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眼睛里,装下我们所见之物。
我们的所见,并非耳所听
孩子是生气的,我们的神明,是不安的。
那是她该承受的,那是她该笼罩的。
孩子抬起头对立视线,在那黑色神明睁大的眼睛里,看着自己的躯壳,看着那完整都算不上的身躯。
神啊,您的灵魂在精神的世界里被污染了。
孩子没有说什么,揉了揉阿尔的发,离开了大地。
我们漆黑的神明紧挨那身躯散发的微光,触碰那围绕的圣灵,无法同步的窸窣笑意。
明明是,可以感受到呼吸
神明,可从不与法则平行。
这些都会成为过往的,这些都能成为过往的。
我们的脏人开启大门,我们的神明握紧长笛,我们留下少许孩子,我们的历史,踏离城门。
“利隐”
影行无法放心,哪所城里他所交涉的来的情况。
“小心点那群饥民”
我们当然知道,他说的对象是何。
“放心吧。”
我们留下影行,我们留下安塔利亚,留下这最能逃脱人群的孩子。
踏出屋门。
“神明”
阿尔在脏人的身后窥探那拾起礼仪点神,充当光芒的圣冠啊,折射在孩子的色彩之上。
这是下雨的世界,可我们的神,甘愿踩踏泥泞
我们记得,我们来自哪里
历史回归龙躯,徘徊身躯靠近养育的生命。孩子触碰这世界上承载历史的龙躯,孩子依靠在无法对比的身躯上,呆在凝视她的眼睛里。
我们离开大地
影行目送神明离去,影行分散收尸人的站立,围剿生命,阻碍前行。
身为食粮又如何,身为圈养的食物又如何,我们也是啃食别的东西才成长到可食用的时刻。
本性依旧存在,本性依旧炸裂。
他们所言,他们所看。
孩子在倾听雨季的声音,风在狂呼,也在路过自己的身躯。
并不暴躁,也并不肆虐。
尘爷顺着方向流动,不对立不阻碍,紧挨在一起,听那刮来的呻吟。
编造一切,获得别的人生。
杀死我们的神,成为新的神
孩子依旧是神,孩子依旧明白世界的呻吟为何传达。
孩子站了起来,紧挨在尘爷的龙角边倾听更近的神性。
黑色的神明不接受任何阻碍,似乎很开心的围绕在身边。
“快到了吗”
孩子并不知道自己在询问谁,但她知道能得到回答。
“嗯,快了。”
孩子嗯了一声,孩子继续靠近哀嚎。
“十一你听到什么了”
“嗯”
孩子垂下自己那有些接近精灵耳的感官,孩子能感受到刮起来的绒毛。
“好多都在哭”
孩子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孩子缓慢靠近贴紧龙的躯干。
孩子在这雨天狂怒的世界里,缩着肩膀。
“尘爷我们好像去晚了”
孩子们不太理解,尘爷停顿了高度回到大地。
我们还未跨越界限,我们还没有来到城门之前。
孩子听到了,尘爷抬起头颅了。
世界的生命正在狂怒,世界的声音正在逃离大地。
我们无父无母,我们无法相爱。
“还要去吗”
尘爷无法做到热爱世界,尘爷的耳朵告诉他太多孩子的悲哀。
你要普度众生,与我无神论者何干
我们出来一趟,就要湿了全身。
孩子呆在尘爷的身边倾听世界,孩子伸手摘下的圣冠回到尘爷的庇护之中。
孩子拿起长笛凑近自己的唇语,孩子轻微的奏响这世界的嗡鸣。
远方的人儿啊,你听到世界有人合唱了吗
看到了吗圣灵诞生了
那些未醒来的圣灵被那些长久的神明簇拥一起,对着这个世界的声音,对着这个世界的呐喊,自己诞生了。
影行站起来了,站在城墙之上睁大了眼睛。
影行抬起了手,我们的收尸人放下了棺材,我们创造的生命踩上棺材。
那是人们第一次看到,热爱关系的生命,离开城墙。
“怎么了,需要我们吗”
我们的脏人比战士反应更快,我们看着这个城里更多的圣灵,我们看着安塔利亚亮起骨哨,我们的死神在接受死者的到来。
我们的神明,在远方吟唱。
“沦陷了”
安塔利亚呆在阿鹰的身边,悲伤覆盖面容,悲伤覆盖言语。
影行略微的安慰,安慰那会靠着信仰支撑的存在。
他们说过,我们也说过,死者为大
逝者安息。
孩子收起声响,孩子听得到圣灵的畏惧,我们仰望远方,可我们无法眺望。
