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兰泰毅出了兰府,便向着淮河的方向走去。
不过,值得说的是,兰泰毅倒是不知道路。还好,他也不矜持,很有礼貌的,问了一个大娘。
相貌堂堂,衣着华丽,又是微笑着,彬彬有礼的打招呼,大娘也很痛快的,给他指了淮河的大致方位。因为,兰泰毅被逼着,买了一个珠钗,大娘的白眼,他真心受不了。
将珠钗放在怀里,兰泰毅一边看着街市的风景,一边悠闲自在的赶着路。
有什么好着急的呢,整整一天的时间,都是他的。慢慢来,就好了。
街市路两边,酒楼,茶馆,书店等等,鳞次节比的整齐排列着。随风招展的牌帆,显示着南淮县城的繁华气息。
按照大娘的指示,兰泰毅转了三四个弯,才隐约之间,看到了波光粼粼的淮河。
兰泰毅脸上稍喜,脚步不知不觉也加快了许多。
穿过人群,走过小道,兰泰毅终于看见了记忆中的淮河之畔。
几十米宽的河道,两旁隔着两米左右的人行小道,其实也就是,人多走出来的小路。
小道旁边,种植着一些花花草草。不过,也已经破败不堪了。在不知什么时候,都已经枯死了。
兰泰毅站的这边,是一街长廊,廊下是一座挨一座的人家。石阶小路延伸至淮河河畔。
对面倒是种植了大量的树木,一眼看去,就像是个小树林似的。不过,细看之下,可以发现,树木之间,参次不齐的种植着一指多高的庄稼。
目光移向河面上,此时的淮河,水还是蛮清澈的,时不时也有鱼儿跃上水面,想要呼吸一下清新的气息。
此时水面上,眼及之处,没见到一艘船只。顺着水流看去,只见不远处,有一则延伸至河中央的石亭。石亭上游处,架着一座石桥,贯穿整个河面,气势恢宏,工程着实不小。
兰泰毅大致看了一下,便朝着那中央石亭,走了过去。
踏上石阶时,正面便看到“静风亭”三个草书大字,字迹苍劲有力,气势轩昂。龙飞凤舞之间,傲然潇洒的姿态,自然流漏了出来。
兰泰毅也不惊异,毕竟他也不懂这些。只是看到静风亭,知道自己找对了地方。
今日,他之所以,不带大同,独自一人前来,就是想亲身经历一下,那天的整个过程。在现代来说,就是情景再现。
走进亭中,中间一四方石台,旁边四个石凳。兰泰毅回忆了一下那天的情景,坐在了右侧石凳上。
右侧,背对着石桥,面向淮河河央。宽阔的河畔,使得心胸开阔了许多。兰泰毅由此,更加确定,当初他就是在这个方位上。
想了一下,兰泰毅没有感觉,哪里有什么差错。便起身,准备到石桥上看一下。
路程本就不远,兰泰毅又是一个人前行,速度更是迅速。
扶着狮像桥首,踏上坪石石阶,环顾着四周,兰泰毅走上了桥头。
在攀登的过程中,兰泰毅发现,对面的来人,的确攀登时看不见。只有,上了距离桥中央三分之一时,才能瞄见对面的人。
也就是说,那天兰泰毅和兰泰瑞遇见,在兰泰毅这个角度,根本就看不到。而兰泰瑞那边具体如何,他就不甚了解了。
不过,就凭这些,兰泰毅也不能,无缘无故的怀疑兰泰瑞。所以,也只能将他列入,嫌疑人行列。毕竟,他也有陷害兰泰毅的可能性。至少说,从兰安平的角度来说,是这样的。不过,兰泰毅也不可能,去怀疑自己的侄儿啊,在怎么说,他也只是个孩子啊!
兰泰毅倒是忘了,他现在的身体,自己也没比兰安平大多少。
站在桥上,吹着淡淡的凉风,兰泰毅感觉自己想的有点多了。
回身靠在石柱上,一眼就看见了,停靠在河边的一艘大船。
这就是菁华船了吧!兰泰毅如是的想着。此时,他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丝恐惧,对死亡的惧怕。
兰泰毅感觉心里好难过,说不出来的难受,只感觉心快要跳出来了似的。心口憋闷的快要呼吸不过来了。
转身趴在石柱上,兰泰毅心里暗示自己,忘记那艘船,忘记它,忘记它...
也许是心理暗示,起了作用吧,兰泰毅在深呼几口气之后,苍白的脸色有了明显的好转。不过,身体的后遗症很明显,兰泰毅现在,身心疲惫不堪。
兰泰毅脑子有些不清晰,只觉得自己趴在石柱上,歇息了好久好久。等到他意识稍稍清晰的时候,他便一屁股坐在石阶上。
双手扶着脑袋,轻轻的揉搓着。兰泰毅一边舒缓神经,一边思考着。
情景再现的痛苦,看来真的不是,传言中的那么轻松。今天,他有些莽撞行事了,不该撇下大同,自己一个人跑出来。如果不是他意志力顽强的话,估计刚才直接就晕过去了。
看来,菁华船上的事情,给他带来的影响,还真不算小。如此看来,在兰泰毅身体还没有强健之前,他应该不可能,自己一个人去船上了。
但是,有人想要害他,这件事又是刻不容缓的。如果他要是现在不调查清除的话,那他就多一天的危险啊!只有摸清楚对方是谁,继而才能分析对方的目的,兰泰毅才好想法子应付啊!
