兰。

钱淑兰也高兴起来,朝王守智道,“小五,既然工作已经落实了,你赶紧跟李彩英离婚吧。她根本不是个好媳妇。”

王守智有些迟疑。虽然彩英性子不好,为人也高傲,可毕竟给过他帮助。而且,他们还有小蝶这个孩子。他不想当陈世美。他知道他娘现在对彩英有很大意见,央求道,“娘,您再给彩英一个机会吧。我会让彩英改好的。”他现在有了工作,底气也有了,彩英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拿捏他了。

钱淑兰却一刻也不想跟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住在同一屋檐下。

只是,让王守智就这么跟李彩英离婚,王守智会不会觉得她不尽人情,过河就拆桥呢?他的心思真的很难猜。钱淑兰不想功亏一篑。想了想,道,“那你答应娘三个条件。”

王守智见他娘松口了,忙不迭得答应,“行,娘你说。”

钱淑兰在心里斟酌了再三才道,“第一:你不能跟李彩英同房”。李彩英刚和别的男人搞过,再跟王守智睡在一起,到时候怀|孕了,孩子算谁的?这年头又没有dna检测,再说了即使有,那不得花钱啊,她钱还没多到烧得慌的地步。

王守智有些尴尬,可对上他娘认真的眼神,忙点头答应了。

钱淑兰见他虽然有些迟疑,可还是应了她,十分满意,“第二:娘必须也住进去你们家,看李彩英是不是真的改好了。”

王守智思索了一下,也点头应了。

“第三:关于你新工作的事情,你先别跟彩英说,我怕她再把你工作搅黄了。”

这条,王守智倒是毫不迟疑就点头答应。

钱淑兰再次踏进这屋子,颇有几分扬眉吐气的感觉。好吧,她觉得她就是小人心态。她想看李彩英在面对崛起时的王守智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李彩英穿着睡衣从房间里走出来,看着她从容不迫的面容,钱淑兰心里突然有个大胆的猜想,小蝶是谁的女儿?会不会是李彩英跟奸夫所生?不是没有可能啊,她又不知道李彩英是什么时候出轨的。

她朝墙上那张照片看去,那里有小蝶的照片。小蝶几乎跟李彩英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唯一不太像的就是嘴巴,李彩英是厚唇,小蝶是薄唇。王守智倒是薄唇,能对得上,唇形也颇有几分相似,所以说,小蝶还真有可能是王守智的种。

不过,她得看李彩英那个奸夫的长相才能确定。

李彩英看到钱淑兰居然去而复反,当下就炸了,指着钱淑兰冲王守智嚷道,“她怎么回来了?”

不等王守智回答,她就朝钱淑兰喷起来,“你拿了五年的钱,说好了不回来的。你居然说话不算话!”

钱淑兰被她这一提醒也忘了这茬。她能说自己过来是为了让儿子跟你离婚的吗?

只是还没等她说话,就见李彩英张牙舞爪就要扑过来。

钱淑兰下意识就要反击,可等她一抬腿,才猛然间想起,她现在是个老太太,身子骨不好,不能跟她硬拼。

王守智被李彩英这不要命的架式吓了一大跳。

别说,他现在有工作了,就是没新工作,他也做不到看着亲娘被人打!

他立刻就冲过来,一把扯开李彩英的胳膊,拽到一边。

因为顾忌她还是自己的媳妇,并没有太用力,可李彩英却依旧不依不饶。

又重新扑了过来,反复三次,王守智也恼了,一个劲儿把李彩英狠狠往地上一推。

李彩英一屁|股坐到地上,就开始咒骂起来。

钱淑兰被李彩英扯了好几下,她身上的衣服还是她新买的,被她这么一抓,扣子掉了好几个。

她登时也火了,往椅子上一坐,朝李彩英诡异地笑道,“今儿,我还就是不走了。从来,没有说亲娘到儿子家住,还有被撵走的。你要是敢不满,我就去院子里嚷嚷,让全家属院的人都知道,你李彩英是多么地孝顺老人。再说了,当初我说的是不会因为赡养费的问题过来打扰你们,可没说不会因为别的事情过来打扰你们啊。我想我们家小五了,过来看看他,怎么?你还要拦着我!”这是原则问题,要钱是为了买粮食,住在这里是为了改造王守智,她怎么可能会给自己挖坑?!

