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去查证件了,那岂不是很快就知道我们欺骗了他们。
没过多久,那门又开了,曹叔和安娜阿姨,曹叔身上有好多血迹,他看上去像是从修罗场爬回来的样子。
我过去摘了曹叔的耳机和眼罩:“叔,没事吧,受伤了吗?怎么都是血”
“没事,不是我的”曹叔安抚我道。
司徒扶着安娜阿姨坐下。
“撒沙呢?”安娜阿姨刚刚坐下就立刻询问儿子的踪迹。
“X区,具体现在在哪里我们也不确定”我如实回复,怕隐瞒如果有不好的消息安娜阿姨会更加难以接受。
“我早就说过不要他参军,你偏支持他,上个月的郊外的爆炸,我就说电视里看见了撒沙,你说不是,现在...”安娜阿姨显然受惊不小。
“那真的只是一个很像的影子,孩子他有自己的梦想,我们理应支持,而且今天的事情我们该以他为豪不是吗?”
“我只希望他平淡成长,如果今天撒沙回不来我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
我看着曹叔和安娜阿姨的争吵:“曹叔,撒沙是做什么的?怎么会这么大的阵仗和架势?”
“撒沙和我说的很少,我只知道他可能从事的是缉毒”
“缉毒?只是缉毒?”我意识到我说错话了:“我是说,缉毒怎么会用的上军队的人,撒沙是军人去缉毒不会有问题的,你们不用这么担忧,也许没多久撒沙就回来了呢,别太担心”
曹叔和安娜阿姨坐在床边不在说话,两人都若有所思。
我小声的问司徒:“你知道郊区爆炸案吗?”
他点头又看了一眼曹叔,压低声音他们:“俄国防部新闻局代理局长库兹涅佐夫称发生爆炸的军火库位于乌里扬诺夫斯克市东郊,莫斯科时间13日16时。爆炸缘由是军火库工作人员在对仓库内武器进行废旧处理时爆炸发生并引发火灾,救援人员及时赶往了事发地点,有1名烧伤人员被送往医院”
“军火库?有人受伤?救援人员?司徒你怎么知道的?”我看着他问。
“之前就有的报道,乌里扬诺夫斯克市是你家,我就多留意了,在怎么这些都是他们本国的事情,别插手,别多想”
我越来越分不清真假,黑白。
门又开了,还是刚才的大叔,他手上多拿了些文件,腰间也多了一把配枪。
他拉开那桌子的椅子坐在了我和司徒君的对面:“曹勇先生,我们需要聊一聊”
安娜拉着曹叔的手,曹叔安抚性的拍了拍她的手,让安娜阿姨放心。
“你去陪一下安娜阿姨”司徒让我离开这个桌子。
曹叔走过来对我说:“过去吧”
“你们不要这么警惕,我们不会对烈士家属怎样的,只是了解一些情况”大叔很平淡的说。
“你说什么?烈士?”如果不是桌子阻绝了他和那个大叔,曹叔极有可能会抓住他的衣领。
司徒君拦着曹叔问那个大叔:“您是不是用错词了?”
“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现在我们有一些问题需要你们回答是或者不是,这将影响我们的判断和裁决”他泰然的坐在椅子上,并不在意我们的态度。
“曹勇原籍广州,是带着灸一鸣一家由满洲里偷渡至俄”
“撒沙是做什么的?”曹叔像那个胖大叔问道。”
“很抱歉,你们不可以提问,你们每迟疑一分钟,就是对撒沙展开救援的晚一分钟”
“撒沙被敌方抓了?”安娜阿姨问。
“请你们回复我的问题”大叔道。
“是”曹叔慌忙的回复。
“你之前是做皮革生意?”
“是,我虽然之前是偷渡来的,但现在有着合法身份,撒沙是合法出生的公民,也是自己考进学校的,当初政审我们也是过了的”曹叔噼里啪啦的解释。
大叔完全忽视曹叔的解释,转而问安娜“你之前是站台小姐?”没有丝毫的委婉。
安娜阿姨脸上的尴尬:“是”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之前从中国拿货来这里卖,因为没有证件,那天我刚做完一笔生意,被莫斯科一个警察盯上了,在我逃到了火车站,她看到了我掩护我回了她家”
“好的,那么安娜女士,你为什么要帮助一个陌生的外国男子”大叔问。
“我...职业的原因,他经常光顾我的生意,那天见到他被查询,我就那么做了”
“你们因为什么而决定在一起?”
