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的推移,我愈加的后悔。也许,没有遇见她,我可以平静的死去,不会这般的困惑,与心痛。
无数个日子里,我常常尝试不去想,不去念,不去看。那人却始终在我面前晃悠,迷乱了我的心智,将我彻底打乱,功亏一篑。
师父说我这一生最大的错误,便是遇见了慕容。那时候我不懂,后来我便明白了。我确实是错了,从一开始那一声的“爹”,我便错了。
我喜欢医术,却善于观微,对于武术一直有所抵触,我不想再回忆起那段没有慕容的过去。于是,我常常会带着慕容出门采药,带着她修行。慕容虽然性子有些活泼,但向来也是极其的有原则。于是,纵使她时常偷懒,我便由着她,只想她逍遥快活。
她偶尔会受伤,我有些心疼却也不忍苛责与她,每每她灿烂一笑,一切放佛都已经不再重要,心中的那团怒气也就烟消云散了。
那一日,我本一如既往的替她算着天命,却不料意外的算到她的真命天子竟是一位桃花般的男子。那一刻,我不知道自己心中是怎样的情绪,唯独不情愿这点,我是能轻易感受到的。
于是我便日日愈发的紧紧地看着她,三岁的她早已初现姣好容颜,这让我愈加的迷恋。再后来,到了六岁,她便出了事。
那天,我总感觉心跳有些不自然,整个人格外的心神不宁,于是想借着观微之术,平复心态,却不料算到慕容今日有大劫!
那一刻,我惶恐不安,急匆匆的寻找慕容的身影,果真不见其人,于是我更加的害怕。我怕她就莫名的消失,就像父母一样决绝的离开,独留我一人惶恐度日。
找到她的时候,心没能安定,反而更加的不安。慕容,就那样僵硬的躺在那里,无论自己怎么呼喊,她都不曾搭理。以前,她从来不这样,无论多生气,最后只要自己笑笑,这没心没肺的丫头就会一股脑的往自己怀里钻。
我从未感受到如此的害怕,就像那一晚黑夜竟是那般的可怕与漫长。我用尽了所有的丹药,她还是没有醒来。第一次,对自己失望懊恼至极。原本以为医术与观微便能护她一生,可我,竟护不了她!
慕容的气息已经微弱至极,我便对着她苍白的小嘴呼气,用力咬破自己的唇,尽情的流进她的体内,只有禁术同心术可以救她,代价我不知道,书上曾说,只要将自身体内一半的血输给对方,再画以同心术式,两人便可同命运,同生共死。但因为代价过于惨重,便被列为禁术。具体的代价,书上并未做详细的说明。
今日,我便只能堵上一切,倘若,失去了慕容,我也没有存活的必要。她,就是我的全部,亦是我今生最大的劫数。从第一次观微,我就知道我的劫数便是她,可那又如何,我,还是不得不放纵自己沉沦。即使万劫不复,至少也是为了她。
她,是我的女儿,是我此生至爱——花慕容。
我背着她有些吃力,一路晃荡的回到了涔山,师父早已候在那里,他的神色有些诧异却也未曾说话,随即立马接过慕容飞身带回了屋内。我守着慕容一动不动,师傅劝我离开,我却执拗的守着。我知道慕容醒来是一定回来见我的,我不想让她拖着孱弱的身子见我,我守在这里她才会安心。
似乎过了千年之久,慕容终于睁开了眼睛,我的惶恐,我的不安一扫而空,一切放佛再次变得明亮而美好。可慕容看我的眼神竟是那么的害怕以至于昏厥了过去,我伸手摸过铜镜一看,镜中的男子形容枯槁,干皱的皮肤毫无弹性,棱角分明的骨骼格外的清晰,活脱脱的一张披着人皮的骷髅,阴森至极。
那一刻,我害怕的捂着自己的脸躲进了自己的房间。我害怕光,害怕这张吓晕慕容的脸,我害怕,慕容不再理我,害怕好多好多。我已经失去了太多,只剩下慕容了,我不能失去她。
师父说,这是禁术的代价,加上长期的睡眠失调,所以才会这般模样。那一刻,我从未如此期待这话是真,哪怕自欺欺人,我也想要选择相信。
师父问及慕容的事,神情格外的严肃,我知道是瞒不过师傅的,我只道她是我女儿,我不得不救。
“你真的未曾动过其他心思?”
那一瞬间,我埋着脑袋良久没有回答。慕容,从算命的那一刻我知道她的天子不是我而乱了心绪,我就明白我对她的感情并非单纯的父女情谊。师父一直以我的徒弟名义收留慕容,如今我千不该万不该对自己的女儿、自己的徒弟动了情。这种龌龊的感情就像黑夜一般暗无天日,想要吞噬我的自尊与理智,而我却是毫无抵抗之力。慕容还很小,少不更事,我不能带着她陷入这昏暗的泥潭之中,我便一直隐瞒着所有人。可师父终究还是师父,他想要斩断这份孽缘。而我却没有告诉他我动用的禁术是同心术,我这一生与慕容早已融为一体,慕容的真命天子自会改变,不管是谁,但原本的桃花男子与她将有缘无份。我不知道这算不算害了她,但我真的偷偷为此事窃喜过。
倘若,慕容真的这辈子情路坎坷,我愿护她一生,陪她终老。
“我,是她的师父。”
这是我给师父的承诺,这辈子,我都注定是她的师父,只有这样,我才能护她一生,师父也会护她一生。可心却在异样的颤抖,就像做错了什么却又不得不继续憋屈地向前,向前……
我躲在房间里一直调理着身体,每每运功都能感受到气血不畅,我知道这是禁术的代价。同心术的代价便是不能动情,一旦动情便会吞噬身体里的气血。名为同心,同命运共生死,却又偏偏不能动情,所以才会被列为禁术。那未详细说明的代价恐是觉得无人会把自己一半的血液灌输他人体内,便不做详细的说明。这一刻,我便深刻明白禁术的真正含义。
我能感受我的血变得更加的稀薄,即使有着众多的补血灵材,也不能让它变得浓厚一点。我的身子渐渐好转,愈是冷漠待物,自身的各方面机能放佛变得更强,观微也更加的顺利精确。
于是,我开始试着再次学习武术,果然还是会不由自主的想起与父亲一起练武的日子,那时候自己是那么的依赖着父亲,甚至比慕容依赖自己更甚。每每想起这些,心绞痛难耐,不得不重新开始调整心态。武术的学习进展偏慢,但每日也能教会慕容一些基本的招式。
慕容还是那般的活泼好动,时不时捣蛋添乱,偶尔往我身上就是一蹭,每与她接触,我的心便开始剧痛,身体机能变得极弱,甚至身体总是不由自主的不协调,连带好几次都被她突然冲上来而来不及反应,不得不抱着她滚落。
慕容只是觉得好笑,也很好玩,每月总有一两次我抱着她滚落,有一次竟直直的从瀑布之上滚落下来,气血翻腾。师父便罚她反思了一夜,她便再也不在闹腾我,却是喜欢往山下跑了。
而我能做的,便只有安静的看着她,不去想不去念,我若熬不下去,慕容也会骤然离世,只有我活着,慕容才能一直这样开心的活着,哪怕如蝼蚁般,我也必须活着……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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