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儿,他的手无意间触碰到她的眼角,****一片,他停了动作,拉开灯。
他一只手撑着,另一只手抚她的脸,眼里闪过心疼的光,声音沉沉的:“桑青,很疼是不是?”季瑾航在那刹那,真想放弃。
桑青摇摇头,怯怯的伸手环住他的脖子,脸靠在他的肩上,她有些不适应在灯光下与他赤裎相对。
肌肤之间的纠缠,将彼此渗入对方的骨血与大脑中,将他对她的情与爱深嵌入灵魂中。
桑青见他半晌没回答,亲近他,轻嗅他身上的味道,皱起了眉头,“你喝了不少。”
他思绪收回,朦胧的灯光下,她的皮肤白皙光滑,越发衬得她的双眸熠熠生辉,闪烁动人如星辰。
他没有答话,痴痴的望着,眼中弥漫着无边无际的哀痛,还有——绝望。
桑青被他这样凝视着,心里轻轻牵扯着,最近他总用这种眼神看她,这让她无措无助无奈,甚至无力。
她下床打算去给他倒杯茶解解酒气,进到客厅,她看到酒柜处,几瓶红酒开着,里面的酒早已倒空,她再走近,烟灰缸里散着烟蒂,她一眼掠过,大致十来个烟头。
桑青心一阵纠结作痛,他到底是来了多久,电话明明都没有响过,他为什么不找她,一定要这里等着吗?
她取出茶叶,水轻微的抖动,茶叶撒了一地,她来不及去收拾,接水,偏偏眼花,杯子偏了一处,水恰恰淋在她的手背,滚烫的水,灼烧般的疼痛,桑青硬是忍着没吭声,直到将茶水泡好,她端起,踟躇不前。
桑青的眼光顺着卧房的方向望去,看不到什么,心里却莫名的颤动,似是做了什么违心事一样惊惶不定。
季瑾航今晚很反常,桑青亦是——实际上,自再逢霍思睿,她就开始反常。
桑青还是硬着头皮进去了,她将杯子递给他之后,很快的缩手,生怕他看见被烫伤的地方。
他到底还是眼尖,一眼就瞄见她的手红肿一片,拉了过来,轻叹一声:“桑青,你什么时候才懂得照顾自己。”
桑青沉默,任由他侍弄。
清洁的药膏涂了上去,缓解了灼热的疼痛,她深吁了口气,瞪着眼睛盯他,小心翼翼的问:“你今天心情很不好?”
季瑾航又是沉默,桑青说:“你怎么不打我电话,我会听到的。”
你听到不一定会马上回来。季瑾航心底还是这样想的。
他连续几天的会议,整个人忙得晕头转向,今天才得抽空出来,想着她一定呆在老人院,驱车而去,想着她前几星期一直叨念着要看话剧,让易风给买了票,准备带她去看。
谁知没有接到她人,倒是看到霍思珑的车将她接走了。
他是有发信息给她的,只是她根本没有留意到而已,季瑾航知道,只是有那个人,他的存在跟空气无异。
他在桑青眼中一直都是可有可无的,那个人与她分离了那么久,他还是霸道的留在她的心里,占据着她的每一分思想。
季瑾航松开手,揉揉头,露出疲软的笑,眉间尽是无奈,“我去了一趟Y市,那里有我几年前购买的一处房子,我让人重新再装饰了一番,桑青——”他靠近她,轻触她的唇角,道:“桑青,那个地方很好,空气也比这里好,我想——你搬过去那边住,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