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背凉飕飕的,温妮莎突然感觉到一只冰冷的手轻轻抚着她的伤口边缘。她本能地扭动身体前倾躲开。
“真让人心疼呐…”尼俄柏幸灾乐祸地感叹道。忽然,她话锋一转,在温妮莎的耳边问:“你以为我不知道这是你联合调查兵团演的一出戏吗?”
“你有证据的话尽管拿出来。”温妮莎继续嘴硬道。
“现在还不是谈这个的时候,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账本在哪里?”
“不知道。”就在温妮莎说完这句话的同时,后背传来钻心刺骨的疼痛。
本想用力缩紧后背,咬着牙挺过去,但不像被鞭打时一瞬间的剧痛,这种迟缓的,持续的痛感虽没有被鞭子抽打时强烈,可心理上的感受无疑最折磨人。就像明明知道自己将会被肢解,却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地承受着巨大的痛苦直至身体支离破碎仍保留着清晰的意识。
伤口滋血的声音格外清晰,温妮莎再也忍受不住失声尖叫。
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响彻了别墅四周,闻者无不心惊胆战,仿佛自己也被尖利的指甲抓挠着心脏。然而,惨烈的叫声传到别墅之外后,很快就被广袤的树林所吞噬。
尼俄柏握紧剪刀,沿着温妮莎的鞭伤划开一道道血淋淋的刀口,故意让她慢慢品尝切肤之痛,以此来慰藉她失去儿子的心伤。
当六道鞭伤都变成了边缘参差不齐的刀伤、鲜血淋漓的时候,温妮莎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被捆绑的手脚因徒劳的剧烈挣扎而被绳子勒出一圈圈淡红色印迹,胸口急促地起伏,气流来回摩擦着气管发出尖细的喘息声。
尼俄柏揪着温妮莎的头发,迫使她仰头看着自己,“账本在哪里?”
温妮莎把眼睛眯成一条线,对着她轻蔑地勾起嘴角。
恼羞成怒,尼俄柏转身端起旁边事先准备好的一盆浓盐水一股脑全部往温妮莎头顶浇去,不顾盐水会溅到自己身上。
盐分与裸露的伤口接触,火辣辣的刺痛感耗尽了温妮莎最后的力气,又一阵椅子的咿呀作响过后,泪水与盐水的混合物蜿蜒而下,只剩含糊不清的呻吟。
“黛尔丽丝是不是找过你?证据就在调查兵团是不是?”
温妮莎摇摇头,嘴边全是苦涩的咸味,身体接近虚脱。
见再也问不出什么,尼俄柏拿起房间里的烛台又重重放下,同时对外面的一个人说:“把她解决了。”
那人走了进来,身上穿戴着一副温妮莎从来没见过的立体机动装置,身上还有一股浓烈的烟味。不用说,此人就是传说中的‘卷烟杀手’。
他掏出一柄插着双刃长刀的发射器,就像手枪一样,只要扣动扳机,长刀就会直直飞出,可以悄无声息地穿透敌人的心脏,只要再扣动一下扳机,长刀后面连接的钢索收缩,把刀重新收回发射器里。
就在尼俄柏转身准备走出房间之际,温妮莎嘶哑地喊道:“我是中央宪兵团对人作战部的成员之一,杀了我,你以为你能逃脱得了吗?”
听罢,尼俄柏猛然扑上来按住温妮莎的肩膀,“就是因为我以前太顾忌你中央宪兵的身份才一直没能杀掉你,但我现在已经没什么可失去的了。况且,谁能断定一具变成焦炭的尸体就是你?”说完,尼俄柏愤然离去。
卷烟杀手举起枪对找准温妮莎的心脏,温妮莎问:“你为什么要效忠于她?放我走,我能给你更好的待遇…”
“我父亲被迫参与莫里森家族的计划而被杀,是斯特林夫人救了我,你不用白费口舌了。”
“是吗?”温妮莎无力地向后靠在了椅背上,发丝凌乱地散开,血水和盐水融于一体顺着残破的衣角滴落。平静地闭上双眼,一滴眼泪滑过苍白而精致的脸庞,宛如一件诠释着凋零之美的艺术品。
尼俄柏走出别墅,回头望向温妮莎所在房间的窗户,滚滚浓烟与火舌从窗口窜出,她的目的已达到。坐上马车,如果真如她猜测的那样,现在去调查兵团已经来不及了。就算即将身败名裂,她也要完成儿子未竟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