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李潇潇轻轻喊了一声,床上的人没有动。
影影绰绰之间,床上躺着的分明是个人形!看轮廓,八成是个男人!她犹豫一下,终于掀开了纱幔……
“啊!”李潇潇惊叫一声,下意识的闭上眼睛转过身去,“你……你……”
居然是个**!居然是个裸男!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刚刚叫你你没反应……我不是故意要看的……不好意思……”李潇潇一个劲的解释,身后却依然是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反应,“喂……你活着还是死了?”
依然没有回答。
只有白纱静静垂在她的身后。石室内的火苗静静燃烧着,火焰笔直,没有一丝跳动。
等了很久,李潇潇终于再度转过身去,用手遮在眼前,挡住裸男的关键部位,透过指缝再次确定床上躺着的确实是个男人,可为什么他一动不动?难道是具裸尸?这夜月宫的爱好是不是太邪门了一点?喜欢把尸体扒光了放着的吗?
李潇潇转过身后,床上的男子依然没有说话,偌大的石室中只有自己在自言自语,空空回荡着清冷而诡异的气息。
密道通往的石室中没有金银珠宝,没有武功秘籍,却只有这么一间布置清雅的石室和床榻上的裸男,这事情怎么想也正派不起来。一路走来,这夜月宫都是女人,看那紫纱遮面的迟暮美人夜瓴,难道……这是她的禁脔?
“咦……”李潇潇浑身禁不住抖了抖,想不到夜月宫这么乱来,难怪被称为邪教,魏央所在的离教可比他们正派不少……她正想出去,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微弱的声音。
这个石室太安静了,所以这一声极其微弱的与其说是呼唤不如说是喘息的声音一头扎进了李潇潇的耳朵。
“是你吗……”李潇潇竖起耳朵,问身后的人,怎么感觉那声喘息好像在和她打招呼似的?夜月宫喜欢用喘息声打招呼吗?
“呼……”又是一声喘息。李潇潇这次听清楚了,这是人可以为之的喘息声,为的就是引起她的注意。
难道,他不是不愿意说话。而是不能说话?
“喂……你可别吓我……你不是鬼吧……我可不怕鬼的哦……”又是一声喘息回答了她,李潇潇已经可以肯定,声音来源于背后的床榻上,三声应该是来自同一个方向,没有变动过。
“你是在跟我说话啊?”姑且把这喘息声理解成为说话吧。“可是……你没穿衣服唉……你先穿上衣服好吧?”身后并没有人起床穿衣的声音,只有一声状似嗤笑声的喘息声,也不知道是如何做到的。不过李潇潇总算明白了,这人八成是被控制住了!
李潇潇抬眼看着面前那白色纱幔,用手用力一扯,举在眼前,转身往床榻边走,透过白纱看到那朦胧的躯体便将手中白纱向前一盖,恰好遮住了床上那具**。这时再拿眼去看场上那人的脸,突然就明白了他为什么会被人扒光了撂在这里了。
这是一张非常好看的脸。英姿勃发的剑眉。黑如点漆的眸子,笔直坚挺的鼻梁,清亮润泽的双唇,每一样五官单独拿出来看都好似精美的艺术品,放在一起,配上那鬼斧神工般的线条,勾勒出一张充满男性魅力的英俊脸庞。没有魏央的邪魅冷傲,没有朱劭渊的懒散傲慢,有的只是一种由内而外散发出的迷人气息。
健康的肤色在白纱透着一层迷韵,结实的胸膛微微起伏。荡漾着最完美的线条。李潇潇从没见过男人的身体,也从不知道这样一具身体也具有让人转不开目光的能力。当意识到自己的目光渐渐下移就快到不该看的地方时,单纯的李潇潇忽然一惊,意识到这是一个陌生的男人。而不是一件万物,赶紧将目光移到对方的脸上,却刚好对上一双隐含笑意的眸子。
他居然在笑?
李潇潇不明所以,床上这人是什么来头?
“要我帮忙吗?”
床上裸男眼中的笑容好像骤然被黑色的潮水淹没,这丫头看了半天难道还没明白吗?要是不需要帮忙,他用得着加深呼吸吸引她的注意。把她吸引过来吗?他又不想人人都来瞻仰自己现在这副样子,好在这丫头还知道弄条白纱过来盖着?
通常情况下,只有女人赤身**的躺在床上,自己在一边欣赏,如今换了个个儿,他还真的有点难以咽下这口气……不过……现在摆脱这控制最重要。所以他又在脸上浮现出一个最温柔最和善的笑容,瞟了一眼床尾的小方塌。
“那个是……解药?”面前那个小女人皱眉问,一脸不相信。
他微笑着点点头,让自己看着解药而拿不到,这样的痛苦可真不是难么好捱的。
“让你眼睁睁的看着解药却拿不到,要不要这么残忍啊?”那丫头嘟囔着,顺手拿起了桌面上的小瓷瓶。
若是能够动弹,他几乎都要忍不住拥抱一下她了!继续使着眼色。
“你要我喂你?”
