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饭之后,林月儿在小镇子中买了两匹骏马,供两人骑乘,秦歌虽然会御剑飞行之术,但是奈何这难缠的少女却非要骑马,说是这样比较像游走于江湖的侠士。
骑马赶了一程,林月儿却说有些累了,要秦歌去找些吃的,此刻两人已经行至一处荒山野岭,鲜少有人迹,没有看到任何烟火,想来也是难以找着吃的。
这倒也难不倒秦歌,这荒山野岭中藏匿着许多飞禽走兽,以他的道行,随手便抓来一只肥硕的山鸡,找了个有水的地方,就地架起篝火,烤起山鸡来。
不多时,便飘出阵阵香气,林月儿拍手笑道:“没想到你这呆子竟然还会这一手,这个仆人买的太值得啦,日后要是没吃的,我就叫你去山中打猎,咯咯。”
秦歌微微一笑,手下却是不慢,从怀中掏出一包佐料,洒在烤得金黄色的山鸡上,不一会儿山鸡便散发出浓烈的香味来。
闻着香味,林月儿顾不得烫,撕下一只鸡腿,便吃了起来。
秦歌看她狼吞虎咽般的吃相,颇为好笑,这少女虽然古灵精怪,却也是个心思单纯之人,想通此节,原先对她的坏印象便一扫而空。
待她吃饱之后,秦歌将剩下的山鸡全部吃完,两人在树荫下休息了片刻,又再次启程。
经过交谈,秦歌得知林月儿也要去洛阳去看那论道大会,两人一合计,便直往洛阳方向奔去,洛阳距离此地有千里之遥,若是御剑飞行,不用一天的光景便能到达,可是林月儿却异常的顽固,说什么也不肯让秦歌带着她御剑而行。
走了一整天,恰当黄昏落日之时,两人才走到一座小城,这座小城倒是有个有趣的名字,叫做有个小城,这座小城恰如其名,是座面积很小的城池。
来到城中,两人瞧见城中百姓皆是盛装打扮,家家户户都挂起了灯笼,就连大街上都洋溢着喜气。两人颇为好奇,料想是遇见了什么盛事,不过现已黄昏,两人还是找了家客栈住下。
一切准备妥当,两人便来到客栈大厅,点了几个小菜,饭钱自然是林月儿出的,现下秦歌身无分文,算是道门之中最穷的弟子了,这一顿饭钱,林月儿又将它算进秦歌欠的钱当中,是以这为奴为仆的日子又增加了一天。
秦歌只点了几个素菜,一方面是上次大鱼大肉吃得多了,难免有些腻味,这第二方面则是为了节减开支,早日摆脱这为奴为仆的悲惨日子。
除了这些素菜,秦歌自然是不会忘了自己最喜爱吃的馒头,当下开口说道:“小二哥,给我来三个馒头。”
话音刚落,只听得林月儿寒着脸说道:“我不喜欢吃馒头,不要端上来了。”
秦歌不解问道:“为什么?”
林月儿依然寒着脸说道:“别问那么多,今后在我面前不要提到馒头这两个字。”
秦歌悻悻然,闷头吃着自己点的素菜,这些素菜倒是颇为清淡爽口,吃得也是颇有滋有味。饭后,林月儿依旧有些闷闷不乐,倒是令秦歌有些摸不着头脑。
来到林月儿房中,秦歌关切地问道:“月儿,你怎么了?”经过两天的时间相处,两人倒是熟稔起来,称呼也变得亲密了许多。
林月儿仍在生着闷气,有些不悦地道:“你出去吧,我要睡了。”
一夜无话,第二日林月儿则气消了许多,人也变得活泼了起来。
两人此刻正在客栈中用着早点,大街上却是锣鼓喧天,炮仗轰鸣,此起彼伏,甚是热闹。往窗外看去,只见大街之上人如潮涌,城中居民载歌载舞,喜庆不已。
林月儿对着客栈掌柜说道:“掌柜的,你们这里可是有喜事?从昨天一直到今天都是这么热闹。”
这店中掌柜听得林月儿有此问,登时喜上眉梢,言语之间无比自豪地说道:“姑娘你有所不知了,今日乃是我有个小城最为隆重的日子,城主王大人的侄子要驾临我们这个小城啦。”
秦歌大为好奇,这王大人的侄子到底是何人,竟然受到有个小城中的居民如此厚待,是以出口问道:“这王大人的侄子到底是什么人,见你们这么隆重接待,想来定是个王侯将相吧。”
那掌柜瞥了一眼秦歌,没好气地说道:“俗,真俗,这王侯将相算个什么,比起我们王大人的侄子来,不值得一提。”
秦歌被这掌柜说的有些面色发红,呐呐说道:“那这王大人的侄子到底是什么人?”
