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小夏当天就被萧启睿拐去领了证。
两人盘算婚期时,萧启睿接了个电话。
萧母来了。
第一站就是要看准儿媳。
柳小夏知道这个消息那一刻,整个人都是懵逼的。
被萧启睿拐上车时,整张脸都是菜色。
萧启睿看着柳小夏紧张地不行,不由宽声安慰她,“我妈她不会不喜欢你的。”
柳小夏鼓着腮帮子,“你又不是你妈,你怎么知道。”
萧启睿等红灯的空当,大手横过去揉了揉她的脑袋,“我喜欢的她不喜欢也喜欢。”
“不行,那你这样,以后吃苦的就是我,你知不知道婆媳关系恶劣是会导致婚姻破裂的最大因素。”
柳小夏拍拍胸口,又接着说,“况且,她,她要是知道我...上上周刚被人退了婚…她肯定对我…唉,不行了,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萧启睿勾唇笑着。
又说,“我妈她挺好相处的,就是她有一点…”
萧启睿隔着车窗看到外面的贵妇,寻着贴切的词。
柳小夏已经迫不及待的把脑袋伸到他腿旁,“有一点什么?”
一道金闪闪的亮光刺进眼里,萧启睿眯了眯眼,“有一点俗。”
“哈?”
柳小夏张着嘴。
俗。
穿得俗?
性格俗?
直到坐到茶楼看到面前保养得体穿着华丽的贵妇时,柳小夏才明白萧启睿那句俗的定义。
萧母盘着的发上插着对应相衬的十八支红色玛瑙钗,脖子上一条珍珠项链,一块白玉,左手除去玉镯,朱红色玛瑙链,赤金色手链,右手相比简洁了点,戴了宝绿色颗颗圆润的珠子,绿色翡翠手链,一双手指上戴满了戒指。
柳小夏坐下那一刻,只觉得面前的人仿若一座金佛,闪闪发着金光。
萧母看着面前端坐着的两个孩子,心底生生抑制住把身上的镯子往儿媳手里扔的冲动。
吹了吹茶面,她简单问着柳小夏一些家庭生活琐事,看到那孩子一一答了,她习惯性褪下手上的手链递过去,“好,好,这个拿去玩。”
等到看到自家儿子挑眉,她才捂着嘴,一脸“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的忏悔状。
柳小夏却珍重地接过,手上摩挲着,“绿玉髓,产地南非,色彩诱人,容易与翡翠混淆,这种玛瑙已经相当稀少了。”
萧母一愣,“你怎么知道?”
柳小夏已经重新打量萧母手上的链子,左手上应该是墨西哥的火玛瑙,脖子上的玉像是和氏璧…
这萧启睿的妈是戴着满身的黄金出场啊。
她脱口答道,“我家就是做这个的,我是鉴定师。”
“那真是巧,和我们家一样。”萧母开心地拍手,“我也开了个珠宝店。”
柳小夏从手链里抽出眼,疑惑地看了看萧启睿,又看了眼萧母,“阿姨,萧启睿他是医生,您怎么还开珠宝店,不应该开个诊所或者什么的,好让他以后继承衣钵么?”
虽然已经领了结婚证,但没到举行仪式那一天,柳小夏那个“妈”字是叫不出口的。
萧母笑了笑,“峡市除了市医院,其他医院我们都是最大的股东,当然,我们家的商业范围有些杂乱。”
市医院不就是萧启睿呆的那家医院。
杂乱?
柳小夏想象着,或许萧启睿家里有那么点钱。
这个想象直到五月二十号婚宴那天,各种目瞪口呆。
事后,柳方成悄悄跟她说,“这场婚宴,起码这个数。”
他伸出了1根手指头。
柳小夏睁大眼,“一百万?”
柳方成明显被噎到,气急反笑地说,“傻人有傻福。”
柳小夏,“....”
刚她爸是不是说她是个傻逼?
应该....是吧。
婚宴前,因为萧启睿的馊主意,把苏燃给惹毛了。
婚宴上又为了苏燃,强行加了场戏。
看到苏燃气得咬牙。
柳小夏和萧启睿默契的相视一笑:耍人的滋味真的很爽。
很难想象。
他们居然会成为彼此的第一次。
柳小夏不止一次的感慨:处+男这种几乎灭绝的生物在峡市估计已经不复存在了吧。
当然,她感慨的时候,都是在三姐妹聚会的时候。
所以对于她时不时的撒狗粮秀恩爱。
苏燃和林欢很默契的朝她吐口水。
宴厅内婚宴正在如火如荼的举行。
而酒店入口的一位男子已经被众保镖合力扔出去第三回合。
赵文轩愤怒嘶吼,“都给我滚!把柳小夏给我叫出来!让她出来见我!让她出来!”
保镖一摇摇头,“sorry,sir,you‘renotalloedupthere.”
“shutup!fuck!fuck!”赵文轩回过身又往里冲,“getout!”
都滚开,让她出来。
告诉我,你没有背叛我。
这场婚姻也是假的。
赵文轩心头巨痛,双眼发红。
众保镖无奈耸肩,保镖一对着耳麦轻语一阵,点头。
湛蓝的眼珠子看着身边的兄弟,左右活动了下脖子,唇边勾起一抹嗜血的笑,“guys,geton!”
