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前的劳动节,这个日子自己印象还是颇为深刻的。
这个日子的前几天,端城一中足球队夺得了第一届端城七星杯比赛的冠军,而自己作为校队的守门员,也获得了最佳球员的称号以及三千元的奖金。
足球队里有个很厉害的中场球员叫金相巨,他和严红同班,虽然不是自己的同班同学,但同位校队绝对主力,因此在高中数年里两人一直是至交好友。
金姐KTV的老板金雅琳就是金相巨的堂姐,劳动节那天恰好是金相巨的生日,因此他邀请了一些好友在金姐KTV进行了高中时代的最后一次狂欢,自己作为他的莫逆之交,自然也在邀请之列。
那天一群年轻人在KTV里疯了一晚,等自己从KTV的包房里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自己一向不能喝酒的,就那天晚上和金相巨碰了小半杯啤酒,但没想到身体反应这么大,竟然一下子在KTV里过了一夜。
最后一次见金相巨是在法庭上,那天他和他堂姐一同出席自己的庭审宣判。但当他听到自己被判了四年零三个月的有期徒刑时,看得出来他还是挺失望和难过的。
之后再也没听到金相巨的消息了,他家里条件不错,在高考前就办妥了到澳洲留学的手续,估计自己进入少管所后,他也很快就离开了端城去了澳洲。
这个时候苏铁不禁再多看了杨若柳一眼,说老实自己真的没印象见过她,即使见过也不可能留下什么印象。
“我那天也在那里参加同学的生日会,你见到的帅哥不会是我吧?”苏铁舔了一下嘴唇说,但脸上那一阵故作轻松的笑容掩饰不了心里的忐忑,“若果是这样,我们也算有缘分了。”
只是杨若柳提及的事情太凑巧了,不得不怀疑她说的男孩就是自己。
看着苏铁笑容里带着的紧张神色,杨若柳脑力思绪万千,但心内却一阵澎湃汹涌。好一阵她悄悄地深呼吸一下,然后扑哧一笑着说:“那天又不只是你同学生日。我在三楼包房见到他的,你是在三楼吗?”
听着她这样说,苏铁心里松了一下,当下他便笑着说:“我记得那天在二楼。听说三楼包房太贵了,金姐不愿给我的同学去三楼......呃,我那同学其实就是金姐的堂弟。”
杨若柳淡淡说道:“那就肯定不会是你了。那天晚上他们唱完歌就走了。”
听上去杨若柳说的那个男孩并非自己,苏铁便像放下了一块石头一样,心里一阵如释重负,但很快却有满腹狐疑。
从几次和杨若柳的接触中了解到她说的那个男孩实在太像自己了,很难以想象这男孩怎么会如此凑巧地和自己同一时间去同一个地方参加同学的生日会。
“或者她是在骗我吧。”苏铁心里思忖着。
杨若柳仿佛听到了苏铁的心里话,便格格一阵娇笑说:“别胡思乱想,肯定不是你。我心里挺讨厌那个人的。只是见了你后,好像又没那么讨厌他了。”
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苏铁笑着摆摆手,不过杨若柳说的也不像假话,否则第一次和她在这里见面时,她也不会咒那家伙死掉了。
“你认识你同学的堂姐?”杨若柳看他脸色好像完全没有负担了,当下就继续说道,“就是那个KTV老板娘金雅琳。”
苏铁点点头说:“见过几次面。我和他堂弟金相巨关系很好,说认识也不奇怪。”
但杨若柳听着这话脸色露出一阵难以置信的神色,她沉吟一阵问道:“你们之间不是关系很好吗?她最近怎么样了?”
苏铁哭笑不得,和金雅琳堂弟关系很好不假,但不代表和金雅琳关系也很好啊,估计我和她的关系还不如你和她的关系那般亲近呢,毕竟你也在她的KTV里工作过。
“我哪里知道?和金相巨都几年不联系了,哪里知道他堂姐的事情?就连春明路变成什么样子玩我都不知道,更别说是金雅琳了。”苏铁笑着说。
但杨若柳好像认定苏铁和金雅琳关系非常不一般一样,她听着苏铁这样说,嫩白的俏脸马上密布着一阵疑惑。
苏铁实在不想再在这个话题上聊下去,他看着外面天色逐渐变得光朗,刚刚还是滂沱大雨的,现在雨势大减,只有细如毛发的小雨丝随着微风飘洒而下,犹若天女散花一样。
不过看了一下时间,竟然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想不到两人在帐篷里也待了不短的时间。
“我出去看看。”苏铁伸伸懒腰说,“不知道那些诱捕器有没给这大雨冲跑了。”说完就赶紧钻出帐篷。
尽管满腹疑团挥之不去,但感觉到苏铁也不想再说这些事情了,当下也就没再勉强他。看着苏铁钻出帐篷,杨如柳也赶紧跟这出去。
“这贼老天鸟屎雨!”刚刚走出帐篷苏铁便大骂一句。
刚刚的雨势还真的挺大的,帐篷周围的一些低洼地方积满了浑浊的泥水,很多地方一脚踏下去水面,几乎及膝。
粘着猪血的干丝瓜筋漂浮在水面,这边的水草较多,这些简易的蚁蛭皇诱捕器还不至于四处漂浮,但上面的猪血却是寥寥无几了。
苏铁抓了几个看了一下,别说蚁蛭皇了,就连一只蚂蚁都没有。带来的猪血已经所剩无几,再也做不了几个诱捕器了。当下苏铁淌水过去,把一些几乎完全失去猪血的干丝瓜筋抓起来递给杨若柳。
“看来你明天要再过来一次。不过放心,明天我也还过来。”杨若柳接过那些干丝瓜筋,看了一下便笑着说。
收拾完毕,苏铁便走了上来,取出仅剩的一些猪血粘在取上来的干丝瓜筋上,一边说道:“在外面找蚁蛭皇需要一些运气。明天过来我也不知道能否捉到。”
“你放心,从传统生物学的角度去研究这东西,很多现象都是表征性的,在这方面我相信很快有收获。说不定没多久就能在实验室上取到了。”杨若柳笑着说,“不过你要仔细想想分多少股份给我,说不定以后姐的嫁妆就靠这东西了”
苏铁哈哈一笑,然后悄悄问道:“你底线是多少?”