客栈掌柜咳嗽一声,说道:“你可听好咯,我们城主王大人的侄子可是净念禅院主持空相大师的关门弟子,慧海大师。”
却不料林月儿听到此处,口中还未咽下去的一口茶“噗”地一声喷洒了出来,咯咯笑道:“我道是什么大人物呢,原来是个光头大和尚,害得我白高兴一场啦。”
那掌柜听后,脸上有怒意,道:“姑娘这话可不要乱说,虽然你是我店中宾客,但是还请你自重,若是你再这样乱说话,我就要赶人了。”
林月儿“哼”了一声,不悦道:“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空相大和尚的弟子吗?”
林月儿身份尊贵,自小见过的道门高人不知凡几,而这些城中百姓则是不然,若是城中有一户人家子女被修道者选中,这对于整个城的居民来说都是件天大的幸事,更别说这城主王大人的侄子乃是净念禅院空相大师的关门弟子。
秦歌慌忙打住,支走了这唠唠叨叨的掌柜,对着林月儿说道:“月儿,空相大师乃是得道高僧,他的关门弟子肯定亦非凡人,我们也去看看吧。”不知为何,秦歌对佛门中人都有着一种源自于心底的熟络感,心中对未曾谋面的慧海亦是尊敬不已。
先前,他在青莲宗广场听净念禅院空色讲经,对佛法大感兴趣,这次听得空相大师的关门弟子慧海在此,亦想找这慧海谈经说道。
是时,锣鼓声密集如雨,炮仗之声更是并奏如雷,顺着人潮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面相看似庄严的和尚骑着一匹白色的高头大马,身披红绸,不断对着城中百姓挥手。
“噗。”林月儿看这和尚如此滑稽模样,登时忍不住笑了起来,好一会儿才说道:“这,这和尚太有趣了,没想到空相大师的弟子竟然穿成这么个怪样,要是被空相老和尚看到了,只怕会被他这位关门弟子给气得七佛升天咯。”
锣声阵阵,这骑着高头大马的慧海大师朝着客栈方前来,到了客栈门口,客栈中无数人皆出去迎接,顿时阿谀奉承之声不绝于耳,而这位慧海大师则是一脸宝相庄严的模样,面对着不绝于耳的阿谀奉承之声,仍自稳重如泰山。
秦歌在一旁看得也是心生敬佩,心中暗想,这慧海不愧是空相大师的弟子,这份定力已是非常难得了。
慧海颇为年轻,二十出头,说话的声音也极为悦耳,只听得他吩咐身旁下人,说道:“二宝,你让这些百姓都散去吧。”
尔后,慧海便来到客栈大厅,欲寻个位置坐下,可是大厅桌位已满,这客栈掌柜亦是心思通透之人,慧海大师能够光临小店,这自然是无上光荣,当下就在大厅扫了一眼,径直往秦歌与林月儿两人的桌子旁走来,说道:“烦请两位让一让,移驾到另外一张桌子,这张桌子便让于慧海大师。”
还未等秦歌答话,林月儿怒道:“你凭什么要我们让出桌子,我们偏不让。”
客栈掌柜还未开口,厅中食客纷纷呵斥,让林月儿与秦歌让出桌子,更有甚者,仗着自己钱多,丢了几锭银子,便强行叫下人搬桌子。
秦歌虽然不计较这些,可是林月儿却是吃不得亏的主,登时俏脸气得煞白,一阵拳打脚踢便将搬桌子的下人给打的落花流水。
慧海见闹的如此场面,忙上前来劝阻,他口宣佛号,双手合十道:“两位施主,对不住了,都是小僧的罪过,小僧给你赔个不是了。”
秦歌忙摆了摆手,说不计较,可是却被林月儿杏眼一瞪,口中的话儿也咽回了肚中。林月儿是真个怒了,自小她从未受过一点委屈,所有人都不敢忤逆她的意思,今日被这区区几个凡夫俗子欺负到了头上来,心中甚是有气,转而将这慧海道歉的话儿也当做没听见,佯作没听清的模样,问道:“大和尚你说什么?”
慧海再次向林月儿赔了个礼,不过却被身旁之人劝阻,说他乃是净念禅院高僧,不必对这不知从哪跑来的野丫头赔礼,这些人一番话说出,林月儿更是气得满面通红。
秦歌见这情况,忙拉着林月儿奔出客栈,跑了许久,直到消失在街头,才说道:“月儿你干嘛这么生气,这样对身体不好。”
林月儿微微一怔,没想到这呆子竟然还知道关心自己,心内微甜,口中却气呼呼地说道:“哼,从小到大我还没受过这样的气呢,要不是看在呆子你的面子上,我一定要将这个看似忠厚其实内里龌龊的大光头给打成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