里面热火朝天喜气洋洋地举行着婚礼仪式,外面也热火朝天拳脚生风地进行群殴模式。
赵文轩被撂倒仰躺在地上时,身体随着众保镖的大脚落下而痛得蜷缩成团,脑子里却异常清晰,想的是初见柳小夏那天。
她穿着一身白色礼服,精致的脸上脂粉未施,干净瓷白,纯洁无暇,像误入尘世的天使,光芒万丈,那般耀眼,闯进眼里,烙在心底。
那是他的天使啊。
却被他亲手推向了别人。
晚宴是在金茂酒店。
霍家的产业。
宴厅内金碧辉煌,极尽奢华。
柳小夏穿着大红色晚礼服,挽着萧启睿的臂,两人金童玉女般,走到哪儿,舞台的灯光就照到哪儿。
晚宴很随意。
就是一些认识的人吃吃喝喝,跳跳乐乐。
柳小夏把萧启睿介绍给自己的亲朋好友,而萧启睿把她介绍给自己的家族。
两个人喝的都不多,但只要有人来敬酒,必须得沾一口。
柳小夏的酒量在三个火枪手中最差。
脸上有些发热,视线也有些模糊。
抬头就看到林欢捂着嘴从她面前走过,柳小夏朝她举杯,她却羞愤地瞪了她一眼。
柳小夏挑眉,这丫今儿抽疯了不成。
却看到林欢身后亦步亦趋地齐少,嘴巴红红的还有破了的痕迹。
唔,柳小夏窃笑,捅捅一旁的萧启睿。
然后,两人相视一笑,举杯对饮。
唔,好开心,再来一杯交杯酒。
灯红酒绿间,仿佛眼前闪过一张醉得迷糊的脸。
啊,那是自己。
脑中的那个自己喝多了,吐了出来,却恰好吐在一个男人干净的鞋面上。
她嘿嘿笑着,语无伦次地比划着手,“我,擦,给你,擦,干净。”
“你喝醉了。”
那个男人的声音传来,好像就在耳边,柳小夏蓦然惊醒,抬头看着眼前的萧启睿,那张丰神俊朗的脸和脑海中的那人重合。
柳小夏呵呵笑,“萧启睿,我那天居然吐到你鞋子上了。”
萧启睿环住她,每次听她叫他的全名,就像有根羽毛刮在心底一样,痒痒的。
“你记起来了?”
他问,声音低沉惑人。
柳小夏摇头,想说没有全部记起来。
脑中却再次闪现一出出画面。
脑中的自己一个人坐回吧台,继续灌酒,而那个男人坐在一旁的卡座,周遭的烟雾缭绕,彩灯闪烁,看不清他的表情。
直到有个人粗鲁地抓过她的手,鸭嗓子地声音问她,“妹妹,跟我玩玩呗,走。”
她挣扎着,却发现甩不开他的手。
于是拼着全力咬他胳膊,大声喊着,“那你会娶我吗?!你要娶我,我就跟你走!我就陪你睡!你敢娶我吗!?”
那人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嘁——居然是个疯子,乖乖听话,哥哥让你舒服…”
最后那个字还没发出音,手就被一只钳子夹住,定睛一看,那居然不是钳子,是个男人的手。
那人登时怒目而视,却下一秒焉了,“萧…萧…萧…”
结结巴巴地吐不出完整的字。
萧启睿却不管他,搂过醉得迷糊的女人,在她耳边问,“我娶你,如何?”
那女人从混沌中睁开眼,看清他的脸,嘴里呢喃,“我赔你鞋,你,你的鞋。”
忽而,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说,“你娶我?嗯,那好,我困了。带我去睡。”
再然后呢?
柳小夏面颊发红,一直以来,都以为自己是被萧启睿骗婚的可怜女人,没想到真正扮猪吃老虎的居然是自己!
噗——
一世英名尽毁啊!
萧启睿搂着她朝宾客举杯,“我老婆好像醉了,我先送她回去,大家尽兴。”
耳边嘈杂地寒暄声。
柳小夏闭眼,世界一片黑暗,她放松地睡了。
于是,再醒的时候,就看到美男出浴图。
这是他们的新房。
而她居然在浴缸里!
不是在床上!
那是浴缸!
自己居然全身赤裸的躺在浴缸里睡着了!
柳小夏悲愤不已,捶着浴缸内心咆哮。
所以,眼前根本不是什么美男出浴,而是美男入浴。
此刻,这位美男勾起她的下巴,低声魅惑,“还记得我们第一次么?”
柳小夏扭头,捂脸,摇头。
不记得。
她才不会记得是自己疯狂地扑在了狼身上,把羊肉送到了狼嘴里。
美男邪魅地笑了,“不记得了啊,正好,我有大把时间让你记起来。”
柳小夏卒。
这个夜晚还很漫长。
柳小夏在今夜许愿,求哪个发明家设计一个浴缸床好么,真的很硌人。
萧启睿点头附和。
“墙上嵌张床怎么样?”
柳小夏扔枕头。
“你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