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玄走后,夏侯渊应大兄之命悄悄地跟着金玄,但不知是金玄知道了夏侯渊正在尾随他,亦或者是自己的失职。起初还能看见金玄背影的夏侯渊渐渐的发现那人从自己的眼前消失不见了!这可是急煞了他,便开始漫无目的的找了起来。
终于,苍天不负有心人,在林子的尽头,夏侯渊发现金玄正背对着自己端坐在那里,手中正不知摆弄着何物。
“此处无人,就无需躲躲藏藏的,出来吧。”突然,金玄转过头来,眼神中的悲戚已是荡然无存。
夏侯渊心中一惊,将自己的身形匿在树后,顺便将自己的气息压至最低。
见无人应答,金玄说道:“还不给我出来!”
先生怒了……这是夏侯渊的第一个反应,若是被先生抓到,恐怕后果不堪设想。正欲转身出林,却响起了另一个声音:“先生,好久不见……”
只见一道身影从林中缓缓走出,虽是头上戴着兜帽,但从体型上看,此人的武功绝对不低!
“哼,张白骑,你还有脸来见我?”金玄盯着那人,眼中满是愤怒。
张白骑?那人便是如今的黄巾之首?夏侯渊正欲拔刀上前,却又突然停了下来,因为他很想知道堂堂黄巾之首为何会孤身一人前来会见先生,而他……又是如何知晓先生在此处。
“先生,学生此次来见您就是想问一句,您当真不愿与我黄巾一同推翻暴汉?”
“推翻暴汉?此话也是你该说的?”金玄起身看着张白骑,“我与你师父说过,待我解决朝中之事便邀你等共平天下!而你呢?乘你师驾鹤西去与其背道而行!”
“背道而行?先生不知……在您走后我师可曾做法断您命数?”
“断我命数?”金玄似乎有些不解,“这是为何?”
张白骑来到了一块大一点的石头跟前,坐了下去,“因为我师知道,您此番一去,于我等最大的敌人便不是那王允,而是您,金玄。”
“于是我师便做法,却不想您的命数与天道相连,非但没有成功,还折损了自己二十年的寿命,但是……我师却从天道中看到了您的另一面。”
“我的……另一面?”金玄好似知道了什么,眼睛瞪得很大。
“先生您的记忆还真是有趣呢,起码让我师看到了许多非比寻常的东西。就在此之后,我师的决心动摇了,他觉得与其杀了您,还不如与您一起闯大事!”
“可是他却不知道,我们用多少兄弟的血才有今天的这番成就!现在让我们投靠大汉,是不是太晚了?所幸的是,他就在我等图谋害他的时候先走了,我等才能像今天这样,坐拥青、徐二州!”
“聒噪的说了那么多,你最后不还是站在了我的对面吗?”金玄转过身去,将眼睛闭了起来,“你走吧,今日我不杀你。”
张白骑站了起来,朝着金玄一拱手,说道:“先生平日里可是杀伐果断,为何今日却是如此?”
“谁让你是左存兄的弟子呢?更何况,当初的你还是让我比较中意的啊。”
张白骑愣了一愣,摇头苦笑道:“先生您真是……莫非您不仅有及笄只好,还有龙阳……”
“去你妹的龙阳,”金玄抬起就是一脚,却被张白骑躲开了。“还不快走,我等着与你的最后一战。”
“既然如此,那学生就先走了……”张白骑正欲离去,又突然转过身来,“先生,学生问您最后一个问题。”
“说吧。”
“天下三分,可曾有我?”
金玄背过身:“天下三分,而你却不在其中。”
张白骑摇着头轻声说道:“先生哪怕是骗我一下也不肯吗?”
还未等金玄反应过来,张白骑的身影便消失在了金玄的面前。
张白骑走了,夏侯渊那颗吊着的心也放了下来,可不想又听见先生说道:“妙才,看了那么久的戏,也该出来了吧?”
“啊哈哈,原来先生早就知道某在附近了啊。”夏侯渊挠着脑袋,从树林中跑了出来。
“哼,”金玄一皱眉,“你以为隐去气息就可以了?你可知你身上有隐不去的东西?”
“末将不知……”
金玄故意抽了抽鼻子,说道:“你多久没洗澡了?”
夏侯渊一愣,随后有点尴尬的伸出三根手指。
“三天?”金玄有点不相信。
“是三个月了……”
“三个月!”金玄差点一口血喷在夏侯渊脸上,“我以为元让不洗澡是性情所致,没想到你也……还不快给我回去洗澡!”
“先生,我等乃是行军之人,洗不洗澡都……”夏侯渊不敢说下去了,因为他看见先生的脸越来越冷,若是再说下去,恐怕自己要完!
“你去不去?”
“末将这就回去!这就回去!”夏侯渊连忙答应。
回去的路上,夏侯渊总是左顾右盼的,仿佛自己的心不在身上一般。这让金玄看着有点不舒服,于是说道:“妙才有何事不妨直说。”
夏侯渊见金玄都问了,抱拳问道:“先生,方才张白骑与您所说的三分天下……”
“妙才,此乃天机。”
夏侯渊哭丧着说道:“先生不还是没有说嘛。”
“给我回去洗澡!”金玄命令道。
“是……”夏侯渊不禁想起了,当初被金玄喝令抄书的恐惧……
“对了,你和元让还有10遍书没抄,回去洗完澡别忘了提醒一下元让。”金玄悠闲的迈着步子,此话也如同不是他说的一般,云淡风轻。
“是……”此刻的夏侯渊,内心早已是崩塌碎裂。
于是当天的晚上,值班的士兵们不但发现夏侯渊将军出奇的叫人打水洗澡,而且夏侯渊、夏侯惇两位将军帐内的灯光,足足亮了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