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起来,柳青尧还没感叹自己快要断掉的腰,就深深的感受到了自己肚子发出的强烈存在感……肚子好饿……
胃该死的痛——他昨天才吃了两个冷馒头,还又干又硬的。
柳青尧赶紧起身,就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好久才缓过神来。然后赶快奔往隔壁厨房——他觉得他务必、迅速做一餐饭来犒劳自己的肚子——不用好的,管饱就行!
进到灶台边的一面墙下,打开装玉米面的袋子,他打算做窝窝头,老一辈吃的,嗯,玉米口味。柳青尧自得其乐的勾起一微笑。然后突然发现自己没有做饭的工具。
不会吧?
柳青尧侥幸的想。这间屋子不会山穷水尽到这个地步吧?
事实证明没有更糟只有最糟,当你觉得自己这惨了,应该不会更惨……的时候,现实就会给你沉重一击。
柳青尧收回伸向玉米袋的手,翻遍了整间屋子,只找到了两个破碗和几个大小深度不一的木桶盆。碗里很脏,有着干了的泥巴,就像是乞讨用的那种。
或许还有野狗在那里撒泡尿什么的。柳青尧恶劣的想。
木桶、盆到时完好,虽然理所当然的脏,带着常年被水浸泡的深黑色——大概是用来盛下雨时滴落的雨水吧——房子都那么破了,房顶有些地方裂了也正常。
不过这些东西大抵是不能用了。柳青尧叉腰看着地上的碗盆思考片刻,然后马上脸色难看的快步来到灶台,掀开其中一个的盖子。
果然,里面的大锅也不成样子了,甚至略微生锈。
这他妈的是多久没人住了?!
柳青尧一边拿盖的手也跟着发抖,不知是气的还是饿的。
肚子咕噜咕噜的不甘寂寞的叫着,柳青尧闭眼深吸一口气呼出,忍耐的提起一木桶到外面井边,用水冲了两遍。再用瓢舀水倒进桶里,八成满的时候提进里面。
接着在那大锅下的口添柴烧火,好不容易把锅烧热后接着舀几瓢水倒进去,然后用竹丝刷使劲刷。弄到最后满头汗,手上满是铁锈味,倒出去好几锅红水才洗干净。
该、该死,谁可以告、告诉他去除铁锅生锈的方法?轻松一点的。
柳青尧手一甩水,觉得肚子更饿了。
终于可以开始做早饭了。
柳青尧先是在桶里拼命搓洗自己的一双满是铁锈味的难闻的手,然后在地上挑了一个看上去挺干净的木盆,用草木灰拼命地刷洗,洗干净后又唯恐不够洁净的再洗两遍,冲了两次。
柳青尧嫌恶的看着手上洗的干干净净的木盆,实在是不想用这不知装过什么东西放了多久的木盆。
他觉得,就算是没有洁癖的人碰到这种情况也会变得万分洁癖。
接着,柳青尧才慢慢的用手捧了几次面粉放进盆里加水,用手进去搅拌。他打算烙饼,做窝窝头太浪费时间了,他浪费不起。
加粉、加水、搅拌、加水、加粉……
柳青尧和广大现代会做饭的新三好男人不一样,他完——全不会做饭。平生信奉的信条是娶个老婆会做饭,每天在家睡懒觉。所以在他没找到会做饭的老婆之前,他都是吃外卖度过日子。
而现在……这里基本没有女人,就算是有,他……也娶不起。
所以别指望他能做的多好吃。他的糙汉子做法是稀了加粉,干了加水,糖看着办,最后也做成了面糊。然后,他在里面戳了个手指头,尝尝,恩,还行。就开始烙饼。
由于业务不熟悉,在一阵手忙脚乱下,柳青尧最后烙出来的饼大小、厚度千差万别,有些焦了,有些软趴趴不过柳青尧也没工夫在意这些,做完以后,他就直接在锅里拿出一张热腾腾的烙饼开咬。
——很难吃。而且很烫,他差点没吐出来。
柳青尧坚决认为,这不干他的事,绝对是这面太劣质了!
咬咬牙将那张难吃的饼吞进肚子后,觉得胃舒服了些。又慢慢的打起土豆的主意。
他先将那锅里剩下的饼用一块干净的布包起装进背包里——他做了很多——打算下午出去做工可以吃。然后潦草的洗了下锅,接着往锅里倒水,把水烧开后再扔几个土豆进去,让土豆浸没在水中,把盖子盖上,煮着吃。
将煮熟的土豆放凉后,柳青尧迫不及待的吃了两个,才满足的叹了口气。
啊……这才是人吃的嘛!
然后他开始将这件他刚来时就没怎么搭理的屋子整理了一通。屋角的蜘蛛网,地上扫干净,堵住老鼠洞;整理弄了一团乱得厨房,顺便把灶台边的大水缸也洗干净装满水,一面老是来回两头走;洗干净墙角下的的陶罐,满足的发现一枚铜板,将昨天买来的大米、土豆、面粉放了进去,放在厨房里头……
早上这么大刀大斧地弄了一通,已然到了中午。柳青尧也不用吃午饭了。他懒洋洋的躺在床上小眯一会,在大约一点的时候才慢吞吞的起身,打起精神来开始磨刀霍霍的对着昨天从老木匠那淘来的桌椅。
缺了脚的桌子,柳青尧在外面空地上搬了个石头垫上,放在屋子中央。恩,不错,就算桌面缺了一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椅子很好,没有坏。就是有些松,他用瑞士军刀做了个木楔子敲了进去。
手推车坏的地方不多,款式是有些落后,看来不要它的那家农户是想买个新的。柳青尧将那辆手推车拆了改装成结合了现代的可以放货品的小车,但因为木材不够还没完成,只能暂时遗憾放在一旁。
此时已经过去了三四个小时。柳青尧收拾好背包,趁日头不猛,出了门。刚一把门锁上,听到路上经过的人与旁人说,现在是未时。
丑时?柳青尧在心里默默地换算一遍。现在是三点?那自己刚才估摸错时间了?果然没有了钟表还是不方便。
随着锁门的清脆声响,柳青尧转头正向小胡同,巷里人家大都出去谋生计了。他经过时也偶尔偶几家门开启,然后会有大汉闪身进入,迎接的穿着花绿衣裳的俊秀男子都会照例给他一个嘲讽的眼神。
每每这时,柳青尧都会低头避过,不理会,且遮住自己眼眉之间的厌恶。这些个男子都和他一样——是个小哥儿——从柳青尧见他们额间坦然的红点可以轻而易举的看出。
真恶心。
一想到他穿越而来的身份是和他们一样的物种,装作女子般花枝招展涂脂抹粉的,柳青尧的心里就忍不住作呕。如果,
如果这里的小哥儿就他们这样,明明不是女人却硬装成女人姿态矫揉造作,那他绝对!绝对不能让别人发现!
处在厌恶之下的柳青尧已经完全忘记了小哥儿还有能生子这个他绝不能忍的雷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