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凤回到家里,脑子里回忆着苏绩躺在床上的话。
“来子,看来叔叔已经对虎子绝望了,在那种情况下,他开口叮嘱的是我们要对娥娥的事伤心,莫非他已经后悔了对待林刚的事,娥娥和林刚看样子又有希望了。”苏凤前后回忆了苏绩的,对王运来说。
“你又想干什么?”王运来脸一沉,“你还想着林刚和娥娥的事,林刚已经把择日宴上的事归罪于叔叔,已经铁了心的要退婚,只是现在他生意忙,加上我们农村的俗定约成,如果退婚之事是男方提出,前期所有的一切费用将要不回来,女方不会算这笔账,所以目前林刚才没有正式提出,你不要再搀和这件事了,不要到时把我的信誉给败光了。”
林刚目前的生意忙倒是真的,但林刚并不是因为他首先提出退婚,而得不到提亲所花费出去的费用,他心里早就有不要对方一分钱的准备,有个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他虽铁了心要退婚,但有一关过不了,那就是林家二老。他必须要经过父母的同意,而父母认定的是林刚现在这么大的年纪,如果这个对象不成的话,将来就不可能再有机会找到媳妇了,现在哪有像他年轻相当的未婚女子呀,老人就是要林刚把握这次机会,什么爱呀、情呀、都是虚幻的东西,只不过是在电视上电影里让大家乐呵乐呵的笑话,真正的生活就是生儿育女,一代一代地延续下去,他们就活着可以在村里昂首挺胸,死后无愧见林家的列祖列宗。
“我看林刚不是那样把钱看得很重的人,他之所以还没有提出退婚,我想应该不是要自己提出不提出的问题,而是一直不确定择日宴发生的事是叔叔辈蒙蔽还是故意,并且对娥娥还抱有一点希望,我原来也是生叔叔的气,恨他有这样的蛇蝎心肠,竟然连自己女儿的幸福于不顾,用如此卑鄙的迷信手段置林刚于死地,但后来仔细想一想,我还是认为不应该将这个莫须有地罪名加到叔叔头上,迷信手段能否如愿达到目的,它的几率又有多高,这都是问题,今天听了叔叔的叮嘱,更坚定了我对叔叔没有故意的判断,你想啊,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当时的情况,叔叔认为自己将已面临死亡,精神崩溃了,说这些话就是遗嘱,经过了这次劫难,我相信他也大彻大悟了,再也不会为难林刚了,娥娥也经过这些波折,相信也会领悟出一些道理来。”苏凤不厌其烦地分析,她心里还是想给苏娥找一个好的归宿,为了妹妹的幸福,她要苦口婆心地说服王运来,至少让王运来不反对自己有劝说林刚的想法,她在分析的时候,也非常惊奇自己竟然会说出这么多有深意的道理来,这难道也是苏家祖宗冥冥中给她阴助?
“你不要给我再惹是生非好不好,由于林刚和娥娥的事,我已经在同学们面前抬不起头来,本来我就是让这件事冷处理,慢慢平息,你却又把它挑起来,万一你叔还和以前一样,甚至变本加厉,不但害了林刚,我们也无法在县城立足了。”王运来死活不同意苏凤在去重提旧事,一是感觉很愧对林刚,二是免得同学们将罪名加到他的头上。
“你就想你眼前这点事,林刚和娥娥都这么大年龄了,双方都是大男大女,彼此分开了,都很难在找到合适的对象,将他俩的事办好了,是积阴德也,把心胸放宽点,把眼光放远点,我相信,只要叔叔再也不象以前那样,林刚还是会接受这门亲事的,你再和林刚谈一谈,看他怎样说,如果仅是因为叔叔的原因,我们就可以将今天叔叔叮嘱我们的话传给他,让他放心,结婚后叔叔和虎子不可能会给他添加麻烦,只要娥娥下半辈子有了着落,我会经常教育她,让她将那死脾气改一改,好好过日子,皆大欢喜,不好吗?”苏凤使出全身解数劝王运来,她知道,如果自己的老公不开口,她是不敢去找林刚再谈这件事的,也隐约感觉到林刚对她也有些成见,因为林刚从那天起到现在还没有来过她家,即使是张凤祥带着几个同学来家里玩,也不见他的身影,这是个不正常的现象,以往不管怎样,林刚隔三差五都要到她家坐一坐,哪怕是点个卯,也会露一面。
王运来没有做声,在他心里,还是向着林刚的,但老婆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如果苏绩再不拿苏娥当赚钱的工具,劝一劝林刚,如果俩个人能最终走到一起,自己也不会因林刚的事儿内疚,更不会在同学面前抬不起头来,甚至还会让同学们认为他做了件功德无量的事,更赞赏和近亲他。
“既然你有这样的想法,那你首先要找林刚好好谈一谈,再也不要弄出事来,不过,我不参与这些事,免得又让我无法下台。”王运来终于点头同意了。
林刚自那以后,确实没有去过王运来那里,主要是到了销售旺季,一个人实在是忙不过来,当然,多多少少也有一点苏绩的原因。
一天傍晚,林刚从外面回来,来到超市,买了一些米和油,来到拾荒老人屋里,看望拾荒老人。
老人见林刚又提着东西,非常过意不去地道谢:“小林啊,有让你破费了,老汉我那里过意得去呀?”