李彩英知道自己这是上这老虔婆的当,她没想到一个乡下老婆子居然跟她玩起了文字游戏。吵又吵不过人家,李彩英所幸找软柿子捏,她指着王守智就开始大骂,“好啊,王守智,你是怎么答应我的。只要我不追究你跟林芳的事,你就把你|娘赶走。你亲口答应我的,你居然敢反悔。你还是不是男人!”

听到自家媳妇把这事嚷嚷出来了,他下意识就去看他娘,只见他娘脸色沉得吓人,心里也害怕起来。

他娘为了他出钱又出力,留在城里就为了帮他找工作,一点怨言也没有。

哪像李彩英,就因为给他找了份工作,把他当牛一样使唤。

他跟林芳的事,根本就是结婚之前的事,结婚后,他一次也没见过林芳,跟林芳更是没有半分牵扯,可李彩英就是不讲理,非要跟他闹。

他迫于无奈才答应她,把他娘赶回老家的。

这事,他心里一直后悔,尤其是当他知道他娘没有回家,住在别人家里,还帮他找工作的时候,他的愧疚之情已经达到顶峰。

现在,被李彩英这么提出来,他也恼了,朝李彩英道,“这事我就是反悔了,又怎样!我跟林芳屁事没有!就你嚷嚷个不停。这是我家,房子也是单位分给我们俩的婚房。你凭什么不让我娘住进来。”

李彩英见他脸色涨得通红,一副要把她吃了的模样,吓得往后缩了缩,后背撞到后面的墙才觉得安心。

钱淑兰有些瞠目结舌,这人的脊梁骨真是奇怪,只要有了它,就什么都有了。以前那个对李彩英唯唯诺诺,连大声说话都不敢的王守智也回来了。她万分感谢,自己找到了工作,当然她也感激姜玉瑛的帮忙。

李彩英被王守智这不同寻常的神色吓了一大跳,她仿佛想到那天她被王守智按在地上打的情景,身子不由得抖了两下,头也不敢抬,眼神躲闪间,突然看到对面墙上挂着的黑白照片,这是一张全家福,里面是她,王守智,她爸和小蝶四人的照片。

看到她爸,她立刻有了底气,立刻从地上爬起来,扑了扑身上的灰尘,朝王守智道,“好,好,王守智,你等着瞧!”说着,一把推开门,冲了出去。

等她走了,王守智期期艾艾地挪过来,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娘的脸色,见她依旧面沉如墨,心里也有些懊悔,“娘,我,我不是故意的。彩英威胁我,说要举报我和林芳有不正当关系。我担心她会找林芳的麻烦,不得已才答应她的。”

钱淑兰凉凉地看了他一眼,“你为了保护林芳,就不要老娘?”

王守智低下头,愧疚不已。

钱淑兰看着他脑门上,孝心值已经变成了10,虽然值得庆贺,可她觉得自己不能轻易原谅他。

“你保护林芳没错,娘也不怪你!难道,你不觉得李彩英的脾气是你惯出来的吗?你一次次的忍让,只会让她的气焰更嚣张。所以,她才这么目中无人,对长辈一点恭敬之心也没有。媳妇是你自己娶的,当初,娘又没有逼你!你怪不到娘的头上吧?谁都不是完人,媳妇娶回来,你就得好好管教,而不是一畏怪别人!小五,你什么时候这么没担当了呢?你的骨气呢?你还记得你自己是人吗?你为什么学软骨动物一样,把人的脊梁骨也给丢了呢?”这话,以前的钱淑兰绝对是不能说的,一旦说了王守智的孝心值肯定会跌破谷底。

可现在嘛,他的孝心值已经满分,现在又是对她万分愧疚的时候,应该能听进去,进而反思自己的形为。

果然如果她所想,王守智听了她的责骂眼眶都红了,朝钱淑兰直直地跪了下去。

钱淑兰下意识地就想避开,可一想到她现在的身份,刚站起来的身体又坐了回去。

不提王守智有多么悔恨。李家这边,李国成反复问李彩英好几次,“你确定吗?真的要告王守智作风有问题?”