“走吧还有人活着呢”
我们不再是带着交涉而来了。
收尸人已经到来,背起各自的棺材来到神的身边。
我们的神,靠着深呼吸放松心态
城门无人开启,城门无人看守。
卜尔生敲击钢板,寻找最为薄弱的位置敲开支点。
只要有一点破裂,那我们就可炸毁支撑。
蓄力的虞语调整呼吸,凝视一点散发恩赐。
我们炸毁这城门的存在,我们依旧无法引来注视。
收尸人不畏惧任何疼痛,收尸人搬开的废墟打开了我们可近的城门。
我们的嗅觉里充满了**。
可我们都是从战争里爬出来的战士。
气味刺激到了利隐的野狼,呲牙咧嘴的环顾这大城里的世界。
利隐抓着颈部的皮毛,安抚情绪同时又分辨事态。
孩子并不太在意,孩子松开拉着尘爷的手踏出了第一步,踩在这被雨浸泡的悲哀里
“去吧,尽可能的把活着的人救下来吧”
孩子是听话的,孩子各自散开了
尘爷呆在孩子的身边,看着已经无法分辨人非的世界。
“尘爷,有朝一日你我也会这样吗”
饿疯的人,无法理智。
“不丫头你会活下去的”
我们不再理会,我们也不再询问,走在这混杂的地方,听可悲的呐喊。
占满肮脏的人们会扑向神明,尘爷的单手阻碍扔走的躯干。
我们只要救助还活着的人,可并不是这收去理智的人。
他们是悲哀,他们是可悲,但对于我们运转的法则里,你已经接触了底线。
有一,则有二。
接触,则再次触犯。
下水道的老鼠已经冲破防线,它们如同疯了的人一样,啃食还未死去的躯干。
饿疯的可不是只有会说话的人们。
爆破的大楼也在坍塌,孩子看着黑色神明传达的世界,脏的无法接受。
虞语无法下手,虞语紧握他的长枪。
在这被机枪对准的存在前,在这无法呐喊的楼道里
她们在哭泣,被本能反应学会武器的的操作,无法支撑后力的躯体哭喊所求。
虞语无法前进,同样的也绝不后退。
“喂”
不知道名字,不知道话语,不知道存在的前进半步。
对立的孩子绷紧了眼睛,无力支撑的武器掉落大地,可被设置成连发的枪械依旧在无意识的进行。
贯穿的,在眼前
虞语的耳朵安静了,脸上低落着不属于自己的血液,身上粘着不属于自己的血迹。
我们就站在身边,看那并非命中要害趟地的孩子。
“十一”
我们想起了自己的神
虞语还是举起了自己的长枪,小心翼翼的呼吸着,看那被痛苦笼罩扭曲的身体。
“对不起”
爆破吧,了结这痛苦的神经吧
我们宁可,被驱赶逃离
孩子没有进入任何房屋,孩子的色彩未被浸染,孩子踩在舍血流满地的大路上,孩子站在这堆积尸体的城镇里。
那些母亲,那些被饥饿笼罩的母亲抢走尸体手上的火力,对准着我们的神,缺说不出人能听懂的话语。
孩子能看到,在这被黑色神明笼罩的视野里。
孩子抬起了手,孩子的祝福冲破这被悲哀淹没的大地。
在这死去的泥土下,埋葬着我们不为所知的种子。
无视黑雨,无视死去的大地,这是我们的神,孕吐的食粮。
丢下武器的人很多,连滚带爬不在乎伤口的人也很多,只为争抢,争抢这一棵树诞生的果实。
孩子不热爱围聚一起的生命,孩子拉着尘爷的手离开生机。
孩子听到了脚步声,那处在正轨上的声音。
“十一”
虞语单手拖着他的武器,抱着的孩子还在微弱的喘息。来到神的面前,来到这里外来的希望。
“你能救救她吗”
我们都知道,孩子并非如同神女那样,孩子无法救起所有的人
这是未举起枪支,却被饥饿侵蚀的身躯。
淋了黑雨,疯狂衰竭。
地上能割破皮肤的东西太多了
虞语是国度的遗孤,信奉神,又同样的视为君王。
这里的阶级,会被知识抛弃。
跪下的虞语放下武器,垂下头抬起自己唯一救下的身躯。
孩子割破的血脉,孩子却对不准位置。
尘爷抬起了手,包裹孩子纤瘦的骨干,对准那发白的唇语。
“感谢您神明大人”
尘爷接过了那可以呼吸的孩子,尘爷看着虞语捡起自己的武器,看得到他握紧的力度疯狂增加。
“虞语。”
孩子叫住了她的神仆,孩子看得到那停顿转过来的身躯。
“没事的我们等你回来”
“是,神明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