他不紧不慢地眨了下眼睛,示意她已经明白了这个意思。
“哦……”他眼看着那丫头晃了晃小瓷瓶,然后打开,递到他的面前,只差那么两寸,就差两寸他的唇就能触碰到瓷瓶,那丫头忽然将手一抽:“慢着!我还不知道你是谁呢!”
若是遇到地牢里被刑囚的人,这救也就救了,可是面前这个……密室里的裸男,这么想都有点不对劲。
是啦,这男人看上去很正经,可是他此刻偏偏就处于一个不正经的环境!而李潇潇看着他总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这真的是夜瓴养的一个禁脔?夜瓴看上去不像是有这个嗜好的啊!万一……万一她要是真的有,这件事恐怕也是见不得光的,那她要不要立马就走,不要多管闲事的好?
男人看着那丫头瞬息百变的神情,将她心中所想猜了个**不离十。这可惜现在自己口不能言,身不能动,根本没有办法打消她的疑虑!
李潇潇见床上男人挤眉弄眼,看似很着急自己手上这瓶解药的,当下又有些同情起他来,这么大个子,应该是个练家子吧?“喂,你会不会武功?”
男人见李潇潇一脸紧张,以为她是惧怕自己有武功会威胁到她,忙左右晃动一下眼珠子,示意自己并无武功,却见她一脸失望,赶紧眨了眨眼睛。
“你到底会不会啊!”李潇潇不满道,不过很快明白男人之前只怕是误会了自己的心思,在心中筹划了一番,方道,“我可以喂你解药,不过我们两个必须要达好协议,我救你出这里,你也把我带出夜月宫。”先不管对方对这里是否熟悉,武功强弱,如是能带自己走,自然再好不过,若是不能把自己带走,到时候即使碰上了夜瓴他们也自然有大把的理由——譬如说是被骗啦,被威胁啦……总之对于自己来说,是没有什么坏处的。
李潇潇见对方很爽快的答应了,又加了几句毒誓,全然不管对方口不能言,光用“心”来跟自己发不发毒誓到底有没有用,就当全都默认同意了的,犹豫了一下,将瓷瓶递到了对方的唇边。
小瓷瓶中的液体呈淡淡黄褐色,倒出来才闻见有股浓烈的刺鼻味道,李潇潇扭过头,对要喝这种解药的人深表同情。也不知要喂他喝多少,感觉到对方闭了唇方才停下,将瓷瓶往旁边一仍,转过脸去,恰好对方那双眸子。
那是一双含着笑意的眼睛,就好似化不开的春风,一直回荡在那双眼睛里。
“你不转过去,我如何换衣服?”男人忽然启唇笑道,李潇潇大囧,赶紧转身,“不好意思……”
身后传来男人低低的笑声,李潇潇瞥见方才那个放解药的小方塌上一件白袍衣角一闪,身后便传来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她尚未说话,突然感到身后一阵凉风,风停时已经有一只手扣住了自己脖子。
“你……你做什么……”李潇潇踮起脚,生怕对方一时手快掐住了自己脖子。
“你是谁?”男人的声音低沉温润,却含有一丝不怒自威的味道。
“我……”李潇潇不知对方身份自然不敢随便报上自己的身份,“这句话应该我来问你吧?你别忘了是我救了你唉,你刚刚还发过毒誓!”想到那两句毒誓只有自己一个人开口念出,李潇潇登时后悔莫及,却还是强辩道,“你刚才可是答应我了!这么个大男人竟然食言而肥,传出去也不怕江湖人笑话!”
男人笑了两声,并没有因为李潇潇的话而松手:“你这招对我没用。我只知道,你现在在我手里。”
“你!”李潇潇气急,刚才这么没发现这个面貌正经的男人其实比那个燕王还要无赖?!“好吧,你说,你到底要做什么?我告诉我你哦,我也是夜月宫的囚犯,对你可没有什么利用价值!”
“你是夜月宫的囚犯?”男人似乎有那么一点信了。
“废话,要不我怎么到这里来!”看来自己赌对了,这家伙也是夜月宫的囚犯!当囚犯当到赤身**躺在床上,啧啧……真是比自己可怜多了。
“夜苏儿为何要抓你?”
咦,夜苏儿?不是夜月宫宫主夜瓴抓他的吗?这个密室属于夜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