李彩英阴鸷的眉眼满是狠厉,她咬牙切齿地重复一句,“确定,非常确定,我非得要让王守智吃尽苦头。让他再也抬不起头。”

李国成想劝的话,怎么也劝不下去了。

他也恼那老太太说话不算话,也担心王守智挺起胸膛欺负他女儿,他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王守智哭了好一会儿,眼睛都肿了,钱淑兰也没表态。只是让他到自己房间里睡一会儿。她起身去灶房做饭。

还没等她把一盘菜炒好呢,就见外面有好几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往这边走。

钱淑兰赶紧把灶房里的柴火抽|出来,往灶灰里插。等火全部灭了,才解了围裙走了出来。

“同志,你们找谁?”

领头的男人大约三十来岁,朝她看了一眼,笑道,“你好,我是北台钢铁厂的工会武正阳,我找王守智同志核实一下情况。”

工会就是负责北台钢铁厂所有男员工的生活作风问题,再过几年就会更名为革|委|会。

钱淑兰皱紧眉头,心里有种很不好的预感,“武正阳同志,我是王守智同志的娘,我想问下,你找他是什么事吗?”

最前面的男人还没答话,旁边小个子的男人已经不耐烦起来,“你问这么多干啥?这是我们厂子里的机密。你一个老太婆就没必要掺和了。”

钱淑兰正想说话,就听见后面的门被人推开,王守智揉着脸走了出来,看到他们的时候,王守智还愣了一下,朝最前面的男人道,“武哥,你怎么来了?有事?”

武正阳眉心微微一蹙,朝王守智道,“李彩英同志举报你和女同志走得太近,有生活作风问题。”

王守智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什么?”

旁边的小个子男人把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通,看他长得白净又帅气,一看就是书上写的那种白面书生,专爱勾搭人家小姑娘,于是神色有些冷淡,又重复了一遍。

王守智这才确定,李彩英真的去举报他了,他有些想笑,中午他还跟他娘说,再给彩英一个机会。现在,他的回报就来了。

他笑了,笑得前仰后合,眼里有泪花闪过。

钱淑兰紧张地拍拍他的背,一个劲儿地叫他,“小五,小五,你没事吧?别吓娘啊。”

王守智该不会像中举的范进一样受刺激太过傻了吧?钱淑兰这下子是真的慌了。

好在,她的担心纯粹是多余。

王守智笑过之后,眼里只剩下悲哀,他擦了擦眼泪,朝武正阳道,“武哥,我自认作风正派,没有跟任何女同志有暧昧。”

武正阳自然也知道这个的。他和王守智是认识的。王守智因为在家里过得压抑,就一直加班。

经常会替别的员工加班,而且还不要钱。

跟他一个组的人都对他很有好感。

因为是炼钢厂,所以除了会计和人事那边有几个女同志,车间里青一色的全是男同志。所以,王守智这么说也很正常。

武正阳提醒道,“是和林芳同志有暧昧。”

听到这个,王守智大大松了一口气,他朝武正阳道,“我陪你们去调查。”

武正阳点点头,很快就把人带走了。

临走前,王守智对钱淑兰道,“娘,你在家等我,等我回来,我就同意你之前说的那件事。”

钱淑兰闻言一愣,反应过来,才知道他说的是离婚这件事。

心下喜不自胜。

王守智刚走没多久,李彩英就从她爸那回来了。

看到钱淑兰的时候,她又恢复了之前的趾高气昂。

也许她是顾及到院子里有人,所以才没有扑过来。

得偿所愿的钱淑兰丝毫没有在意她的态度。

就冲王守智的那句话,她也能猜到王守智和林芳没有什么牵扯。

王守智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

李彩英见她呆愣着不动,朝她低斥道,“还不赶紧去做饭!”

