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皇后区。
满眼破烂的建筑,街角上的大片的垃圾堆,偶然走过一个人,便会惊起无数的绿头苍蝇。三五个乞丐懒懒的偎在避风的角落,很惬意的享受着阳光。几个站街的黑肤女郎夸张的抬起大腿,逗引着过往的少年,后者吹一声口哨如游魂一般晃悠悠的离开。
夕阳给这一切都披上一层金色的外衣,倒也平添了些异国情调。
这里是贫民窟,比起晶亮的曼哈顿,这里就是地狱。
唐奇,一个来自中国山东的十二岁男孩。此刻正孤单单的坐在楼顶。清瘦的脸上满是忧伤,静静的看着脚下一个奇怪的木盒,盒子上刻满了古怪的花纹和字符,正中央镶嵌了一颗半透明的晶石,盒子里还有一本书的,那本书不知道是什么质地,不是纸张也不是布匹丝绸,是唐奇从没见过的一种东西。书里的文字和盒子上一样,不知道是不是地球上的文字,至少他是不认识的。书的里面还有一张纸,一张年代久远的发了黄的纸,听奶奶说那是他从末谋面的爷爷的字迹。
背后突然传来参差杂乱的脚步声。
唐奇忙把盒子抓到手上,转过身,面前站了一群杂毛,为首的是一个妖艳的二十五六岁的金发女郎。
“你-就是--唐奇?”女郎问。
“你是谁?”唐奇紧张的问。
“我?哈哈哈哈哈”女郎放肆的大笑。忽然叹一口气,用不流利的中文说:“你应该叫我姐姐的,我们,有同一个曾祖父。”看到唐奇疑惑的眼神,女郎身子向后一倒,立刻一个黑人大汉变戏法一样拿出一把椅子,恰好放在了女郎的屁股下。接过一支烟,女郎吸一口,优雅地吐出几个烟圈,“说来话长,在很久很久以前,我们的曾祖父从你们中国来到了这里。他很有眼光,来到这里的第三年,便用做苦力赚的钱买下了一个小小的门面,开了一个小面馆。这种细长的来自古老东方的食品为他掘到了第一桶金。又五年后,他卖掉面馆,开始做珠宝生意。当他到美利坚十二年后,他成为全美国第三大珠宝商。当然,现在他的产业是最大的。这个留小辫子的男人成了纽约的上层贵族,没有人敢小看他那丑陋的猪尾巴。天啊,他是多么的幸运。无数的美女向他抛去媚眼,但是等待她们的是伤心哭泣,我们的这位曾祖父视美女如草芥,他接来了在中国的原配夫人——一个小脚女人。”
“这些,你应该比我清楚。”她吸一口烟,看一眼凝神倾听的小男孩,微微一笑,“我的曾祖母——纽约第一美女,却不顾家里所有人的反对,用尽计谋,终于在一个夜晚,将这个了不起的中国男人**——哦,不!拉到了自己的床上。于是,她成了他生命中唯一的**。真是了不起,她是我的偶像……”
小唐奇皱眉说:“那么你来这里是做什么?安慰我?”
女郎哈哈大笑,弯了腰,“安慰?哈哈……是的,这是个不错的词语。对了,我叫唐珍妮,因为我的曾祖母坚持这个名字,一个很奇怪的东方名字,是吧?我很喜欢。”
“还记得你的大伯一家吗,他们都是我的杰作,当然还有你的父母,我亲爱的叔叔,呵呵……”
“什么?你?是你?是你杀死了他们?”唐奇悲哀的喊。刹那间,一道道闪电从脑海掠过。许多年前,爷爷和奶奶踏上了这片国土,接手了一大笔遗产。不久之后就来信,让两个儿子也一起来美国。他们一家就做好了来美国的准备,可是小鬼子的侵略战争挡住了他们的脚步,后来新中国成立不久,又发生了由特殊时期造成的十年浩劫〈当然,那时候他还没出生,都是爸爸妈妈告诉他的〉。直到五年前,大伯一家五口才拿到绿卡。谁知道这才是噩梦的开始,不久,大伯家五岁的小堂妹失踪了。而后,小哥哥也不见了,第二天早晨在公园的树上发现了,舌头伸的老长,双眼都鼓了出来。大姐被几个黑鬼**致死。大伯父也被人一枪打爆了头颅。可怜的伯母受不了如此的打击,疯了。
泪水,模糊了双眼。
去年的这个时候,父母带他踏上了这条天堂之路。很快,父亲被一辆飞驰而过的汽车把身体轧成了两截。两个月后妈妈也被人杀死在家门口。白发人送黑发人,年迈的祖母受不了这一连的灭门之祸,终于在十天前离开了这唐家唯一的独苗。临死前,祖母把这个小木盒塞到了孙子手里,老泪纵横,一句话也没说出来就撒手西去……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做?我们都不认识你。为什么你要这样做!”小男孩愤怒了。
“哦,哦,不要激动,不要激动。为什么?亲爱的弟弟,你不知道吧,我们那可爱的曾祖老头儿留下了遗嘱,他的遗产的三分之二要留给他的嫡传儿孙。可惜你那宝贝爷爷早早死了,要不那一大半财产早就是你们的了。”
“胡说,我爷爷他没死。”
“是吗?没死?那他去那里了,你让他出来啊,呵呵……”珍妮笑吟吟地说。
“他去了另一个世界!”