“老爹,不要这样说,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呢,不是你及早发现结婚日子的猫腻,我死都不知是怎样死的,您就把我当做你儿子就可以了,一点米油而已。”林刚放下米和油,拉了个凳子坐下,小女孩子见了林刚,伸出小手,依依呀呀地叫着,那高兴劲就甭提了,林刚将小女孩子搂在怀里,掏出一把零食塞在女孩子的小手上,小女孩子高兴地吃着零食,突然开口叫了声“爹爹”。
林刚愣了一下,随后就问:“宝宝你叫什么?”
“爹爹”。小女孩子停住吃零食,望着林刚,重复了一句。
“宝宝把你当他爹了。”老人笑呵呵地说。
林刚没有应声,脸上通地一下红了。
“爹爹”。小女孩子又叫了声,林刚还是没有应,只是将小女孩子搂紧了些。
“宝宝叫你呢。”老人知道林刚被这突然的情况搞得不知所措,笑着提醒了一句。
“宝宝真乖。”林刚往小女孩子脸上亲了一下,还是不好意思应声,只好夸赞小女孩子乖巧。
小女孩子格格地笑个不停,欢乐的气氛深深感染了老人和林刚。
“小林,那天的事也许是我多想了,或许是一场误会。”老人想起择日宴上的事,有些自责地说,他也希望林刚早日成家,好人不能没好报呀。
“老爹,不要提那件事了,我可以肯定地说,就是他们搞的鬼,您想想,那样的日子,就是技术一般的算命先生,也会知道这基本的常识呀。”林刚愤愤地说,苏绩的手段他领教多次了,根本不相信这是他的失误,再有,按照惯例,择日是男方的责任,他为什么要争着承担呢,这本身就不可思议。
“凡事要向好的方面去想,孩子,你也不小了,不能再耽搁了,就拿我来说吧,年轻时家里穷,娶不到女人,导致一生孤独漂泊,到了这么一大把年纪,捡到了这个小不点,才享受到了一点天伦之乐,却又为这孩子的未来担心,在我油尽灯枯的时候,宝宝怎么办,所以我还是希望你不要把你老丈人的行为看成是故意,退一万步讲,即使是故意,阴谋戳穿了,他还能起什么风浪吗,结婚是日子就由我来选定,量他也不敢提出什么异议,还是成个家吧,不要步我的后尘。”老人语重心长,不由得林刚不为之动容,对这位老人敬佩有加,虽然他心里还是没有接受老人建议。
“老爹,孩子的事您尽管放心,不会让她再次被遗弃的。”林刚没有过多的想法,他自然会尽力想办法安排这个可怜的小女孩子的,刚好,也借这个话题岔开先前飞话题。
“我知道,小林,你的心太好了,不会不管宝宝的,我还是那句话,不要过多地去解读择日宴的事,人生大事,无非是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金榜题名是没有希望,到洞房花烛一定不能错过呀。”老人深深地叹了口气,作为过来人,深深地体会到一个人的孤独,也不管林刚打不打岔,还是规劝林刚尽快成家,他的想法和林父的想法是一致的,爱情不能当日子过。
林刚没有做声,他不想让老人为他操心,过了一会,答应老人自己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