钱淑兰都要被她气乐了,凉凉地看了她一眼,“我做饭是给人吃的,你是嘛!猪狗不如的玩意儿!”说着,转身走了出去。

饭是不用做了,她自己得找地方填饱肚子。

王守智和林芳的问题调查得很快。王守智已经六年没有回过乡下。街道办这边没有给他开过介绍信,所以一查就查出来了。

林芳是嫁给隔壁村的,也从未出过村,所以两人六年来没什么来往。

就凭李彩英说得那个梦,根本不足以证明王守智跟林芳有作风问题。

王守智很快被释放。

钱淑兰没有住在棉纺厂家属区,她担心自己看到李彩英那张脸会吐,所以依旧住在姜玉瑛家里。

姜玉瑛知道她儿子儿媳闹离婚的事情,也支持两人离婚。因为钱淑兰怕王守智脸面不好看,所以并没有把儿子被带绿帽的事情告诉姜玉瑛,只说李彩英人品有多差,性子有多坏种种。

姜玉瑛听了直咂舌,“怎么会有如此寡廉鲜耻的女人,简直丢尽咱们女性同胞的脸。”

当然,姜玉瑛对钱淑兰那窝囊至极的儿子同样也看不上眼。能忍这种女人七年,不是王八也得是乌龟托生的。

不得不说,姜玉瑛无情之中猜到了事情的真|相。只是,她心里虽然这样想,可表面上却没有说出来,要不然钱婶子脸上不好看。看得出,钱婶子对儿子是真的好,要不然也不会被儿子赶出来,还继续为他操心。

钱淑兰低眉沉思,早上她听家属院的人说,她走的那天,王守智和李彩英打起来了,王守智还放话要跟李彩英离婚。可最后却是王守智跑到厂里住了好几天没回家。

可见,此人心有多软,做事犹豫,缺乏决断,虽然他说会跟李彩英离婚,可钱淑兰真厌烦他这种左摇右摆的性子,更担心这事会发生什么变故。

所以,她必须趁着王守智还在气头的时候,撺掇两人赶紧离婚。

钱淑兰把自己的想法跟姜玉瑛说了,姜玉瑛也很同意她的观点,也帮忙出主意。

等王守智从厂里回来,一出厂门就看到钱淑兰一脸担忧地看着他。

“小五,你没事吧?”钱淑兰看着王守智胡子拉碴的脸就知道这些日子他过得一定很苦逼。

这几天,王守智都是住在厂里,哪也不能去,每天光交待思想报告都要十多次,连晚上也不消停。闹得他差点精神崩溃,但王守智是个非常能忍的人,愣是咬牙坚持了三天三夜。

到了时间,厂里不能再关人,钢铁厂的领导也不想再为难王守智,虽然之前答应过要帮李国成的忙,可这小子是个硬骨头,就是不松口,他也没辙。

他大小也是个领导,不能被人抓|住把柄说他因私寻公,故意给王守智穿小鞋,那就不好了。

所以,时间一到,领导就把王守智给放了。

看着她娘担心的眼神,王守智心里暖暖的,弯了弯唇,“娘,我没事。”

钱淑兰却只想哭。她以为王守智只是去接受调查而已,怎么王守智这样子像是被人套麻袋打了三天呢?浑身软|绵绵的,一点力气也没有。

钱淑兰想带王守智到她住的地方,突然想到不方便。毕竟姜玉瑛还是个云英未嫁的姑娘,王守智去了,影响不好。

钱淑兰就把他扶到招待所。

让他先洗漱一下,自己回姜家熬鸡汤。这母鸡是她今天早上在黑市买的,没舍得杀。本来想带回家下蛋的,可现在等不了了。

王守智身子实在是太虚了。

钱淑兰现在已经猜到是李国成在搞鬼了,否则以王守智这副老实人的性子,别人不可能故意整他的。

她强压住心里的愤愤。

姜玉瑛今天休息在家,便也过来帮忙烧火。

钱淑兰便把王守智的惨样跟姜玉瑛说了一遍,把姜玉瑛气得够呛。

钱淑兰把炖好的鸡汤用搪瓷缸子给盛了一瓦罐。

弄好之后,姜玉瑛也要跟她一起去招待所瞧一瞧王守智。

钱婶子对她这么好。她知道她儿子受了大罪,不去看看,于情于理都说不通。

钱淑兰怕她招惹到李彩英,硬是阻拦,“玉瑛,听婶子的,李彩英那人就不是个能说理的。要是看到你去看小五,她肯定会往你身上泼脏水。婶子不能害了你。乖,你就留在家吧。”