杨若柳咬着银牙想了一阵,然后做个鬼脸说道:“随随便便地分个三四成就行了,嘿嘿......”
苏铁张口结舌好一阵,然后吞了一下口水说:“你胃口真不小。你这样咬一口还剩下多少给别人?”
“还有多少人?”杨若柳哼了一下,“还有六成,你还占绝对的大头,难道还不够?”
苏铁笑着说:“你以为我一人能吃的了?真弄起来的话,我那点小钱扔下去还打不起一个水泡呢。”
杨若柳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不是说你女朋友吗?你两个加起来还不是一样?肥水不流外人田你都说了。”
“不是加起来。”苏铁赶紧摆摆手说,“她是她我是我,再说了不是找她也要找别人,与其这样还不如让她加入。我现在都不知道怎么和她说这事情,如果当是我两人共同的事情,我又不太想。但如果真的往生意上说,估计她吃相比你还难看。”
杨若柳扑哧一笑,哪有人这样说自己女朋友的?她把头靠过去低声说道:“你那女朋友做什么的?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她是大老板吧。”苏铁有点难为情地说,“她可能是我们的金主,说服她的话,后面的不少资金要靠她了。我其实不想找她的,做点事都搞得我自己像吃软饭一样。但其他人投资我又信不过。”
杨若柳愣了一下,没想到苏铁有这样的想法。
“在现在这个社会,普通人创业哪个不需要人帮一下?就看怎么帮法了。”杨如柳安慰他说,“只要以后能给投资者回报,别人还能怎么看你?如果回报可观,说不定其他人还想挤破脑袋要给你塞钱呢。是你自己想歪了。”
苏铁想了一下,好像也的确是这个道理。
在现在的商业社会里风险投资随处可见,别说让投资者等回报再做投资决策了,就是他们发现创业项目有很大的潜在回报或投资价值,估计项目还没开始他们就要塞钱过来占股份。要是等到创业项目有回报才做投资决策,对这些人来说那是黄花菜都凉了。
周卿怡虽然不是那些风险投资者,但不管怎么说也是一个商人,她怎么会错过赚钱的机会?最重要的是,她是位数不多的见证蚁蛭皇医用功效的人之一,而且在这些人当中,她是最有经济实力的一个,也是最接近自己的一个,同时也是自己最信任的一个。
她在商海打滚多年,在商业的角度上如果她真是按照自己喜好行事,估计也坐不到现在的位置了。因此她应该有足够的理智和思维根据商业目的去考虑一宗投资。
在私人感情的角度看,如果她觉得对蚁蛭皇的研究和开发不是一个明智的商业行为,她最首先要做的是劝阻自己,或者和自己开诚布公地说出她的担忧,而不是盲目地跟从自己的决定。
如果非要从私人感情角度去考虑她的决策,那么她最可能做的就是借钱给自己,而非和自己合作。又或者会选择和自己合作,但可能会在股权方面给自己留下很大的讨价还价空间。
对蚁蛭皇的研究和开发具有一定的特殊性,在专利上、时间上以及蚁蛭皇的秘密性,都无法容许自己再花时间去找别的投资者了。这样一来,蚁蛭皇公开了不少,最重要的是没几个人能相信这样的项目,说不定自己还没说服他们,市面上就有蚁蛭皇疗法面世了。
想到这苏铁笑了一下,都还没和周卿怡说正式说这件事情,反而是自己先从私人感情的角度去考虑问题了,是自己带着一点自卑的小心眼去考虑问题了。
既然想通了,苏铁心里豁然开朗,当下便笑着对杨若柳说:“我最多给你20%。”
杨若柳瞪了他一眼,佯怒着说:“剩下这么多你拿去烧啊?”
苏铁哈哈一笑:“不管怎么样我最少要40%,剩下的就真不多了。”
“我知道这么多事情,我把你和蚁蛭皇卖了怎么办?你会不会很伤心?”杨若柳笑着说道。
苏铁摇摇头说“除了伤心我真的没其他办法了。不过我相信你和其他人合作不一定能拿到20%。再说了,做生不如做熟,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