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房间里,一件件的衣物往床下丢,凌乱地堆积在一起别有一番活色生香的滋味。
而衣衫尽褪去的人儿,只能缩在男人精健的身躯下瑟瑟发抖,白皙无瑕的肌肤因缠绵而漾起淡淡的粉红色。
视觉上的刺激让岑容臻停不了手。
“容臻……”她睁着一双迷濛的水眸,似乎有些不明就里地盯着他。
“嘘,别说话——”他粗哑地低语,热切的吻不断地袭来。
“为什么?”
“不要问……”
男欢女爱,你情我愿,本就不需要太多言语。
—
一阵阵电话铃声从沙发那边传来,吵醒了床上才入睡不久的人。
岑容臻本不想理会,但是那铃声硬是不屈不挠地响着,而身边的花蕾依然睡得无知无觉。
在心里将那个该死的不识相的人骂了几万遍,气愤不已地从床上坐起来,连睡袍也懒得披便朝那响个不停的电话走过去。
从她的包里拿出手机,看到那不屈不挠的电话号码显字“小安”的名字时,他眉头一蹙,看了一眼床上的后一边接起来一边往起居室而去。
“你是谁?”电话一接通,他毫不客气的问道。
电话那边的花安明显一愣,为什么姐姐的电话会在一个男人手里?
“不说话我挂了。”岑容臻不耐烦道。
“你又是谁?”回过神的花安同样口气不悦地反问道,但心里已经隐约知道能拿着他姐姐的手机的男人是谁了。
“是你打电话过来还问我是谁?”搞不清状况的混帐家伙,若不是想知道他跟花蕾什么关系,他早就挂机了,哪还容许他在他面前嚣张呢?
“蕾蕾的手机怎么在你那里?”花安依旧不卑不亢道。
蕾蕾?叫得真亲热,他都没这么叫过!
臻少爷心里很不开心。
“她人都在我床上,手机在我手里有什么奇怪?”臻少爷有些幼稚地挑衅。
“岑容臻,你敢欺负她?”闻言,花安音量大了几分,多了抹愤怒。
“你知道我是谁?”岑容臻不悦地眯了眯眼。
“你这个混蛋!我是蕾蕾的现任男友,认识她的前夫有什么不对吗?快点让她接电话!”
现任男友!?真是活见鬼!
她跟他分开才不到一个月,哪来的什么现任男友?
平时处事一向沉着冷静的他,想要极力压抑住心中那股怒意,但是怎么也压不住,一个冲动之下,拿在手里的手机啪一声,砸到了地上,四分五裂!
什么现任男友,见鬼去吧。
他蹲下身子,将裂开的手机捡了起来,没有丝毫的内疚。
回到房间里,床上睡得香的花蕾压根不知道自己的手机被人砸烂了。
岑容臻回到床上躺下来,伸手抱住她温温软软的身子,与她一起睡了过去。
——
当花蕾迷迷糊糊醒来时,已经是下午四点。
身边的男人还没有睡醒,双手占有欲十足地搂着她的细腰。
她侧了侧脸看着熟睡中毫无防备的他,这张清俊的容颜占据了她心头好多好多年。
不管是有名无实的三年婚姻中,还是她主动照顾他的那阵子,她对他,一直都抱着期待,期待有一天,他会认真的看她一眼,看到她的真心。
可是,没有,从来没有。
她遗憾过,也想就此放弃了。
只是,他又以这样的方式缠了上来,让她措手不及,让她丧失理智地与他发生了亲密关系。
而且,这次,他是处于清醒状态下发生的。
等会醒来后,他不会又像上次那样吧?她现在没空去想他为什么会忽然就与她这样了,她只想离开这张床,免得又要看到他嫌弃的表情还有戳痛人心的话。
而她急于离开的动作吵醒了岑容臻。
原本紧箍在她腰际的手更是用力几分,让才半坐起来的她又跌到了他身上。
“我要起来啦,放开。”
她双手抵在他胸口,想要大声一点,但是没吃午餐又经历了一场措手不及的情爱,让她发出来的声音却是娇娇软软的无力。
“起来这么快做什么?”
岑容臻双手仍旧握着她的腰,初醒的声音同样是沙哑的。
“免得再次被人扫地出门。”
她哀怨地出声,眉眼低垂。
“花蕾,我——”
岑容臻知道自己的作法确是伤人,但是有些事情已经发生,他没有办法抹掉,但是道歉的话到了唇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我要回去了。”
“你真的不考虑搬回来跟我一起住吗?”听到她说要回去,心情又不好了。
“为什么要搬回来跟你住?岑容臻,你忘记了吗?是你不想跟我在一起的,你不喜欢我,一直想把我赶走的,不是吗?”既然他又提起这个话题,那她干脆就跟他一次说清楚好了。
他反反复复的态度,有时候真的让人无法理解,她不想让自己再度陷入太深,无法自拔。
“我……”他没想到会被她这样质问,愣了一下,尝试着回答,“花蕾,你走了之后,我很不习惯……”
“所以你让我搬回来,是因为不习惯?”
“不是……”他确定不只不习惯,他对她的情感超出这太多太多了,可是对着她坦承自己的感情实在有些别扭,他怎么也说不出来。
“那是为什么?”
“花蕾,我……”
他尴尬得什么也说不出来,两人就这么亲密地相拥着对视着——
房间里安静得只听得到他们自己的呼吸声。
身体的紧密相贴在这种安静中却又滋生出另一种莫名的燥动,他一只手从她的腰际往上移,扣住她的颈项往下压,火热的唇瓣印上她的……
“岑容臻,你不能这样……”
她别开脸,不让他吻,他却又咬上她的颈子。
这人,以前两人同床共枕那么久了,他都没有主动‘发情’过,为什么现在会变得这样?