“她怀孕了”曹叔回道。
“可是那时候你分明已经回到了中国”大叔的眼神里有着怀疑的目光。
“因为我的朋友在国内遇上了些麻烦,需要出国避避,他联系了我,我就带着他们一起又回到这里,而这里我只认识安娜,再见到时她怀孕了”曹叔道。
“你的朋友遇上了什么麻烦?”大叔问。
“我不知道,但是很棘手的样子,半夜他拖家带口的出现在我家门口,我虽然做那些倒卖生意,但我不能看着朋友有难袖手旁观,这不道义”
“这位小姐自称是灸一鸣的女儿灸月,但我们查到他的女儿灸月,去年已经死于缅甸”他从文件夹里取出图片:“很明显她们并不是一个人,灸月只有哥哥,没有妹妹,她是谁?你们为什么要烧毁她的护照信息?你为什么撒谎?”他又取出一些未烧尽的护照碎片
我的护照被烧了?我看向曹叔。
“我不知道,忽然有人闯入了我们的房子,然后四处翻找,我们一直躲在柜子里,直到你们过来,我没有理由烧掉她的护照,而且我们怎么会知道那东西会在哪里,我以为他们会贴身带着”曹叔回答。
护照确实是我们一直是随身携带的,但是由于撒沙的婚礼需要穿礼服,所以我把护照给了司徒,他将护照放进了抽屉。
“那么你为什么要冒充灸月?”大叔盯着我。
“是我的意思,她是我的学生,她的年纪在中国结婚是不够的,恰巧撒沙在这段时间结婚,灸月和撒沙的关系很亲密,所以我来参与他的婚礼,刚才欺骗是因为我不想让您发现我们是师生的关系,很抱歉,让您有所误会”司徒解释。
司徒在极力掩饰什么,安娜阿姨疑惑的看着我,却抑制下去没问什么。
“是这样吗?”大叔对我们的反应有所怀疑。
我心里有些乱:“对,是这样”
曹叔对于我不是灸月的这个消息并不诧异:“这件事情我是知道的”
“那么你是谁?如果你们再有所隐瞒,让我们误会,我不能保证上面还会不会换取撒沙”大叔道。
我看着司徒君,他背对着我,大叔盯着我,让我有些不自在,什么叫做换取?撒沙被抓了吗?不能再拖延了,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介绍:“我叫萧半夏,广州人,19岁,我们昨天刚刚注册,我是一个学生”
他翻开另一份文件夹:“很复杂的家庭,我不明白他当初是怎么通过的政审,他不该做军人的,好了,你们有什么想要问我的?”
这个意思是我们没有怀疑了?
安娜阿姨:“撒沙怎么了,会不会有危险?”
“夫人是这样的危险是常有的,几率大小的问题,撒沙是军部调来我方协助破案的人员之一,一直以来有一种毒品在我们国家猖獗,我们一直查不到买家,卖家,途径,永远都是等买家死亡才赶到,今天也许不一样了,撒沙成功跟入贩毒集团,不幸的是他暴露了,那伙团伙提出用20名终身监禁的犯人去换取撒沙,出于人道上层一直在开会讨论这些事情,你们先把这份协议签了”
曹叔接过去翻了一页,将协议丢到一旁:“为什么?为什么放弃,我们撒沙也是公民不是吗?他是在为他信仰的祖国做事不是吗?”
“您先不要激动,很抱歉,我也只是完成我的任务,因为那是个贩毒团伙,他们要求那些人数是为了提纯,我们不能这么做”大叔态度也缓和很多,不在像之前那样公事公办,也许他也觉得,面对一个信仰国家却被国家因为种种原因而无奈放弃的家属不该用那样的姿态。
“如果今天是个纯种家底清白的俄罗斯军人置身犯险被捉,是不是不一样”司徒翻完被曹叔丢在一旁的协议似乎也愤怒了。大叔沉默,像是默认了司徒的话。安娜阿姨也沉默,她的沉默像是积攒了所有的情绪。
当我还陷入自己对局势的思考时,她站起来向大叔走去,我已经来不及阻止,而且她的背影有着她最后的决绝,我觉得我不应该去阻碍她的发泄,因为任何一个母亲听到自己的孩子被放弃都会是这样的反应。
只是安娜阿姨并没有像我想的那样爆发,她走到大叔面前,翻阅了那份协议,弯下腰平淡的签了字,然后直挺的站在大叔的面前,沉默像是积攒着最后的爆发,大叔感觉到一丝不安,站起来想要安抚这个沉默的女人。
但安娜阿姨什么也没做,只问了大叔一句:“我想作为公民问一问,我以后可不可以在教育孩子捍卫与信仰的时候,告诉他们你们必须是纯正的”
“一个混血的孩子不该入伍,混血孩子的保障,你该知道的”大叔道。
安娜阿姨点头:“那你可不以告诉我,我今后该怎么教育我的孩子”
“您别这样说”大叔道。
“那我可以这么想吗?”安娜阿姨问。
“这份协议是我们警方拟出的最坏打算,但撒沙是军方,所有的事情还需要等军方定夺”大叔道。