姜玉瑛也只能点头应了。

等钱淑兰拎着瓦罐到达招待所的时候,居然看到那里围了许多人,钱淑兰突然有种很不详的预感。

赶紧跑过去,挤开围观的人群。朝里看去,只见王守智捂着胸口坐在台阶上大口大口地喘气。旁边的李彩英却一个劲儿地数落他的不是,听她话里的意思似乎已经落实了王守智作风有问题。

钱淑兰把瓦罐往旁边一搁,走到王守智面前,这才发现他的脸色由刚才的苍白变成了潮|红,嘴唇殷|红似血,显然是发烧了,她心里一个咯噔,这年代发烧可不是小病,她探手去摸他的额头,感觉脑袋上温度确实不正常,有些慌了,她四下寻找工具,发现根本没有什么自行车,板车之类的东西。

恰在此时,一直不放心钱婶子的姜玉瑛带着一个医生模样的年轻人从人群外挤进来,他似乎早有准备,摸了摸额头,就给他打了退烧针,并叮嘱钱淑兰道,“病人得要好好休息才行。”

年轻男人和钱淑兰一起把王守智架起来往招待所里走,姜玉瑛拎着药箱站在外面,打量着面前这个不可一视的人,她想起之前钱婶子说的话,担心李彩英又要胡扯,所以抢先上前找她不自在,“就是你欺负我表哥的?”

李彩英吊着眼角斜着眼看人,不屑地撇嘴,“谁是你表哥?”

姜玉瑛皱紧眉头,“还能是谁!我表哥跟你结婚七年,你一分钱也不给我表哥,弄得他有家不能回。像你这种女人就该下地狱,简直枉为人。”

围观的人群全都开始冲着李彩英指指点点。纵使李彩英脸色够厚,这会子也有些不自在了。

李彩英想要挤开人群,手肘却被姜玉瑛紧紧攥|住,也不知道这姑娘是吃什么长大的,居然力气这么大,李彩英怎么都挣不开。眼见着围观的人全冲着她指指点点,李彩英赶紧用手去掰,“你这个泼妇,你快把手松开。”

姜玉瑛自然不肯,死死拉住她的胳膊就是不松手。

眼见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李彩英急得口不择言,“你快点松开,要不然我到派出所告你故意伤害。”

姜玉瑛还没答话,就见钱淑兰从招待所里走出来,她挤开人群直接摊坐在地,扯着嗓门就开始嚎。没办法,她跟李彩英打架肯定是打不过的,只能学原身当一回泼妇。

“我的老天爷,我这是娶了什么媳妇呀。在家里当千金小姐,烧饭,做菜,洗衣服全都推给我儿子干,看我儿子老实,她就可着劲儿地使唤。我的老天爷呀,新中国都成立了九年了,还有人欺负我们八辈子贫农呀,m主|席呀,您老人家过来看看吧,这资本主义小姐在欺负我们下中农啊,您快来救救我们吧。”说着,钱淑兰就抓着李彩英的腿不让她走。一边拍打地面,一边喊,“把我儿子都欺负得发烧了,她还在这边说风凉话,败坏我儿子的名声,我不活了呀。”

此时的李彩英都气炸了,特别是围观的人还有平时那些看不起她作派的同事,居然也挤了进来,看到她被婆婆数落,全都冲着她指指点点,她李彩英还从来没有被人如此羞辱过,气得她理智全失。一脚踹了过去,“你个死老婆子,你个农村老寡妇,你有什么资格当我娘。你有那么多儿子,你就当守智死在外面不就行了,还找他干嘛?”

围观的人看到她居然死不悔改,一阵哗然,也开始相信这姑娘真如这老太太所说,是个万事不干的千金大小|姐。

钱淑兰见她一脚踹过来,顺着她脚下的力道,往旁边一磕,装作脑袋被磕破的样子,把之前准备好的鸡血从空间里调出来往脑袋上一抹,就开始尖叫起来,“杀人啦,杀人啦”

李彩英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一幕,她刚才只是轻轻踹了一脚,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就在大家全都哗然,纷纷交头接耳议论起来,仿佛像开年会一样喧闹,突然听到人群里传来一声惊呼,“民警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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