若不是外面传来一阵又一阵的门铃声,花蕾觉得自己有可能又要被他给蹂躏一番了!
岑容臻无奈地放开他,急躁地扒了扒头发,下床随意地套上置于床头的睡袍,对着躲在被窝里的花蕾道:“我去开门。”
看看是哪个混蛋这么有胆识,敢来按他的门铃。
他非要将它从二十几楼丢下去不可。
只是,当他打开门,看到来人时,不要说丢人下去,自己反而是尴尬得脸红了,“哥,你怎么过来了?”
“听说你不舒服,我们过来看看你好点没有?”
一张笑意盈盈的脸蛋从他哥的身后探出来。
岑容臻每次看到他哥老婆那张笑脸,都会郁闷不已。
她这是来看他笑话还是怎样?还拉着他哥一起?
“容臻哥,好点没有?”
程贱贱同学拉着一脸不是很心甘情愿的岑六少过来,“六少知道你生病,顺路过来看看。”
岑六少,岑致勋,比岑容臻小三个月同父异母的弟弟,几乎没在公众场合与岑容臻同框过,甚至在家里,也是几乎不说话的。
如今竟然会来看他?肯定是被程之南生拉硬扯来的。
岑容臻看着出现在门口的一大堆人,脸色变了变,若不是大哥挡在最前面,他回应他们的绝对是闭门羹。
“怎么?不欢迎我们?”岑致权也不想淌浑水,奈何,家中娇妻坐不住。
程之南与岑致勋是从公司出来的时候看到他们要过来,硬是要跟来的,当然,致勋是不想来而被强逼过来的。
“怎么会?”
岑容臻拉开门口,退到两步,迎进这一批不受欢迎的自家人。
本来几乎没有客人往来的客厅里,顿时热闹起来,几位少爷们自然是不会自己下厨房泡茶,煮咖啡什么的。
岑致权倒是不在意地走了厨房,身后跟着小跟屁虫岑太太,从食材满满的冰箱里拿出了几个橙子,岑先生亲手动手给太太榨果汁,至于外面那几位少爷想喝什么就不关他的事了。
“老公,你说花蕾在不在这里?”岑太太舒服地挨在大冰柜的门上若有所思的问道。
“不知道。”岑先生头也不回地应道。
“容臻哥那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若不是有女人在家里,冰箱里怎么可能有那么多东西?”
“你啊,少操点别人的心。”
“我哪有操心啊?容臻哥生病了,来看看不是应该的嘛。”
“那就出去跟他们聊一会啊,我在这里就行了。”岑先生好笑地看着说得一脸理所当然的岑太太。
明明就是打着关心的旗号过来打探八卦的,还说得那么好听。岑容臻又不是三岁小孩,一个小感冒而已,有必要这么兴师动众吗?
不仅是她,外面的程之南也是八卦王,下班没事干来找乐来了,倒是致勋……
“他们几个大男人的话题,我不想加入,我还是陪你比较好。”岑太太向前,撒娇地搂住老公的腰。
而在客厅的三个大男人,岑容臻与岑致勋各自沙发的一边,相对无言,让程之南跟这个说完,又得转过头来跟那个聊两句,反正他们就是坐在那里不搭话。
两兄弟嘛,除去上一辈人的恩怨,他们应该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吧?
又没抢过对方的女人,在公司也是各据一方互不干涉,难道真要当陌生人一辈子吗?
程之南左右逢源了十分钟,也累了,口渴了,正要起来去厨房看看大表哥他们弄好没有,一个脆生生的声音从客厅的入口处传来——
“HI,大家今天怎么这么有空?”
外面这么热闹,花蕾怎么可能还窝在床上当鸵鸟呢?
反正岑家这些人,她与他们也算是很熟了,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花蕾,你果然在这里,我就说嘛!”
端着两杯果汁出来的关闵闵在身后欢快地叫着她,并将她手里的其中一杯打算要给外面三个男人之一的果汁递给了花蕾。
“谢谢。”
花蕾接过来,心里有些内疚,来者是客,竟然让人自己动手,这位臻少爷也真是。
岑容臻看到她出来,原本面无表情的脸柔化了几分,但是在那么多人面前,也没有什么特别出格的举动就对了。
“我们女人的话题到外面来谈。”
花蕾被岑太太拉到了客厅的露台上坐下来后,岑致权才端着几杯果汁出来,除了程之南同学赏脸,那两位仁兄一点也不赏脸。
果汁这种娘娘腔的东西,还真是不合胃口。
“身体有没有好一点。”岑致权不理会他们,坐下来后直接朝岑容臻问道。
“小问题。”岑容臻淡淡回应道。
“致远的婚事在下个星期。”
“我看时间安排。”
“三哥,那你的婚事呢?”程之南喝了一口大表哥亲手榨的果汁后忍不住又开口了。
“多事。”岑容臻瞪他一眼。
“也对,我一向很多事的。”程之南不介意地笑笑,转过头对岑致勋道,“六少,三哥好歹结过婚又离了,你头婚还没呢?”
“爱康科技的李老,前天跟爷爷喝茶。”一直没说话的岑致勋慢条斯理的开口。
“爱康?李洛珊?那个女人还算可以。”
“人家李小姐看上的不是我。”岑致勋撇了撇嘴。
“难道是我吗?”
“人家看上的是臻少爷。”他抬了抬眼看向岑容臻。
程之南嘴里的果汁差点没喷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