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还早,阿清还没玩尽兴,牵住苏牧的手指,把腿弯起来,不肯走路,耍赖了一会儿,但最后还试乖听话地回家了。
不过,阿清是趴在苏牧的后背上,被苏牧背回去的
郑晴川和阿韵都很羡慕
苏牧说:“今天街上人太多了,等下次人少的时候,再出来玩”
“好”阿清响亮地答应,两手握在一起,圈住苏牧的脖子,笑得十分开心。
阿韵喊着要七七背她,郑晴川无能为力,伸手把阿韵抱了一下,失败了,喘气道:“抱不起来啊背也背不动的”
阿韵嘻嘻笑,肚子有点挺,因为吃得太饱了。
回到家,他们就听见苏家大伯母在含沙射影地叫嚷:“有的人富得流油,却是个小气鬼自己去春风楼快活,却把长辈和堂弟扔在家里吃白菜”
苏牧和郑晴川原本是要去给苏老夫人请安的,他们还给苏老夫人带了天物阁的桂圆酥和荔枝酥,一听这话,苏牧牵着阿清和阿韵的手,转身就去外院了,脸色清清冷冷,脚下大步流星。
阿清和阿韵不得不一路小跑。
难得看见苏牧有发脾气的时候原来,他不是个爆炭脾气,而是个冷脾气。
郑晴川抿起嘴唇,淡淡一笑,这次没有跟上他们的脚步,而是提着桂圆酥和荔枝酥继续去了苏老夫人那里。
她觉得自己不能每次都躲在苏牧的羽翼下,有时候也需要自己去面对风雨。
“祖母”郑晴川刚和苏老夫人见面,苏家大伯母随后就到了,拉扯着两个小儿子。
那两个小男孩身上灰扑扑的,可能又在地上打过滚了。
三个人,六只眼睛,像灯笼一样照着郑晴川手里的纸包。
如此的直白,如此的无所顾忌。
苏家大伯母咧嘴笑起来,嘴巴张得大大的,松开了小儿子们的手。
两个小堂弟伸出两双黑乎乎的小手,立马精准地朝郑晴川扑过来。
“祖母”郑晴川反应迅速,连忙朝苏老夫人跑过去,踢掉鞋子,爬上炕,躲到苏老夫人的背后,把下巴搁在苏老夫人的肩膀上,警惕地看着别人。
苏老夫人护住郑晴川,吩咐丫骱“小草、小花,带两个小少爷去换衣裳、洗手、洗脸,快去”
两个壮壮的丫鬟连忙把两个小男孩抱了起来,朝另一间屋子走去,两个孩子在丫鬟们的怀抱里拳打脚态哇哇大叫,喊着:“吃吃”
郑晴川汗颜,怎么就像难民似的
苏家大伯母嘟起嘴,不乐意。
苏老夫人又教训道:“大儿媳妇,你回你自己屋里绣花去以后少嚼舌头你中午和我一块儿吃的午饭,一碗红烧肉有一半进了你的碗里,你要是再喊白菜,以后天天让你只吃白菜安分点”
才说这么一会儿话,老人家就开始喘气了。
苏家大伯母咬咬牙,朝她的贴身丫鬟使个眼色,然后扭头走了。她是走了,可是她的丫鬟却留下了,留下一个眼稀
苏老夫人轻拍拍郑晴川的手,和蔼地道:“好了小不点别怕。”
郑晴川挪一挪脚,和苏老夫人并排坐下,把带来的糕点放到苏老夫人的腿上。“祖母,阿清和阿韵买给您的。在门口听见大伯母在大声喊话,苏牧就带她们去外院了。”
“喔”苏老夫人没有觉得意外,平和地说:“我正好有点事找阿牧商量。”
郑晴川连忙吩咐池月:“池月,去告诉五少爷,祖母找他。”
“是”池月的脚步快如风。
等苏牧带着阿清和阿韵来的时候,两个小堂弟正在大口大口地吃桂圆酥,屋里香气四溢。
郑晴川站在苏老夫人背后,给苏老夫人捏肩膀。
苏老夫人伸出手,笑眯眯的,抱住扑过来的阿清和阿韵。
苏牧的声音清润如泉水,缓缓问:“祖母,什么事”
“你老家的两个堂伯父要进京赶考,住咱们家,我想着,读书要图个清静,问问你,看能不能把东跨院收拾给他们住”苏老夫人用商量的语气说着。听上去,似乎是让孙子苏牧做主,老人家毫无一点强势的意思。
郑晴川看见苏牧的嘴唇抿得有点紧,目光明亮、专注,显然是在考虑。
东跨院住着杜师父,而且还是苏牧的练武场。事情不是那么轻巧。
苏老夫人不催促,把另一包荔枝酥打开,让阿清和阿韵吃。阿清和阿韵,不肯吃,稚声稚气地说:“肚子饱了”
一眨眼的工夫,两个小堂弟就跑了过来,伸手一扑,把苏老夫人手里的荔枝酥又抢走了苏老夫人随他们去,没有教训他们。
苏牧移开目光,脸色严肃了一点,当做没看见刚才那一幕。
一小会儿之后,苏牧道:“等过完元宵节,我让杜师父搬去外院住,到时候再把东跨院收拾一番。”
“好好好”苏老夫人显得很高兴,满脸笑容。“我有好几年没看见他们了老家的人进京一趟不容易。可惜,你的几个堂哥还没有考上举人,不然他们也要进京赶考。”
苏牧的嘴唇抿着,没有提起几个堂兄。片刻后,他问:“祖母,您要添些什么吗”
“不用”苏老夫人乐呵呵地笑道:“我又不用出门去走亲戚,什么都不缺你们常来陪陪我,说说话,就好”
苏老夫人在心里有点叹气,一家人存在隔阂,原本应该人多热闹,结果却是热闹不起来,反而是这个给那个添堵,那个给这个冷眼。她就算是想和稀泥,都合不拢。
特别是那个大儿媳妇,简直是烂泥扶不上墙。有她在家里,反而吵吵闹闹,让她回老家去,又不肯。哎
孙子苏牧虽然懂事,但是苏牧的心里有个解不开的疙瘩。
如果老天爷没抢走她的二儿子和二儿媳,一个家也不至于变成一盘散沙。
苏老夫人算是一个特别想得开的人了,不爱钻牛角尖,否则岂不是要天天以泪洗面呢实际上,她只是偶尔在冷清的时候掉掉泪,还是笑的时候居多。
阿清仰起小脸,响亮地说:“我陪祖母说话”
阿韵生怕被忽视,连忙抢着说:“我也陪祖母玩”
有点伤感的气氛立马像是云开雾散了,阳光又明亮起来了
苏老夫人脸上的笑容又加深了些,鱼尾纹像是鱼儿在游动。
苏牧也微笑,目光转暖,眼睛里跳跃起光芒。
郑晴川也笑了,心想:幸好有阿清和阿韵在,两个小像暖洋洋的阳光,不然,苏牧肯定不是现在这个如泉水般清润的少年,而是个高山上的冰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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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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