“啊,当然,他去了上帝哪儿。我想,他现在也许正在给上帝端一杯威士忌。”珍妮疯狂的大笑,继续说:“亲爱的弟弟,现在该你了。也许你的爷爷很想念你。你过去后,我就是这一大笔财产唯一的继承人了,我已经看到了那些美妙的绿色。”
她打了一个响指。
一个满身肌肉的黑鬼嘴里嚼着口香糖,晃悠着走过来,他俯下身,轻蔑的伸出一只大手抓向唐奇的脖子。
“喀”——黑鬼惨嚎起来,他的拇指断了。
“对不起,本尼,忘了告诉你,我这位小弟弟可是从五岁就练习中国功夫的。”珍妮笑着说。其余的大汉也大声嘲笑起来。
“唐奇,今年十二岁,移民前是中国人。四岁时候读完小学,7岁高中毕业,十一岁读完了北京大学,准备攻读研究生时随父母移民美利坚。他从五岁起学习中国功夫,虽然从没参加比赛,但曾经在十岁时候两拳打死一持枪歹徒。我说得没错吧?弟弟?”
绝对神话!这简直令人难以置信,所有人都吃惊的张大了嘴。
“该死的******!”本尼咬牙切齿的掏出左轮。唐奇转身就跑,他忘记了自己已经在楼顶的边缘。一脚踩空,大叫着摔了下去。
当珍妮率领手下下得楼,已经不见了男孩的踪影。
“******一群猪猡,全是饭桶!”珍妮暴怒。
“小姐,现在怎么办?”本尼捧着断手,痛苦的问。
“啪啪!”珍妮恼怒的甩了他两记耳光,“笨蛋!饭桶!滚!我可不想养活一个被小孩子扭断手的垃圾。”
倒霉的本尼不敢罗嗦,灰溜溜的退开。
珍妮冷然一笑,“好弟弟,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跑出我的手心去。”
……
实在是跑不动了。在唐奇跑过了五条街后,他气喘如牛的扶着一棵树。眼看着四周高大的摩托车围成一个圆,马达的轰鸣让他绝望了。
“******,去见你的奶奶吧,哈哈哈……”车手们肆无忌惮的叫嚣着。
围观的洋鬼子也叫嚷:“杀死这******!”
“挤死他!”
……
好吧!小男孩愤怒了。
一个腾空摆莲,双脚如风般连环踢出。“砰砰……”两个车手应声摔下车,头盔严重变形。
一声枪响,唐奇也一头扎在地上。当他吃力的爬到木盒前时,唐珍妮吹一吹枪口的蓝烟。“亲爱的弟弟,是你的中国功夫厉害还是我的枪厉害呢,呵呵呵呵。乔,听说你最喜欢小男孩,去吧,表演给我们看看。”
那个叫乔的杂种一边笑,一边开始解腰带。小唐奇虽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是肯定没有好事。难道自己也要死在这异国他乡?刹那间,他想起了盒子里那张看了不知道多少遍的纸,那是爷爷写的。他毫不犹豫的把右手放在盒子表面凸起的晶石上,闭上眼睛,默默的念着纸上写的咒语。
……
猛然间,一股诡异的气氛笼罩了现场。
唐奇的身体开始发生异变,渐渐变的透明——扭曲——虚幻——。所有的人都惊愕的看着这一切,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个盒子!该死的!乔,快抓住他!”珍妮尖叫。
乔冲上前,不顾已解开的腰带往下滑而露出了丑恶的东西,猛扑过去。
可是已经晚了,唐奇消失了,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在两只大手之间。
……周围如同墓地一样的静。
然后众人又看到那个奇怪的盒子也开始变化。
乔愤怒的抬起大脚踩向木盒。“咔吱”盒子碎了。
“啊——嗷——”一声凄厉的吼叫,破碎的盒子里冒出一股血色浓雾,血雾翻腾,瞬间化成一只巨手,一把抓住了乔的身体,象抓一个破布娃娃一样。
“啊啊——上帝——啊救救我——啊———”变了声音的乔惊恐的挥舞着四肢挣扎,如一个玩具娃娃一样。眨眼间,他的七窍开始向外冒出血泡,一股令人作呕的臊臭蔓延开来,如同半空中拧一块沾满红墨水的抹布,血雨洒落。在众人恶心的呕吐声中,巨手不见了,草地上只留下了一大滩污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