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晴川发了一会儿呆，等苏家大伯母进屋来了，她就下了炕，告辞走了。
听苏老夫人说话的声音和语气，郑晴川察觉出了一些变化，按摩的动作不禁慢了一点，虽然天天相处，但是突然发觉眼前的人更苍老了！这变化，仿佛就是一夜之间的事，快得画不出轨迹，并不是循序渐进的事。突然就老到了一个新的层次，就像大风一下刮断树枝。
“嗯！行！”苏老夫人答应。
郑晴川一边帮苏老夫人捏肩膀，一边轻松地道：“祖母，你把以前的酸枣味消食丸送给婆子们吃吧！她们的年纪也大了，而且干活挺辛苦。这个很便宜的！我在跟着姚太医和姚夫人学，等我学会了，就可以做出很多来！”
老人家一般都有这个毛病，类似于先吃烂苹果，再吃好苹果，最糟糕的结果是：等烂苹果都吃完了，好苹果也烂了！
苏老夫人的脸色好转了一点，和蔼地道：“我还没吃，先收着，等把以前的吃完了，再吃新的。不然，我怕那些会坏掉！”
苏老夫人说了之后，郑晴川故意转移话题，道：“祖母昨天吃了陈皮味的消食丸吗？怎么样？”
如果没有发生昨晚上的事，郑晴川会提醒用安神汤的，类似于现代的安眠药，但是，因为有昨晚上的事，所以她现在尽量不沾手这件事，尽量避开，免得瓜田李下。
郑晴川去请安的时候，苏老夫人伤感地说：“哎！昨晚上又闹了！还打了一个婆子。他这样，眼看着要回苏州去了，万一在路上闹……坐马车还稍微好一点，千万不能坐船，那四周都是水，不安全！”
第二天，郑晴川发现事情的后续处理得不错，去过东跨院的人非常难得地没有走漏口风，就连苏老夫人也不知确切的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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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心照不宣，彼此了解。她不愿再提，他也配合。
在苏牧眼里，郑晴川这样像是故意装傻，他明白，她的目的大概是不让他担心。
郑晴川这样故意遗忘的态度，反而让他更加心疼，因为他的记忆很深刻。
郑晴川学着他以前的动作，摸摸他的后脑勺，然后手指下移，帮他按摩肩膀，顺便卖个乖，道：“我每天帮你按摩，以后，就算你变成个老头子，也不会驼背的！不会肩膀痛，也不会脖子酸……”
有自责，但是他没有说出口。
苏牧看了她片刻，也没有再提东跨院的事，出去了一会儿，回来后，紧紧地抱住郑晴川。头一次，他把脸深深地埋在她的颈窝里，很久很久，静悄悄的，仿佛深怀眷恋。
郑晴川没有追问他，直接跳上床，盖上被子，转头喊：“苏牧快去洗澡！洗完澡就睡觉了！很晚了！”像得了健忘症一样！
郑晴川沐浴后，看见苏牧已经回来了。可见，事情已经处理完了。
“好的！”奶娘连忙出去了。
郑晴川又想起来别的事：“对了！有个婆子被打伤了，奶娘，你派人去吩咐厨房炖补品，顺便传话，让那个婆子休息，等伤好了再做事。”
安慰别人的时候，也能顺便催眠自己，她现在已经不怕了！
想到这里，她低下头，拍拍自己的大腿，很感谢自己这双腿，幸好跑得够快！
多见一次，就给别人加深一次仇恨，给自己加深一次恐惧，何必自虐呢？她又不是圣母，没想着去感化别人。她能保护好自己，就不错了！
郑晴川脸色黯然地道：“我不会去见他们了。”
奶娘想着姚太医的名号，这下子真的放心多了。但是，她又叮嘱：“五少夫人以后不要去东跨院了。免得我们提心吊胆的！”
郑晴川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奶娘忐忑地问：“五少夫人这是从姚太医那里学来的吗？”
“还有，虽然用口水泡茶比较恶心，但那也只是迷信而已。何况，我没有喝那茶！奶娘不要怕了！”
即使是最可怕的带有病毒的狂犬病，除了器官移植出现过传染病例的情况之外，人和人之间一般不会传染。郑晴川以前看的健康杂志比较多。
精神疾病虽然可以遗传，但不是人与人之间的传染病。
郑晴川拍拍奶娘的后背，安抚道：“就算真的被咬到了，也会没事的。人咬人就发疯的事，那是误传！不怕的。”
奶娘目送一会儿，惊魂未定，叹气道：“其心可诛！”
云嬷嬷连忙跟上，在后面一路小跑。
苏牧的脚步如秋风扫落叶，比平时多了几分凌厉。
苏牧放下心来，把郑晴川的衣袖放下来，低沉地道：“我去东跨院一趟。”
郑晴川道：“我跑得够快。听云嬷嬷说了之后，我才知道他们想咬我。我因为害怕，跑得比较快，没有回头去看。”
苏牧的表情没有一点松懈，二话没说，抓起郑晴川的手，又捞起她的衣袖子，察看有没有伤痕。
望向苏牧那担忧的目光，郑晴川觉得比较安心，连忙告诉：“我没事！一点事也没有！”
云嬷嬷和奶娘连忙去了门外。
苏牧：“你们都出去。”
云嬷嬷连忙又把话重复了一遍。
郑晴川看向苏牧，挤出一个比哭更难看的笑脸。
云嬷嬷在郑晴川的面前刚汇报完，奶娘听得吓出一身冷汗，这时，苏牧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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