现在的话,情景再现,看来是有些不行了。兰泰毅还得另找路子。
恢复着身体,兰泰毅一边思索着。好在,前世的破案片,他还没少看。很快,兰泰毅便想到了,另一个源头。
时间紧迫,兰泰毅也不墨迹,直接就返回了兰府。
回到府中,日头已经开始慢慢向西边靠拢了。兰泰毅直奔舒馨苑,一进院子,就高声喊大同。
三声不过,大同就从里屋跑了出来。
“来了,来了!”
兰泰毅拉着大同的手,就往回走,边走便说道,“走,赶紧走!”
大同迷迷糊糊的被拽着,“去哪啊?少爷。”
“你管这么多干嘛?少爷出去,难道你还不跟着吗?”兰泰毅白了大同一眼。
大同郁闷的回道,“不是啊!小的就只是问问,问问而已嘛!”
“那就不要说废话!赶紧去备车,我要去找梁辉。”
“是,少爷,小的这就去...”大同说着,就准备跑出去。猛地一下子停下身子,诧异的看着兰泰毅,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了然的说道,“少爷,梁公子已经死了。”
“什么!这是什么情况!”兰泰毅惊愕的看着大同,厉声喝问道。
大同抽了抽脸,低声解释道,“少爷,之前你重病未愈,之后身体也不怎么好。老夫人就吩咐我们,不让告诉少爷你,梁公子的事情。”
兰泰毅翻翻白眼,怒道,“你丫的,能不能说重点?就不看看,现在什么状况吗?”
大同苦着脸,急忙说道,“少爷你出事的第二天,梁公子就突发疾病离世了。”
“就这些?”兰泰毅疑惑的看着他。
大同呆呆的看着兰泰毅,点头回道,“恩,没了。就这些。”
兰泰毅胸腔积闷,纠结的看了看大同。想说什么,但终究没有说出口。
大同一脸尴尬的站在那里,只感觉浑身不自在。
大同就这么静静的,等了一会儿,见兰泰毅还在沉思中。
张口问道,“少爷,还用备车吗?”
兰泰毅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点头说道,“用,当然需要了。去吧!”
大同也不再多问,转身便跑出了院子。
不一会儿,大同便又跑了回来。兰泰毅不等他说什么,便直接出了院子。
大同紧跟着兰泰毅出了兰府,驾车的还是老铁。
“去梁家!”兰泰毅吩咐一声,便钻进了马车里。
等大同坐了上来,老铁便驾着马车,在路上疾驰。
兰泰毅的心情,现在很复杂。用糟糕这个词汇,已经无法形容了。只能说是杂乱不堪,乱七八糟的。
起初,他还想着,也许是自己想多了。但是,现在梁辉竟然死了。这就说明,事情已经超出了,他的思考范围内。看来,他还是小看了对方的目的。
兰泰毅只感觉,脑子生疼。费脑子的事情,他一向是拒绝的。
马车很快就停下了,兰泰毅走出马车。仰脸便看到,缟素的白净,闪白的布绸。没见到一个人影,侧耳倾听,也听不到什么动静。兰泰毅脸上带着些愁容,心里闪过一丝忧伤。
旁边的大同,伸手扶着兰泰毅下车。兰泰毅醒过神来,顺势下了车。
走到宅子门前,大同跟上前,就准备敲门,兰泰毅伸手阻止了他。整理一下衣襟,调整了一下表情,轻轻的扣了扣门。
等的时间不长,一会儿就听见里面,传来了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门只开了一个小缝,一个小厮伸出脑袋,问道,“这位公子,有什么事吗?”
兰泰毅拱了拱手,“我是你们少爷的朋友。前些日子病了,没来得及送他一程。今日特地前来,想给他上一柱香。”
那小厮眼里闪过一丝悲痛,“哦,原来是少爷的朋友啊!那就请进来吧。”
“谢过小哥了。”
小厮前面给兰泰毅带路,一边小声的问着些什么。
聊天中,兰泰毅才知道,原来这小厮是平时伺候梁辉的下人,唤作张多。
“张多啊,你知不知道,你家少爷出事前,有过什么异常举动吗?”兰泰毅尝试着问着。
“异常举动?容小的想想。”张多躇着眉,凝神思考着。
兰泰毅也不着急,停下来,静静的等着。
张多猛地,惊呼道,“对了,少爷游玩之前,深情一直都是恍恍惚惚的,很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